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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宣平候府

余府中欢喜的欢喜,糟心的糟心。宣平候府也正鸡飞狗跳的闹着。

“她入宫了……她入宫了!”

刘云轩坐在桌前,神情呆滞的喃喃自语。他的面前摆了一桌子的酒坛子,地上还零落着几个横七竖八的空酒坛。

他脸颊通红,眼神恍惚,坐的也歪歪斜斜,显然是喝醉了的样子。

他的妹妹刘霭坐在一边,满脸担心和不忍,不时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袖子,都被他挥开:“你们走,都走!她都已经嫁到别处了!你们连酒都不让我喝吗!”

“你不要碰他!给我滚远些,不要在这里碍事。”

刘霭还想再劝,就听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影疾步走来,一边厉声呵斥道。

“母亲安好。”

刘霭朝着她行礼。

“不安好!看到你哥哥这个样子,我怎能安好?!男女授受不亲,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缠着你哥哥?不守妇道,回去抄三遍女则”

宣平候夫人瞪她一眼。她向来瞧不上自己这个女儿,一点都不像自己,唯唯诺诺哪有候府千金的样子?长的还和她那个杀千刀的爹长的有七八分像,眉眼间流连的影子直叫人厌烦。生下来就不省心,只会缠着轩儿,早知道当日就不该留着她。

她不再理会刘霭,坐在旁边的石墩上,照顾起刘云轩来。

“轩儿,你怎么样了,下人来报说你喝了两个时辰的酒了,怎么喝这样多?谁给你的这么多酒?为什么要喝酒?有什么不顺心的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做主!”

宣平侯夫人俯下身子,捧着刘云轩的脸,眉眼焦灼连声问道。

刘霭默然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她从生下来就不讨娘亲喜欢,娘亲被父亲伤的深,她长得像父亲,本就不得母亲喜欢,更兼她生下来体弱,二哥哥疼爱她,一直照顾她,母亲恨她长的像父亲的同时抢了哥哥的注意力,厌恶极了她。

已经是娘不疼了,况且父亲也有爱妾生下的宠爱的孩子,也对她不管不顾,更是父也不爱。她在在府中就像个多余的一样,全府上下也只有二哥哥疼她。

宣平候夫人又追着问了一遍,刘云轩已经喝醉了,只是软塌塌的一个劲的挥开她的手:“走开!走开!”

宣平候夫人担心的不成样子,她的身子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她使劲按住他的手,一个劲的使劲去摸他的脸。

刘霭看不下去,小声替刘云轩回:“哥哥是听到余家姑娘被选入宫的消息,悲恸之下才喝的酒。”

“我问你话了吗!需要你回答吗!滚下去!”

候夫人怒斥道。

刘霭瑟瑟,低声告退,快出院门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宣平候夫人还是捧着刘云轩的脸一直问,好似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她走了这么远,母亲连头都没有回过。

她扶着门栏,忍不住痴痴的回头望。

丫鬟不忍,轻轻叹一口气:“小姐,我们走吧。”

……

宣平候夫人已经问了刘云轩三遍到底是怎么了,刘云轩却还只是什么都不说,只含含糊糊的让她走。

她心里着急,眼睛猛地一瞪正宁出血丝来,泪光若隐若现。她咬着牙,心中发狠,猛地伸手一把将刘云轩狠狠推到了地上。

刘云轩骤然跌地,疼痛之下还有些混沌不清,正迷糊着,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将他泼了个透心凉,他打了个哆嗦。

——是宣平候夫人。

她看到儿子怎么都不想和她说话,心中着急紧张又咬牙切齿,直接让人从井边打了冰水,都不等仆从端来,自己抢过来就径直朝着儿子泼了上去。

下人们都惊呆了,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

他们早知道候夫人在面对二少爷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正常和病态,却没想到她是如此的……疯癫的不像样子。

看见刘云轩浑身湿透颤抖着身子恐惧的看着她的时候,宣平候夫人颤抖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好像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似的,又着急忙慌扑上去抱住了儿子,又冲仆役低吼:“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被子和火盆来给少爷驱寒气!”

