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阴天很多天了，使得每次面对室外的景象都是心情郁闷。
然而这种天气却可以减少人们对“无事可做”的负罪感。
即便是警局也是如此，就像北区好多警员好都因此放慢了自己的工作效率。
但显然他们的警长瑞安·恩格尔并没有这么想。
他如往常一样低头翻看着卷宗，纵使有些案子的时长看起来比他的年纪都大。
“南区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瑞安抬起头，讲话的是赫尔曼。
“没听说，不过从他们的说话态度来讲，应该是还没有眉目。”
瑞安感觉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把双手垫在头顶，身体往后轻仰靠在椅背上。
“他们什么细节也不肯对我说，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会抓到凶手，他们没面子……”，瑞安笑着说到。
“或许吧。”赫尔曼附和笑着，瑞安一直把他当最信任的人，所以总是愿意多说些。
瑞安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卷宗。
“我现在看的这些，是之前那些没有被破解的连环杀人案。”
“这会对案子有帮助吗？”赫尔曼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些老旧的文件。
“说不准，但至少可以吸取前辈们的经验，规避一下错误的办案方式，别像南区那帮家伙一样。”
赫尔曼干脆找了把椅子坐下，道：“听说市长给南区的压力很大啊。”
“那是肯定的，那两位可是‘市商会’的会员。他们的死对市长新颁布的法令影响不小，更何况......”瑞安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继续道：
“更何况，如果真的像报纸所报道的那样，死者脸上都被刻上那些东西，那这就很有可能是有组织地对政府挑衅！”
“如报纸所说？”赫尔曼很吃惊，“你没和他们确认吗？”
“确实没有......他们警长总是不接我电话，而警员也应该是被上级警告过，回答的都很含糊。”瑞安对这些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不过，这也是我想了解这个案子的原因。”
赫尔曼听完摆了摆手道:“其实也没必要太上心，毕竟咱们......”
“铃铃铃！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结合赫尔曼的话，两人心头都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喂，我是”瑞安接起电话，“保护好现场，马上！”
他站起身，挂下电话，面色铁青。
“这下必须上心了......”
......
赫尔曼开了一辆皮卡，瑞安就坐在副驾。
另外两名年轻警员蹲在后面的斗子里，瑞安知道人手也许不够，但他们的资源确实有限。
车里瑞安一直没有说话，赫尔曼也识趣的自顾自开车。
车径直从市区出去，奔向郊区。
大家视线中建筑越来越少，替代的是逐渐荒凉。
就在几十年前，战争洗礼了这里，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留下了哀嚎与疮痍。
A国作为战胜国，有着还算不错的发展状态，而瑞安他们所在的贝福市是其中心发展城市。
贝福市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分区。
其中南区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冲击，不仅基础设施完善，娱乐和科研等也都重新启动。
而北区与之完全相反，只剩下战后毫无生气的旷野。
瑞安的爷爷本是前军队的指挥官，不幸的是在战争中牺牲了。
凭借着优越的家庭背景和出色的个人能力，瑞安很快就担任了南区警局总部的副局长。
于是他不断地向市长提议，希望能多往北区投入一些支持。
但市长完全不予理睬，最后甚至不耐烦直接将他贬职到北区。
当时所有部下都不愿意放弃南区“油水肥厚”的差事跟随他，除了赫尔曼。
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了，瑞安与赫尔曼也逐渐发现他们俩能做的事情太少，只能勉强维表面的平静。
然而，现在这副平静也要被打破了。
回到现在，瑞安现在的思绪很乱，干脆把头扭向窗外，试图冷静下来。
天色越发阴暗了，再加上阵阵凉风，与还没消失的战争痕迹格外相称。
当时的灾难有多可怕，他不太清楚，但现在的事情仍让他不寒而栗。
“是这吧。”没多一会，赫尔曼打断了他的思绪。
瑞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小村庄。
正前面的一块空地上零散的围着十来个人，与荒芜的环境相比实在显眼。
“谁把记者叫过来了。”瑞安嘟囔着，随后下车向人群去了。
赫尔曼也连忙下车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人群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一动不动地趴着一个人。
而旁边有一个人正在拍照，还有一个在本上写着什么。其他人则是在周围窃窃私语。
“谁让你们拍的！”
瑞安的一声怒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后退，闪出足够的空隙。
这时，有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报告警长！”其中一个冲着瑞安和赫尔曼敬了个礼。
“就是他们报的警，我们巡逻时，那个拿相机的过来告诉我们这有人被杀了。”
瑞安听完向着拿相机的小子走去，那人看见他过来下意识把相机藏在身后。
“你们先发现的？”瑞安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不是，他告诉我们的。”那小子把手指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瑞安又转向中年男人，这人蓬头垢面，衣着破旧，蜡黄的脸上写满愁苦。
男人见到瑞安过来，右脚往后退了半步，看起来恨不得马上逃走。
“你为什么不报警？”瑞安把手搭在那个男人肩上。
“那个......那个他们报纸上说......有大新闻可以领两个面包......”男人声音颤抖着，含糊着。
“那就是你为了面包杀人了？”
此话一出，男人立马瘫倒在地，消瘦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没有，没有，我到这他就已经死了！”
瑞安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次有事先报警，也会奖励面包。”瑞安故意提高了音量，因为这只是对他一个人说的。
回过头来观察尸体。
先是赫尔曼过来把手探向尸体的脖颈，确认真的没有生命迹象。于是示意了瑞安一下，并自己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尸体趴在地面上，两只胳膊贴着侧身。穿着一身浅褐色西装，身形肥胖。至少从穿着和体态来讲，不可能是村子里的人。
瑞安俯下身子，发现皮鞋上有明显的摩擦过的痕迹，应该是无意识的被人为移动过。
他让两名小警察把尸体翻过来，就在那瞬间，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首先这个人大家都认得出来，正是北区唯一的蛋糕店的老板——布朗。
关键他的死状十分惨烈，肚子和胸口上的血肉都与泥土混在一起
然而最醒目的在于脸上，因为上面赫然被刻了两个字：“商会”、“吃人”！
左右脸两侧各一个，很是骇人。
旁边的记者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刚才瑞安的警告，赶紧拿出相机拍了起来。
“轰隆隆！”
一声巨响从天空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划过。
瑞安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着赫尔曼。
“暴风雨可能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