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此刻满腔的愤怒，海上的儿郎生来凭着一股义气，但他这满腔的义气到这里却是被人做了他用。
看着身边一个个看着自己的眼神，一股怒气涌上了他的脑袋。
他正要再说话，天平却是又有了动作。
锋刀斩下去却是未曾斩去，转身看向下方呼喊山鸡。
“你可有话要说？”
“大人，他们是冤枉的。在船舱内开枪的黑手另有其人。”山鸡一个飞身上了前方。
“哦，何意？”
“秉大人，这两人不过是两个小娃，怎么有能耐自行做出火枪。小的不才，看过了全程。”
天平一炳大刀横在两个孩童脑袋上道：“讲。”
“大人，这是自然，小的自然要讲，可是大人能否答应小的的几个条件。”
天平看着山鸡未动，半晌一笑：“说吧。”
“大人，条件？”
“自然我答应了。”
“大人不问？”
“不问，你也明白。”
“大人敞亮，小的也不会藏着掖着。昨日之事情，小人全程参与，自有……自有……”
山鸡想的简单，那大人只是说要去劫掠那小少女，逼着里面的人动手，哪里想到要引来海生，这是天大罪过，就算为了蛟皮队，下船舱中也是会被人不齿。
他性子早先说话，有肉吃肉，杀人偿命，一口气在心头，兄弟不说佩服我，但有性格自是全部都认的。到这里他前面所做是在助人阴谋。能咽下，他就不能叫山鸡，想着不论如何，先做着鱼死网破再说。
山鸡正要说出一些真相，脸上却瞬间潮红了起来。
“大，大人……”喉咙咳咳作响，似是被人下了什么毒咒一样。
一口血喷了出来，被后面来的医室的人抬了下去。
天平在上面看的分明，全程不曾有何动作，到是山鸡将到之时他挑了挑眉，但看看上面看着的锦服中年，终是没有再有其他动作，按着商量的形势来。
他看着被抬下去的山鸡沉吟半晌：“诸位，就算想救人，也要看清局势，何必为了谎言把自己也压上呢？”
说着他轻挑两个孩子的脸部，两张精美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露出下面两张陌生的脸。
下面海哥两人看着他揭去两个孩子面具，眼神变得凌厉。
天平看完没有看下面的人群道：“古人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你们这帮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是纳闷。”
说着身后胖胖的山虎压着楚盛沾和茵茵从三层后面前来。
天平看一眼下面的刘海，伸手挥刀，两个幼小的头便掉了下来。
始终没发声。
封觉被刘海狠狠拉着。
“别去，功亏一篑了。”他眼神平静，眼睛狂跳。
茵茵被拉上来，一双小眼睛闪着泪光怯生生的跟在楚盛沾身后：“蝈蝈，蝈蝈。”
天平看着笨拙的山虎，心神平静，但从前调查的事情让他也有少许的疑惑，但并无证据其他。
“诸位。”他转身看向下方：“古人说唇亡齿寒，舟水互成。咱们大家伙出来，没有贵贱之分，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去了大人称呼，我当诸位是兄弟。”说着他拱拱手。
“兄弟们，人家说我还算是个公道人，过琉球的时候，那里的土著要我们拿下船舱的兄弟一百条人命去喂海神。不少下属都劝我家大人，一地海神非同小可，这帮人也是看见咱们的旗帜怕了，没沉咱的船。下船舱的兄弟们凑不出一百人，咱们这些船官也能去海里咬一口那海神的血肉。
我没说话，知道自家大人不是那样的人。怎么样，我家大人去五楼，求了天相官一晚，白了半边黑发。兄弟们一个没死，海神让咱们安然渡过。”说着他向上面拱拱手，下面的人们有些听了回忆一阵，也是震惊的看着上面的天平。
他们从未觉得自己和上船舱的人是一路，自己不过是杂活船工，上面的大人们怎么可能瞧得起自己。
刘海看着面前的兄弟们，心里自是发焖，但也未曾有多动作，目前也只能咬牙挺着，徐徐图之。
封觉双拳攥的紧，一双白牙咬出了血，他从前未必深信，但人确实能够无耻至此，心中的侠气让他仿若吃了一口恶臭气，恨不得一口咬死上面的天平。
去他妈的不忍，那海神本就是冲着上船舱来的，不过就是想用一百咱兄弟们的性命度过，若不是大哥越众跳海保了一百兄弟们，这些大人们根本一点力气都不想出。
这般想着他看向四周的兄弟们，这些人都不记得了嘛？这些记忆都被抹去了嘛？
封觉热血苍凉之际，站在上方的天平自是不停，纵使江湖才有侠气，庙堂上的人们从来也无心肠。他嘴里的话自然知道是假的，但又能如何，假的也是真的，醒不过来的船员，不过就是为了使唤。
“兄弟们，船上每个人的性命大人都当同袍。”说着他刀锋指向楚盛沾两人：“刚刚我斩的不过是同谋犯，那人说的对。开枪的确实另有其人。”说着转头看向刘海：“就是他俩！”
楚盛沾本被藏在下船舱的夹缝中，然而却被那壮乎乎的山虎找到，他知道这其中有阴谋，但从未知道究竟是何人对付自己两人，还是别的。