下人们大梦初醒,慌张的四下散去,找火盆的找火盆,找被子的找被子,还有慌慌张张去厨房煮姜茶的,烧炭去热手炉的……

一院子的人忙的热火朝天,有事的,没事的都跑了起来,都要装出个忙碌样子来,免得站在原地被脾气火爆又神志不对劲的候夫人处罚。

院子里外都热闹了,只有宣平候夫人搂着浑身湿透的刘云轩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刘云轩还是安慰她自己。

被那冰水狠狠一泼,刘云轩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半。

他恍恍惚惚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狼狈相和周围的喧嚣,茫然又不知所措的问:“这是怎么了?家里走水了吗?”

“我的傻孩儿,是你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智了,你着了她那妖妖娆娆的道儿了!伤了心肺,喝了好些酒……”宣平候夫人搂着他坐起来。

她一说“狐狸精”,刘云轩倒是迷迷蒙蒙想起些什么,可想起来他为什么这么颓废,便是更加的难过:

“母亲你莫要这样说。她不是狐狸精……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在上元灯会对她一见钟情,我与霭儿上了宝辉楼……她正在那里带着她的妹妹猜灯谜,风吹开了她的幂篱,她是那么的……”

“住口!”宣平候夫人忍着眼泪喝住了他,脸孔扭曲,神情愤恨: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要不是她长了一副狐媚样子,还来做那些矫揉造作的样子勾你的魂……”

“她是无辜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刘云轩推开母亲拽着自己的手,挣扎道。

宣平候夫人无奈又怨恨,不平的抱怨:“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妹妹捣鼓的!要不是她央求着你你带她出去逛灯会,你又心软,怎么会碰上那个小妖精!”

“这整件事和霭儿有什么关系!怎么和我有关的什么事情都要往她身上推!母亲……霭儿是你亲生的孩子,她才十二岁……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这么多年,对她有过丝毫怜惜之情吗!”

刘云轩厌烦又疲惫的看着母亲,似在看一个疯子。

“她是来和我抢你的!这个小孽障,我当初就不该生她下来,还有那个余漪娴,她怎么不去死……”

“您不要太过分了!”

刘云轩猛地打断她:“这辈子,我都已无缘再见她了,您却还要在我面前中伤她,咒骂霭儿!”

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挥开宣平候夫人还不断想要靠近他的手,悲愤的朝她吼:

“我就是喜欢她……第一次见就喜欢上了,后来在安仁伯府见到她,温婉有礼,才华横溢于是更加的爱慕,我想让她做我的妻子!可你……偏不让,觉得她出身不高,非要让她好好的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到我们府来做妾室……”

他有些哽咽。

“她本就不愿嫁给我!咱们府第在外面这样的名声,别说妾室,正室她都不肯!你非要逼她,强娶她做妾!以为她毁了名声就能安安分分嫁给我做一个偏房!可是你用这样恶毒的招数!生生把她逼得入了宫!”

宣平候夫人不忿,恶狠狠的喊回去,颤抖着声音嚷道:“她入宫,也是去给人家做妾室!不过不是你,换做了陛下!还不是她贪图富贵,爱慕虚荣,所以找关系递了名册嫁去帝王家!我一开始就看不上她!她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和我抢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女子忤逆你的母亲!”

“您就是个疯子!!!”

刘云轩再控制不住,忍无可忍的将已经拉住他胳膊的宣平候夫人用力甩开。

宣平候夫人跌到地上,刘云轩猛然往后躲了几大步,宛如躲避什么吃人的妖怪,他微颤着声音哽咽道:

“从我小时候,你就将我牢牢控制在手心,我说什么话、做什么课业、睡几个时辰、一天吃几粒米、连长胖多少、长瘦多少,你都要牢牢把控!”

