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宝剑的主人跟我们俩有血海深仇,”王芝喝了十几杯酒,饶是酒量很好,也是满脸通红,他慢慢地说着,好像放下了好久萦绕于怀的心事,欲不吐不快。
王珏抹抹自己的眼泪,竟然毫不为自己一个男人流泪而羞耻,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流泪的总是弱者,特别是那些女人常用的伎俩。檀允真一拍桌子,酒杯差点翻了个,一把抓住王珏胸口的衣服,大声喝道:“你,你哭什么!?”
王珏没有阻挡,倒是王芝赶紧起身,连忙说:“云兄弟,你别急,放开,放开,我跟你慢慢说……”
王珏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喝多了酒,失了片,眼前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他在笑,他在哭,他在朝自己眨眼,那个人曾经是那么可爱,几乎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他到底怎么了,他的宝剑怎么被别人获得,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上,王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管人们相不相信,那种感觉,不是能轻易说个一二三的,但确确实实可能是真实的事情,不容置疑,有一种叫做第六感的东西。
王芝苦笑着说:“这把宝剑我们都认得,先要恭喜你,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是西方陨铁,据说由大马士革工匠打造而成,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名叫‘燕雨剑’。
“是的,他的主人和我们有血海深仇,我们的伯父、堂叔,包括十三弟的父母都死于这把宝剑。
“他就是齐国骑都尉慕容杰的宝剑。”
檀允真心想,这倒能对的上,看你怎么说。
王芝说:“这个慕容杰就是慕容英的弟弟,因为看上了我们邺城的一处祖宅,强行让我们迁走,我的伯父、叔父都不愿意,他就诬告我们,说我们要造反,我们就是这样,迫不得已才离开齐国,可惜啊,在齐国的亲戚,要不是被杀了,要不是就被流放到边疆六镇为奴。”说着,涕泪横流。
那边王珏此时也在想着那个人,眼泪再一次涌出。
檀允真问道:“那你们放心,这个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死了?”王芝和王珏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的,死了,他在和我们大萧作战时死了,他的所有装备都被卖给了官军,我大哥有一个兄弟是在军中担任后勤司马,我们花了重金买了这些装备用于走镖,”檀允真说着,自己随便编了一个故事。
“兄弟,那可否告知,具体是怎么死的吗?”
“在汉水边上兵败,困在泥沼里,因为不想被我们戳成肉泥,所以脱下盔甲,投水自杀而死,”檀允真心想,但觉得这么说出去,他们肯定不相信自己是走镖的,于是他请了清喉咙说道:“这个人据说当时和一批骑士追逐我们大萧的百姓,掳掠我们的女子,在营帐中胡作非为,萧军将士夜袭而被杀,所以武器、甲胄和马匹都被我们的人夺来了。”
“啊,”王珏似乎有点怒气,虽然还是有点不信。
王芝连忙止住王珏继续提问,又举起酒杯:“来,再喝一碗,喝完了我们回旅舍睡觉。”
檀允真他们又喝了一会,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悦客来宾馆,那边胡里来、晓得事早就像热窝上的蚂蚁一样焦虑,看见醉醺醺地檀允真,连忙把他扶入房间。那边王芝高声说道:“云兄弟,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继续出去玩!”
檀允真他们三个住一间,王芝、王珏两人一人一间上房。檀允真喝了很多酒,晚上吐了几次,还好让人放心的是,一晚上睡得很安静。胡里来、晓得事仔细盯梢,那王芝、王珏两人进入房间后,只是找人要了些热水之类,就一直没有出门。
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