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的酒量显然不行，但是胜在有酒胆，一杯白酒下去之后已经满脸通红，老李劝他少喝点，他赌气一样抓过酒瓶子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不听劝！”老李对我笑着说。
我看着阿彪，阿彪举杯和我碰了一下，然后灌了一大口，我也喝了一口之后说：“挺好，年轻人就应该这样！”
“你不了解情况！”老李好像对阿彪某些方面不是很满意，但是又不便直说。
不便细问，只能埋头吃菜。
“老李，我阿彪是不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阿彪红着眼问。
老李点着头说：“没错！可是我这个亲哥能比得了亲师傅吗？”
我听的云山雾罩，这里面还有师傅什么事？
“老詹做人再不行，毕竟教学水平在那摆着，多跟别人学习是不是你教我的？”阿彪反问老李。
我好像听出一点意思来了，阿彪应该是认了詹鹏做师傅，老李对此很不满。
“行了，你少喝点，咱今天坐在这儿，就说老张，老张签单能力那么强，你是不是要学习，要学习难道就得认老张当师傅？？”老李瞪着阿彪问。
阿彪对老李有一种天然的尊重，耷拉着头生闷气，但是没有反驳。
“咱再说说教学能力，就老詹那也叫教学能力？”老李明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偏偏又追加了一句，说完之后主动端起杯子在阿彪面前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举杯干了一大口。
阿彪犹豫了一下，缓缓举杯也抿了一口。
“那个，这中间的细节我也不是很了解，今天就咱们兄弟三个，只聊感情好不好？”我试探着问。
阿彪瓮声瓮气地说好，老李却又笑看着我说：“老张，今天有些话题绕不过去，你知道今天区域线上主管会都讨论了些什么吗？”
我茫然摇头说：“这是你们主管层的事情，我不关心！”
“你可以不关心，可是我得告诉你，今天讨论的焦点就是你！”
讨论我，我想得到，但是说我成为讨论的焦点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毕竟我不过是入职两天的新人而已。
老李举杯干掉余下的酒，一边倒酒一边说：“王瑞在会上直接提出来，咱们校区英语组来了一位大佬，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瑞？哦……是我们王组长的名字，我侧耳倾听，同时干掉了面前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瓶已经见底，我挥手示意老板再上一瓶。
“意思很直白吧，认为你的水平比她高，但是暗含的意思是不知道怎么管理你！”老李补充了一句。
我的舌头伸在下嘴唇里不停顶动着。
“紧接着老詹就提出了为什么你助单的时候不趁机推出其他科目！”
我看着老李说：“谁说我没退，李珂俊的数学不就是我推出来的？”
老李摆摆手说：“还没完呢，本来没有咨询什么事，毕竟你助单，咨询是有绩效的，可是王瑞问了一句，你助了几个大单，是不是应该分咨询的绩效。”
我愣住了，这种问题我根本就没想过，而且我也在王组长面前明确表示过自己支希望通过上课赚钱，就这么简单！
问题复杂在，一旦她在主管会上提出这种文，别人一定会以为这个意思是我委托她表达的！
“咂摸出点意思来了吗？”老李看我在沉思，嘿嘿笑着问我。
我苦笑，端起杯子和他们两人碰了一下，猛灌了一口之后说：“咂摸出来又能怎么样，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阿彪听了我这个奇怪的歇后语，一口酒喷了出来，笑的捂住了肚子。
老李敲着桌子，阿彪硬生生忍住笑，老李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说：“如果你在，还有人说这些酸话吗？”
我夹了一块凉拌牛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后糟牙一阵酸痛，我把肉吐出来，用舌尖去舔后糟牙，估计牙被蛀了。
“老李，说那些没用，咱们机构的规矩，三个月算新人考察期，半年后才能进入管培生考察序列，老张刚来，早着呢！”
老李和阿彪碰了一杯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那些规矩是给你们这些刚走出学校的大学生定的，对老张，我很看好！”
“谢了兄弟！”我举杯抿了一口，毕竟刚才他们俩碰杯的时候我没陪着！
“再说了，知道咱们机构为什么直接拷贝了别人的品牌吗？做教育这个行业，口碑累积很重要，没有口碑怎么办？借力打力，咱们老板就是从那家机构跳出来的，拉出来的第一拨拨人，现在哪个不是区域总监，他们之前在老东家那里还不都是小职员。”
老李说的兴起，也像是在试探我的想法，阿彪有些失落地说：“老高那么看好你，你说得上话，你说说好话，还真说不定！”
“老张不用我说好话，四个大单摆在那里，老杨又不傻，估计这事也得在周工作总结中报到省区，省区也得上报总部！”
阿飙带着醋意说：“老张命真好！现在是淡季，四个大单给老杨挣了面子，老杨不会无动于衷的！”
他们口中的老杨我并不知道是谁，所以听的一头雾水，举杯再和他们碰了一下，我看阿彪差不多已经到量了，再喝怕是要出事。
我起身走向柜台，老李起身过来说：“老张，你刚来，这顿我请！”
“说好我请的！”我挡住他伸向口袋的手说，问了老板价钱之后说：“再烧一碗羊肉汤！”
老板算了账，我付了钱，回来坐下后我说：“刚才进行的有点急了，聊聊天，等会喝口热汤！”
“老张，老李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你得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打算！”阿彪大着舌头劝我。
我摇头苦笑说：“我刚来，很多情况还不了解，再看吧！”
阿彪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老李对着我轻声说：“他师傅打的，肯定问他为什么没在加班。”
“师傅……”阿彪接起电话，果然叫了一声师傅，其实我从感情上很难接受，大家都是年轻人，又在同一个机构上班，真的需要用这种庸俗的称呼吗？
“阿彪还年轻，做事情急躁了一点，但是绝对是个好弟弟！”老李举杯对我说，我碰了一下之后点头说：“看得出来，还有就是咱们今天聊的话题，最好不要想外透露！”
老李白了我一眼反问：“你把我老李当成什么人了！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在校区大会的时候介绍说离婚了，咱们校区可是不缺美女的……”
说完之后他又从嗓子眼里挤出嘿嘿的笑，我摆了一下手说：“被女人伤的够够的！”
我们两个人相对大笑，坐回来的阿彪一脸怒气，刚好服务员端来了羊肉汤，他快速盛了汤，呼噜噜喝着说：“我不陪两位哥哥了，回去还有事！”
三两口喝完一碗热汤阿彪起身离开，老李无奈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现在应该有十点多了吧？”我诧异地问。
老李哼了一声说：“线上主管会后所有主管都要做上一周的周总结，各种报表今天必须上报区域，区域报省区，省区报总部，以此类推吧，数学组的报表其实都是阿彪做的。”
见我好像有点不明所以，老李又说：“我让阿彪多学习，是让他学习教学，他倒好，一心想学怎么做主管，无头苍蝇，以后再慢慢提点他吧！”
“你应该进机构挺早的吧？”我举杯问老李。
老李得意地笑看着我说：“我可是元老，这家校区招的第一个员工就是我！”
“就我了解，咱们这家机构基本上都是在做一对一个性化教学服务，怎么……”
“就咱们校区有班课，也是总部设立的试点，所以我才问你那个剑桥课程能不能推一下！”老李殷切地看着我说。
我点着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明天抽个时间和你详细聊，不早了，喝完回去睡觉！”
其实我心里在想，那狗屁剑桥我也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