他顿了一下,将压抑了多年的肺腑之言吼了出来:“我就像个木头傀儡一样被你捏在手心里!这么多年,我终于有一个真心喜欢想要求娶的人!您却还是要把她毁掉!”

院里的下人早就都躲出去了,没人敢在这里杵着碍候夫人的眼睛,听那些他们不该听到的话,他们担心,在这里傻杵着,一不小心就会枉送了性命,毕竟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有权势的疯子,杀人可不会先和你讲道理商量。

宣平候夫人也是满脸的泪,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嘶哑着嗓子对着他吼:

“我没有想毁掉她!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不想嫁你,母亲是在想法子想把她送给你啊!!”

她痛苦的哭着。

但刘云轩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她是个人!是个清清白白,立身端正的女儿家,凭什么要无缘无故上门来与我做妾!她不是什么物件,可以让你摆弄!”他激动之余,手脚哆嗦,直直的就往刚刚被宣平候夫人摔碎的酒坛子碎片上摸去。

“儿子,你别激动,你别激动!你听娘说,这个女人是个一定搅家精,还没娶进来,都让你和娘离了心,那要是娶进来,还不定怎么闹腾呢。听话,咱们不管她了,母亲另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宣平候夫人颤颤巍巍还想去抓他的指头。

“我不稀罕!我……”

刘云轩还欲再反驳,宣平候夫人将直接声嘶力竭的喊住了他,端起桌子上完整的酒坛就奋力砸到他身上。

“够了!”

刘云轩被着酒坛子的力道险些带倒,本就还有几分酒劲,使不上什么力气,他晃着身子好容易才站直了。

宣平候夫人又轻缓了口气,搀扶着桌子坐下:“轩儿,母亲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为了给你搏一个远大前程,妥妥当当选一门贵妻!当年你父亲他那庶长兄,找了祝家的关系想窃走爵位,你父亲要不是娶了我,借着我秦国公府的势力和人脉与宗人府交接,这爵位还落不到他头上呢!哪有现在的太平日子过?所以,轩儿,听娘的话,乖乖娶一门贵重的妻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刘云轩忍无可忍的打断了:

“又是这样的话,又是这样的话!这些年,这样的话您说了多少次……母亲,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呢!人家好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为了我的顺利承爵献出一生?推己及人,您这些年过的多苦啊,父亲他爱过您吗?他不过是将您当成了一个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别说了!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宣平候夫人忍住眼泪,扭头不看他的眼睛。l

刘云轩越说越怒火中烧。

“父亲他当年明明有心爱的女人!但是为了爵位,还非要装模作样的骗娶您!这么多年,他每日只与袁夫人在一起生活,除了要生下嫡子嫡女,还有重大到必须要和您商量的事情,其余时候正院就如空气一般被他置若罔闻!……您已经经历过的苦楚,为什么要让孩儿,让孩儿的妻子再经历一次!”

“不要提那个女人!”

宣平候夫人怨毒的嘶喊:“袁喃算个什么东西,她一个罪臣之女!一个寄养在府上的贱人!也配和我争?!!”

一说到南园的袁夫人,他的母亲就像被虐打过的幼兽一样崩溃的无以复加。

刘云轩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的母亲几十年被这座宣平候府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顺带着也要折磨他们这些她身边的人,就像宣泄报复一样。

可他们是无罪的,他和妹妹不应该为父亲的恶行承担后果啊!

“母亲,远大前程,不是靠骗女人得来的,而是得靠儿子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去争回来的!”

“啪”。

他话音刚落,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够了!我把你养大,你一切都是我教出来的,你能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母亲……”刘云轩被她这一巴掌扇的头昏脑胀,站在那里懵懵的看着她。

宣平候夫人打完这一巴掌就后悔了,她捧住刘云轩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没事吧,轩儿,母亲打的重了,对不起对不起……母亲错了,对不起,轩儿……”

宣平候夫人不顾刘云轩的挣扎紧紧抱住他的身子,连声道歉,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她歉疚的抱紧他。

刘云轩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开口:“母亲,您真的太可怕了……您要将我牢牢抓在手里,变成一个让您提线操控的木偶还不算……你还要禁锢住我的灵魂……我的未来……”

他低低的笑起来,无奈又悲伤。

“娘不是这样想的,娘是为了你好啊轩儿!”

