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应该也坐了一个多时辰,云三冷眼旁观,王珏一直在那里闷闷地喝酒,好像有极大的心事似的。这人极闷,好像无话可说,酒也喝的不多。有时候他很沉默地看着自己,好像要从自己身上揭开什么神秘谜团似的。要是正视他的眼睛,他原本朝向自己的目光又转向其他地方,好像揣着什么,欲言又止。檀允真心里,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什么毛病。
而王芝这个人,完全是北方汉子的样子,话多,人也豪爽,好像总是有话就说,没话也能说出话来,此刻他还是那样充满了激情,这第一次来到大萧的国土,仿佛就像回家了一样,而坐着的云三,好像就是相交了二三十年的故友,并不是早上刚刚偶遇的陌生人。
听王芝侃了半天大山,没有一句是自己想了解的,也很奇怪,他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东西,只是不断地喝酒喝酒。檀允真几乎放弃了自己的警觉。但王珏突然问自己这把宝剑的事,他好像清醒了一些,但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对付。
“这把宝剑?两位兄弟,我这把宝剑跟着我走了好几趟镖了,一直用着很不错。这把宝剑长三尺九寸,上等西域精钢,反复淬炼而成,锋可吹毛立断。”檀允真说着,从腰间摸出宝剑,连同剑鞘一起放在桌上。
王芝说:“兄弟,可否给我一观?”
檀允真点了点头,就递给王芝。王芝拿到手,仔细端详了剑鞘和剑柄,又缓缓抽出宝剑,但只抽出一尺来,然后哈哈一笑:“好剑!”
“可否拿给我看看?”王珏在一旁又说了一句,语音微微发颤。
“请。”檀允真又递给王珏。
王珏双手接过宝剑,看了看剑柄上的纹路,摸了摸剑鞘上的材质,还没有拔开剑刃,就语气颤抖地说:“真是一把好剑!”
“哦,”檀允真觉得王珏的表情很奇怪,那边王芝解释说:“我家十三弟喜欢宝剑,曾经收藏了几把宝剑,行家里都说好,一旦他看上了什么宝剑,肯定是喜不自胜,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檀允真觉得王芝的解释有点牵强,他说:“我这把宝剑跟着我时间也不长,是一次偶然得到的……”
王珏抽看宝剑,里面特有的花纹让他熟悉极了,他似乎眼睛里进了沙子,泛红直至似乎有了眼泪:“你是怎么得来的,能具体说说吗?”
檀允真想了想说:“这把宝剑原先属于一个齐国人。”
王芝倒是没有什么表示,王珏说:“是吧,他的剑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檀允真把头撇过去,看着王珏,他的脸色显然有点变化了,檀允真说:“我从他手里得到的,除了这个还有一把弓、一匹马。”甚至还有一具铠甲,还有一个香囊!但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你杀了他?”王珏语气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
“我没有,不过,他已经死了,”檀允真喝了一碗酒,抹抹自己的嘴,看着王珏已经留下了眼泪。真奇怪,一个男人会轻易留下眼泪。檀允真想:这个人,不,这两个人,和那个齐国骑士的首领是什么关系?果然不错,他们就是齐人,而且看起来有一定的地位。
王芝好像看透了檀允真的心事,他又敬了一碗酒,然后缓缓地说:“云兄弟,你一定是在想,我们和这把剑有没有渊源。我要跟你说,本来十三弟跟我说,我还不信,但他现在的情况告诉我,我们确实和这把剑有一些故事。要不要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