他虽有宿慧，但记忆本就不完全，纵使有经验万千，也抵不过狡猾的迷宫泥鳅。
锋锐的刀尖直着自己两人，冰凉的触感让脖颈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圈。
他看看身旁满脸鼻涕的小茵茵，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鼻涕。
“茵茵啊，哥哥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啊？”
“嗯......嗯，什，什么地方啊盛沾哥哥。”小姑娘哭的满脸，气息还是有些不顺。
“哥哥也不知道啊，不过呢，盛沾哥哥要晚到一会。”
“我，我不要。”开始变得抽抽搭搭。
“茵茵，哭了脸就花花了，盛沾哥哥说的是啊，那是一个都是大老虎的地方，不过呢，茵茵是小仙女嘛，小仙女呢被老天伯伯特别喜欢，就直接去了。
盛沾哥哥不是小仙女，是仙男，得通过老天伯伯的考验才能到哪里去啊。”
“那.....吸吸......那，我跟盛沾哥哥一起去好了，我，我不当小仙女了。”
楚盛沾听了心里一阵酸意，孩子话最是无理，却也最是动人，他看着明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道：“哎呀，老天伯伯是因为喜欢茵茵才让哥哥去的，茵茵要是不去，哥哥也吃不到大老虎了。”
“我不要。”
“茵茵，哥哥一定会找到你的，就一会会，就一会会，哥哥也想吃大老虎，茵茵先去，哥哥到了我们就永远有吃不完的大老虎了。”
“那，那......”小茵茵看着楚盛沾的眼睛：“我舍不得哥哥。”
楚盛沾碰碰小茵茵的额头：“茵茵乖好不好？”
看了哥哥的一双眼睛：“嗯。”
楚盛沾笑笑。
旁边的天平正好呼喊：“都是兄弟，我虽不愿，但船规在侧，我便做这个恶人了。替兄弟们诛了这两个恶娃。”
刘海是这艘船上下船舱这些人的带头人，兄弟们失去记忆的原因他尚未知道。
但那前夜，和几个月前，已经明白这些所谓大人们并不在意自己这些人的姓名。
到最近的记忆想起，血与火和酒多年来的生活看着上面的海螺，他思虑良久，终是为了什么，奔向天平。
刘海飞奔而起，血花飞现。楚盛沾身上出现嗡嗡的声响，仿佛海螺。看着这场景，缓缓起身。
天平看一眼被自己砍到的刘海，又举起手中的裂痕铁管想要灭杀对方。
楚盛沾细细瞅着对方，想要知道他为何能够杀掉一个十三四的少年和五岁的女童。
“彭”的一声。
天平一击却被又被挡住，在楚盛沾身上，光芒闪烁起来。
楚盛沾升到半空中，身上金光闪过，一道光芒自他身上冲起，冲到海里。
又一道光自他身上连接到茵茵身上。
【海螺】
圣君之眷属，呼唤之人类，在海中，能够呼唤中天圣君神像，越深的海域，神像越接近中天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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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茵茵看向楚盛沾。
天平被这变故一惊，四楼上所有大人都冲了下来。他聚起全力，想了半晌。一转手，将铁管口对上了茵茵。
“你敢！”楚盛沾咬紧牙关努力出声。
铁管片片碎裂，天平身上一身白装出现。光芒从铁管中冲出，击到了茵茵身上。
重击，被茵茵身外的光辉挡了一下，但却也随着铁管碎裂而破碎消失，茵茵一口血喷出，气息微弱起来。
“茵茵！！！”楚盛沾喊了一声。
“哥，哥哥。”她呼吸气息，看向楚盛沾：“老天伯，伯伯说可以让我接受考验呢。茵茵，茵茵想让你先去吃大老虎。”说着她闭上眼，一道更深的痕迹从海底涌现，复又经过茵茵的身子，连接到楚盛沾的身，散播到甲板上。
封觉本在天平举起铁管之际前冲，却被这光照的失了神志。眼睛迷茫一阵复归眨动，看向身边神志清醒的兄弟们，心里一个热气涌动：“兄弟们，救人啊......”他大喊。
楚盛沾看向茵茵瞪大了眼睛：“茵，茵茵。”
在他眼睛里，茵茵身上开始散出黑雾。
他身上闪烁几下，仿佛一瞬间移动而去。光影浮动，无尽的色彩传递，玄奥缠身。
在他眼睛的最后，封觉觉哥被人一刀穿了身子。船舱五楼的门打开，烛光熄灭。茵茵周身被雾气包裹，下船舱的人们身上出现大量白色烟气。最后的一眼，是在深海深处，一尊遮天蔽日的无面大红彩色神像从海中缓缓浮现。
而茵茵在神像胸前摊开的双手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卷大概到这里。明天可能有，也可能要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