宣平候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遥遥传来一声暴呵:

“够了!”

精致的院落霎那间被打着灯笼的仆从照的灯火通明。

是宣平候赶来了。

宣平候夫人侧过身,冷冷的看着他:“侯爷有何贵干?!”

“哼。”宣平候刘海冷嘲的哼了一声:

“我只是来警告你一声。你之前的事情做的太过,不给旁人留活路,现在人家有了大好前程,也不要自己轻贱还将别人拖下水。好歹给大家留一条后路。”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宣平候夫人瞪着他,眼睛里带着嘲讽和恨意:“你在这里指桑骂槐,是在恶心谁?”

“你自己心脏,自然看谁都肮脏。我只是来告诉你,收敛一点动静。你养大的儿子,你最好看好他!别叫他惹出了什么抄家灭族的是非来,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

说罢,他也不给宣平候夫人回话的机会,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宣平候夫人在后面抓紧时间回了一句直击要害的:“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是你背叛袁喃的活着的证明!”

这个恶毒的妇人……

宣平候脚步一顿,随机急冲冲的往回走,连一个余光都不想给留给她。

刘云轩直挺挺的背对着他们,闭着眼睛,当做没有看见过这场闹剧。

他心中悲哀难过,宣平候夫人走回来握着他的手:“轩儿,今日你也累了,娘亲陪着你睡好不好?”

“不用了母亲,我还好,就是有些累了,您让我一个人歇歇吧。”

见他一副疲遢的神情,宣平候夫人只好放手:“好。”

……

回了屋,刘云轩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歇下,而是将所有仆从斗打发了出去,自己坐在案牍旁,吹熄了烛火,静静发呆。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一片黑暗中,他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空洞。

这座宣平候府,像一座牢笼,母亲困在这里不得安宁,却还可笑的以为自己是这座牢笼的主人。

他与妹妹的命运同样悲哀,一个被极力操控,一个被刻意遗忘。

更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兴冲冲的以为,自己如果娶了她,可以给她无限的宠爱和好的未来,优越的生活。

幸好,幸好没有将她也拖入这个泥潭。

皇宫虽然不是个好去处,但总也比他家里这一团乱麻强。

他枯坐了一个时辰,在这个漆黑寂静的小室中,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面色平静的坐起来,脸上宣平候夫人发狠扇的那个鲜红巴掌印还触目惊心的挂着,他的脸已经肿的发青,看起来骇人的厉害。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他只是吹起火折子,燃了一盏灯。

门外的婢女见到他房里亮灯了,心中舒了一口气,她隔着窗小声问:“公子,要伺候歇息了吗?”

“……你们下去吧,要是夫人问起,就说我一个时辰前已经歇下了。”

婢女犹豫了一下。

“要是你不怕夫人责打你,直说也无妨。”

“……奴婢知道了,公子放心吧。”

刘云轩坐在几案旁,跪坐下来,慢慢展开一张信笺,他侧身慢吞吞研了半盏子墨,润了笔尖,才用小楷在信笺上写了起来:“

漪娴,见字如晤:

这些时日,很对不住。

在宝辉楼里,我对你一见倾心,宣而告之,是我对不起你,平白毁了你的人生。那个时候,你的幂篱被风吹开,我瞧见了你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话本中的仙子是什么样子,原来是描摹着你的神态才能写出来的。

我以霭儿的名义,讨了你手上的只银蝶步摇的彩头……那应该是我与你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当日我只是倾倒于你的容貌,可是一切仿佛都是注定,在安仁伯府的诗会上,那间小小的暖阁,我终于又见到了你,知道了你是谁。关明辉说,你是他的表妹,是他二姑母的大女儿。

