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乔莉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没有像周一那么积极了。
但等电梯的时候又遇见了宋敏,她怔愣了下,还是咧了个跟昨天一样的微笑。
宋敏跟昨天不同,她今天是直直看着乔莉走过来的,脸上的笑也不让人突兀,反而越发感觉亲切了些。
“早啊。”宋敏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这下反而轮到乔莉不适了,她谦卑地点头,心里的尴尬已经无限扩大,她甚至决定明天要早出门五分钟,避免再遇见跟宋敏一同上楼这种情况。
真是奇了怪了,乔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心虚个什么劲儿。
宋敏倒像是没看出乔莉的局促,她上前一步同乔莉站到一起,看着电梯门开,又招呼她一同进电梯。
乔莉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开了锅。
果然进了办公室打了卡之后,宋敏就把她叫进会议室去了。
“怎么样啊最近?”宋敏在一端坐下,笑着看着乔莉。
办公室的门真的有魔性,刚才那感觉是尴尬,现在进了门就变成了忐忑。
但乔莉自觉自己没做错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回答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乔莉觉得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只能或者这种虚无缥缈的答案。
“以后有没有什么规划?毕竟已经来了公司三年,也算是老员工了?”宋敏开始逐渐具象问题。
“没有规划。”乔莉确实没有,她只是觉得工作难得,周围的人都是熟悉的,所以不想跳脱出这个环境而已,所以她能有什么规划?
“不要紧张嘛,我就是跟你说说话。”宋敏见乔莉还是呆呆的,先笑了笑缓解气氛,“昨天不是很会说嘛?做的策划也不错,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乔莉也听不出个褒贬,只是笑笑道,“我也知道昨天没跟您报备是我不对。”
乔莉没说可是但是等等转折,她没打算替自己辩驳,反正这种时候认错就好,经过昨晚,乔莉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工钱低头。
“不不不,不是说你错。”宋敏摆摆手,“昨天做的策划,甲方老总觉得不错,虽然我们部门体量小,架不住老总心态好,那有你这么积极的员工自然更是好事。”
“嗯。”乔莉还是心里没底,只能一边听一边点头。
“所以呢,这几天你就多忙活一些,现在手头的案子,都多考虑考虑,好好干没坏处,嗯?”宋敏循循善诱。
乔莉还是点头。
宋敏像是失去了跟她沟通的兴致,不声不响的样子连个屁都锤不出来。
她也不理解这群老男人昨天非要叫乔莉去攒局是什么目的,说不会说做不会做,没眼力也没见识,偏偏昨晚回去的路上,老总竟然特地跟她打听了几句乔莉的资料,还特意安排她多观察观察乔莉。
宋敏见乔莉不声不响地离开会议室,看着二十七岁女人的背影,不是现在流行的骨瘦如柴,却也谈不上胖,只能说是恰到好处的丰润。
一张小脸看起来温文无害的,甚至带了些不解世事的茫然。
看起来乖,其实倔的很,没什么大成绩,却也没出过错。
能在自己手底下乖乖呆三年,的确是个挺好相处的。
但昨天开始宋敏忽然有了危机感,她今年三十六,为了这工作连二胎都没敢要,虽然心里知道乔莉一个文案干不了市场部经理,也根本没法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但是原本公司一把手跟前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说的上话的,现在竟然还有一个乔莉被他们看进了眼里去。
好好观察她?她有什么好观察的?
乔莉的周二就是在新案子策划里度过的,偶尔出格一次的结果就是自己的工作量增加,没有影响到其他组文案,也没有影响到宋敏,这个结果算是最好的。
傍晚的时候,同事陆续下班,乔莉正在文思流畅的时候,便同同事们打了招呼,自己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加班。
这公司说完善吧,偶尔分工还不明确,说不完善呢,下班的时间比谁家都精准,打完卡五分钟之内公司里就安静了下来。
乔莉倒是没注意,只知道这种难得的安静可以让她好好规划一下这次的产品。
“除甲醛……”乔莉盯着电脑轻声嘀咕,一手撑着下巴轻点,一手去拿自己的杯子想喝口水。
身后忽然有某种气息倾覆下来,乔莉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那股气息卷着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她才蓦地反应过来后面有人,心头一跳,手心一抖,立马带翻了杯子。
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她顾不得身后的人,忙站起身来想护着杯子别掉到地上,结果手忙脚乱的愣是沾了一身的水。
她好不容易稳住杯子,看着桌前一片狼藉,回头怒目瞪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在她出事的时候想上前帮她抓杯子,却落了空只抓住她手的男人。
赵方进!
赵方进倒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现在正耸着肩笑的不可开交,见一脸怒容的小兔子蹙着眉头瞪了自己几眼,用力平息着怒火,想挣开他的手讨伐他的可爱模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赵方进收敛了一下,手劲却没松。
乔莉觉得自己那只被抓着的手都快难受死了,男人大手沾了水的湿热手感让乔莉的皮肤跟着起了一层疙瘩,感觉像过敏一样。
但乔莉用了用力,竟然没法挣开。
她强自压下怒气,平静了情绪,挂上如常一般地笑容,抬头看着赵方进,“赵总监,你还没下班啊?”
赵方进挑眉看着翻脸这么快的乔莉,却没回答她,只是把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里里外外地翻看,“没烫到吧?”
乔莉的不适瞬间由手腕放大到全身,她感觉自己后背都是鸡皮疙瘩。
“没有,水不烫。”乔莉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他,虽然不适,也没有再强硬着想收回手,这种你来我往,越尴尬越让男人起兴致,乔莉可没打算陪赵方进玩,你要看你就看,反正是你害我打翻了杯子。
赵方进看了看乔莉的手的确没问题,她又收了慌乱,变成平日里安静乖巧的样子,心头的兴趣越发大,不过的确也没理由再抓着人家的手,毕竟谁也不想让人误会成占女同事便宜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