我那时兴高采烈,可你只当做不认识我的样子,镇定自若的行礼问好,大大气气,半丝慌张都没有,甚至连话,都未和我多说半句。

明辉和我说,再过半月,你就要及笄了,可以嫁人了,我很开心,想着,天助我也,我们两个的年龄刚好合适,可以娶你进门。

于是我就去求母亲,说我心悦你,求她带我上门提亲。可是母亲不允,我便哭求,狠狠大闹了几场,她便妥协了,我高兴极了,可随后她说的话,就如一道惊雷劈下。

她说你门第不显,不能给我做正妻,倒是可以敲敲打打从偏门迎进来。我当然舍不得让你做妾室。可这次不论我怎么哭求,她都咬死了,只肯让你做妾。

我很心疼,可是我又很想娶你,我的奶娘劝我说,妾进了门,也是可以抬成大娘子的,我可以先娶你进门,随后再想办法。

而且奶娘说,大娘子只是用来撑门面的,我可以不管她,成日只和你在一起。就像父亲与袁夫人一样。于是我向母亲妥协了。

可是我错了。

我知道,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撑门面的大娘子。

我母亲是秦国公府的嫡次女,父亲当初娶她,只是祖母的主意,是为了有助力承袭爵位,与我的大伯一争高低。

这些年除了要生下嫡子和嫡女,给秦国公府一个交代,他半步都不愿踏进正屋的房门,日日只与袁夫人住在一起,与他们的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他厌恶我和霭儿的存在,因为那是他背叛袁夫人,来找我母亲的证明。我生下来就是一个不被父亲喜欢的孩子,母亲病态的占有欲又把我紧紧的束缚住。

我很害怕她,母亲把我看做是她的私有物,完完全全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允许我和任何女人走的近,哪怕是我的亲生妹妹都不行。

她这样严丝合缝的将我搂紧,哪怕明知道她是在乎我,可我还是不能呼吸了。

我母亲这些年过的很苦,明知道是不好的,我怎可效仿当初的父亲做出那样误人终生的混账事来。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为了达成我的心愿,并且在同时达成她的目的,母亲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母亲……她居然让人往府宅之间传出,你是要定给我们家做妾室的消息。她的心太狠了……明知道名节对你有多么重要,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却还用了这么阴毒的法子。

这不是结亲去的,这是结仇去的。我觉得不妥,好几次想上门去和你解释,可是都叫你家中仆从拿棒子赶了出来。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可现在我懂了。

想必你当时也恨透了我,宣平候府毁了你的名声和前程不说,还要上门去找你,这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除了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母亲,还有就是宣平候府在外面已经烂透了的名声。

半年前,父亲想要让我的庶长兄承袭宣平候的爵位,哪怕长兄本人和袁夫人都不愿意,他依然要坚持。母亲一怒之下,将父亲告到了京都府。一时之间,宣平候府在京城都成为了一个笑柄……

现在,不用强求你,我自己都不愿意再在这个家里沉沦下去了。

我应该庆幸,没让你嫁到我这样的家里来,在皇宫,你好歹还有出头之日,可若是在宣平候府,你只怕连喘息都难。

好了,这些不好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与你听了,只愿你在宫中,可以无病无灾,平安顺遂,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我也要追求属于我的人生了。

子轩。”

他对着信纸看了良久,伸手把不远处的火盆拉过来,将信纸扎实折了三折,递到烛火旁,看着火舌一点一点舔舐上着雪白的素色信笺,逐渐橙红色的火光将它吞噬……

剧烈燃烧的火苗快要烧到刘云轩捏着信纸的手指时,他松开,任由它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跌入火盆之中,最后静静燃成一团灰烬。

…………

算是勉力寄托他那点不能为人道也的念想,也算是给自己找一个能诉说心事的小小的避风港。到底具体是什么心事……谁知道呢,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吧。

自此以后,他每月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写完就烧毁,连一丝余白都不留……

……………………………

宣平候夫人回到正房,依然是怒气未减,她恼恨极了:“我疼宠了他这么些年,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哪里不是顺着他……他如今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便不顾惜我这个母亲,甚至还为了旁人的事质问我……真是不孝!”

她气的眼睛通红,旁边伺候她几十年的的嬷嬷小心翼翼的递上一方罗帕,供她净面,边小心劝着:“夫人过于忧心了,逢年过节,还有您生辰的时候,公子爷哪次不是精心为您挑选礼物,哄您开心?他是纯孝的好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要忤逆我的意思。”

嬷嬷心里埋怨她,您说呢?连一向温和顺从的公子爷都看不下去了。可想而知您那事情做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况且你儿子养成了个什么样子什么名声,你心里没点数吗?人家好好的姑娘,青春年少,性情贞淑,为什么要被你强迫嫁给他做一个没名没份的妾室?

况且人家还是六品官员的嫡长女,母亲是安仁伯府受宠的嫡次女,嫡亲的姑母还是风头正盛的敦宁侯的夫人。现任敦宁候的嫡亲妹妹现下是宫里的新嫔娘娘,育下了四公主,可得圣眷呢。

虽然在你心里不够格,嫁给你儿子做正头大娘子,可人家也不差几分,平白的凭什么要给你儿子做妾室啊?

偏生在你心里,你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一个,连皇子龙孙都比得上……

唉……对人家姑娘使出那样的阴险手段。还指望人家感恩戴德的嫁给你儿子,白日做梦都不带这么美的。

更何况人家家姑娘明摆着条件不差,不然也不会万里挑一的被选进宫,做了宫嫔。前程还指不定怎样辉煌呢。您倒好,生生结了一门仇出来。

可这种话她又不能说出来。

宣平侯夫人的心,这些年在宣平候府憋的,已经是彻底变态了。和她说这种话,那不是给自己递催命符吗?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只得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讨好:“公子爷被您细心教养,又送入太学,他品性良善,性情温和。他喜欢那余小娘子,肯定也只是少年人的意气上头,不想用强。可能……是为了达成他的心意,您的手段有些过头了……他才看不下去……”

说到最后,嬷嬷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直到噤声——因为宣平候夫人正像恶狼那样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不敢再说下去。

嬷嬷已经尽可能的委婉劝戒了,可宣平候夫人还是一下气急:

“你再胡说,小心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打断四肢扔到乱葬岗去!我的手段过头?我还不是为了他好?我不管束着他,不用些强硬的手段替他谋前程,难道还要指望直刘海那个薄情寡信的人来管他吗?他那个父亲,活着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我这些年呕心沥血的为这个祖宗筹谋前程,他倒好,只想着自己快活,自己心情舒畅,从来都不想想我的感受,想想我这个为娘的有多难!!”

嬷嬷有苦说不出,更不敢再说些什么违逆她心意的话来,只得继续堆砌着笑脸,连声应和着:“是是是,是老奴失言了,夫人莫怪,以后不会再犯了。想必……公子爷是不知道您是极力为了他好,为他谋划,所以才误会了您。您别生气,他还小呢,终究还是离不了您。”

“哼,这话说的还算中听。”

宣平候夫人白她一眼,“以后说话张口前过过脑子。什么话该不该说先想清楚了。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没锻炼出几分嘴上的本事?”

嬷嬷不敢反驳,连声应是。

宣平候夫人又继续头痛道:“那余漪娴,我见过。长的好看极了,小小年纪媚色天成,不知道勾了多少小郎君的魂儿。”

她叹了口气。

“你是知道的,我平生最恨我平时那种……长的柔弱妩媚的女子。在她们身上,我吃了大亏。这么多年苦熬过来的,自然最见不得女人那副狐媚子相,和袁喃那个……贱人一个德行!”

宣平候夫人提起侧院的袁夫人,一脸怨恨和无望。

袁喃袁夫人,本是与宣平候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奈后来袁家老爷言行不慎,获了罪,全家流放,变为奴籍。

当时的刘海,还不是现在的宣平侯,爵位悬而未定,他只是家中嫡子。

但是,毕竟还是候府之子,身份尊贵,如何能与罪臣之女结亲?那他们自小定下的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了。

并且当时刘海的庶兄正在积极的抢夺爵位,甚至还不知踩了哪趟东风,搭上了祝家的那条线。

老夫人娘家势弱,争不过他,当时的老侯爷也已经驾鹤西去。

家中世子之位未定,族中那些老家伙们也因那庶长兄的厚礼而动摇,只是毕竟刘海还是家中嫡子,他们不好厚颜无耻的直接把爵位给夺了,只能暗中苦苦相逼。

老夫人心中忐忑难安。恰好,儿子还未娶正妻。于是她便将主意打到了未嫁的适龄京中贵女身上。

她看中了秦国公家的嫡女,虽然秦国公不得老皇帝重用,也还是勋贵一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一向看不上祝家,这种旧世家依旧在本朝兴风作浪的本朝分封的勋贵们。

于是一方面宣平候老夫人做着秦国公夫妇二人的工作,一方面让儿子暗中使了手段勾的那懵懂少女春心萌动。

最后终于替刘海成功求娶到秦国公府嫡女……手段可谓之阴险高明。

得了秦国公府的帮助,刘海顺利拿下爵位,同时因为秦国公的举荐也得到了先帝的看重。

男人嘛,很有那一部分的人,都是如此不知足的。借着家中乖顺的妻子带来的资源和助力节节攀升,志得意满,就难免向往些更多的东西。抑或是借着人家的操持家宅安定,事后再嫌弃人家人老珠黄的也是大有人在。

刘海没有跳出这个怪圈。

他仕途得意,家中被宣平候夫人管理的平稳,一帆风顺扬眉吐气之际,难免见异思迁。

他思及过往未婚妻袁喃的温柔聪慧,再亲近也彬彬有礼保持距离的矜持,心下难耐。对于宣平候夫人这种武将世家出来的性情直率简单的女子,心中总有偏差,觉得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美娇娘。

他已有这样的想法,再看着在府中低眉顺眼,对自己满心都是爱慕的夫人,就有一些厌烦和抵触了。

本就心思活络之际,遭逢大难的袁家夫人求上门来,求着他念在往日的情分收留袁喃,别让她落得沦落教坊司的下场。并告知了袁喃的下落。

这算是临终所托。

第二日,袁家夫人就服毒自尽了。

刘海派出了人手,买了袁喃入府,只对外说她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家中败落,进京寻求庇护。袁喃就这样住进了府里。当然,对宣平候夫人也是这样说的,只想将她囫囵的糊弄过去。

所有的下人都收到了刘海的命令,将他与袁小姐的过往都藏的严严实实的,谁若向夫人透露一分,便立即打死拖入乱葬岗。

全府上下都瞒着夫人,不敢告诉她,偏院厢房里的这位袁小姐,是主君青梅竹马的“表妹”。

当时宣平候夫人还依旧单纯直接。

心疼这位“表妹”的“身世”可怜,便时时过去探望照顾。袁喃自小饱读诗书,宣平候夫人又性情爽利,两人很处的来,宣平候夫人甚至还热心的为袁小姐挑选夫婿……

直到那一日,已经是宣平候的刘海,日日对着过去的心上人,即使对方有意的避免和自己接触,他还是忍耐不住相思之情,直截了当的和夫人说,他要纳袁喃为侧室。

这对于一心爱慕刘海的宣平候夫人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直打的她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知道自己是受了骗的,她性子直,受了气怎么也不肯甘心,日日闹腾,要宣平候给她一个说法。

可是刘海不是君子,他是小人。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小人。

不管宣平候夫人怎样心如刀绞,在夫君的背叛和欺骗里难过,他为了让宣平候夫人死心,直接了当的说,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只会是袁喃一个人的夫君,当初与秦国公府,与夫人都只是合作关系,逢场作戏罢了。

宣平候夫人至情至性,怎能受得了这样血淋淋的真相与侮辱。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更何况是深爱的夫君其实并不爱她这一事实,是被所有人,包括她新交的“朋友”一直隐瞒的消息。

是宣平候府的所有人骗了她。

大怒之下,宣平候夫人提出和离q,却被之前一直装透明人的老夫人以“顾惜宣平候府的名声”这样的的名义阻止……

无耻至极。

她跑回秦国公府求父亲做主,但是她的母亲早逝,现在在秦国公府当家的是秦国公继夫人,她与宣平候夫人没有母女之情,冷漠的像一座冰雕。

不管宣平候夫人怎样哭求,她只是说不能和离,就算是死,她都得以宣平候夫人的名义去死。

宣平候夫人彻底无望了。

她沉默的从秦国公府回来,将自己锁进这座肮脏的府邸。

自那之后,宣平候夫人性情大变,时常恍惚,性情变得暴戾急躁,尤其恨宣平候和袁喃。

对了,自从袁喃被宣平候提为妾室,宣平候专为她辟出侧院,搬进去与她一起生活。并让全府上下都喊她“袁夫人”,不许任何人的嘴里跳出“妾室”,“小娘”等字眼。

作为一个身份低下的奴籍女子,袁喃并未像任何人想象的那样安安静静呆在侧院,轻易不出门。

毕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这么多年,袁夫人持身端正,对待宣平候夫人始终恭敬有礼,可能也是她心怀愧疚的缘故,虽得宣平候宠爱,但她一举一动从不逾矩。

袁喃平日见到宣平候夫人,都是恭敬避让,连她的的子女在见到正屋的人时,也规规矩矩的客气三分。

归根结底,如今宣平候府的一团乱像,一切都是宣平候的错。不然,宣平候夫人何至于被逼到这样疯癫的程度?袁夫人,也不必这么多年深居简出,伏低做小,歉疚这么多年。

反而是身为家中主君的宣平侯,根本没有办法意识到这一切是自己的不对,因为他的自私自利,见异思迁,才至使……

这之后一年,宣平候夫人生下了嫡子刘云轩,她的精神状况也格外的差了。过几年又生了嫡女刘霭。即便不爱她,利用她,还要让她生下孩子........宣平候夫人终于彻底的疯癫了。

可宣平候明知道夫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他步步相逼的结果,却仍然要榨干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既然不能和离也不能送她上路,就得让她的肚子生下他的嫡子。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宣平侯夫人在生下二公子刘云轩后,精神头儿却一日比一日要好。

她身边的人看着欢喜,却不知这好转的代价是什么。

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爱他和想要掌控他的,病态的欲望。

宣平候府和秦国公府施加给她的冷漠,催化了她心中对感情的病态渴望。宣平候背叛了爱情,秦国公府背叛了亲情,袁喃背叛了她的友情。

宣平候和娘家一次次出她意料之外的刻薄,和旁人屡次的背叛,让她对于一直渴望的情感又有了超乎寻常的控制欲望。

她出嫁之后那几年遭遇的每一次痛苦,后来都成为了她两个孩子一生的噩梦,锁链将他们紧紧的扣在了一起,挣扎需要用尽毕生的力气。

可怜又可叹。

宣平候夫人耷拉着眉头,瞪着眼睛,满脸都是郁气:“也不知道轩儿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

她叹着气:“听说那余漪娴出生的时候,她的生母大出血,没挺多久日子就没了。她生来克母,她当时就该死了……!”

嬷嬷大惊,冒着被处罚的风险,跪下:“夫人,余家姑娘已经被封为宝林了,是宫里的人了,咱们多加置暄,恐有性命之忧啊。”

宣平候夫人瞪她一眼,没有再提余漪娴的话题:“轩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长到如今,谁都没插手过,自然谁都没有指责他的权力。我一人养大他,自然也应该是我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宣平候夫人在心中暗暗发狠:谁都不能和我抢夺他,就算他自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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