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我们?这是我老婆。”沈安玉向疑惑的易残疏解释,听到老婆这个词,我还是惊讶中带着一点儿小开心的。“你们怎么会来到这儿?”他对我们充满了好奇,同样,我们对他也是。“我们……是来拯救世界的啊。”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充满了绝望。“没用的,你们拯救不了这儿。”“这里……怎么了?”
自疏出生,目至,皆无生气,始为慎言,再为不言,疏惑。祖父告之:生于此,命矣,切不可求之多矣。疏谨记,不敢多言。未及,祖父亡,留白扇于疏,言:“扇乃清白,亦易之清白,不可留污,虽言不由己,无人懂,苟且也罢。”疏收白扇于近身,日日参透,仍不敢言语。不日,令禁出门,疏作文以判令。捕之,杖之,引众责之。疏悲,遂扣门,试与众曰规究道,然众或逐之,或闭耳不闻。遂又令引石筑笼,言之好众,众听令,皆自荐,疏抗,捆之,鞭之。再令以笼为屋,无一人反,疏愤,然无人听于此,奈何祖父之命,不敢寻死,苟且偷生罢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实在不能理解,好好的世界,怎么会这样呢。“无论何时,人们总希望自己做的任何事都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有当别人没有思想,不再会思考问题,才会没有反对声。而近几百年来,这里的统治者所做的就是禁锢人们的思想。”我摇摇头,这里太可怕了,每个人的眼神空洞,他们从小就在没有思想的环境成长,他们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不正常,就像疯子永远不会说自己是疯子一样。这里一片黑暗,连个会叫的生物都没有,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我只觉得这里压抑的使我感觉呼吸困难。
沈安玉轻抚着我的手,说:“别怕,有我呢。”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见这白扇,我就知道,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是有思想的,虽然这里无人懂你,可终有一日,你一定会等来那个最懂你的人。”易残疏眼睛微湿,看着沈安玉,重重的点了下头,“终会有人的。”
我们离开了那里,我问沈安玉这个世界已经这样了,真的会有人懂易残疏吗?沈安玉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执一把白扇,着一身白衫,立于颓气之中,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坚持,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的是祖父的话的原因,可心里若没有了希望,我怕他会瞬间被击垮。”“如果这世间没有贪念就好了,就像你们那儿一样,每个人都是善良的,都会包容别人,理解别人。”
风急天高,阴风乍起,无山无川,黑土辽原。举目之内,皆无人烟,唯一草屋,坐于荒漠之上。
“你好,请问有人吗?”沈安玉敲了敲没有锁的木门,屋内没有回应,沈安玉又出声问道。等了一会儿,听见有蹒跚的脚步声向门口走来,打开门,是一个老爷爷,头发发白,有些驼背,时不时带着两声咳嗽声,“老爷爷,我和我妻子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人家,起风了,我们可以在您这儿避避风吗?”沈安玉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爷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侧身让我们进去,他又关上了门。
屋内只有简单的家具摆设,还有一个老奶奶正在灶台前生火,外面的风越来越大,甚至能感觉到茅草屋的晃动,老爷爷让我们坐下,并给我们倒了一碗水,然后坐到我们旁边,继续看他刚刚还未读完的书。我们向老奶奶打了声招呼,便也不再说话。自始至终,我仍然不敢放开沈安玉的手,他也紧紧的握着我,在这个世界,包括现在的风都让我毛骨悚然,不知道在这个平原上,过去又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走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奢望在这个世界能看到除了黑以外别的色彩了。
“等风小一点儿,你们快走吧。”老爷爷许是看完了,他合上书,看着我们喝过的水。“好。老爷爷,你们是一直住在这儿吗?”我们以为老爷爷是不喜欢外人在他家里的。“是啊,就是不知道还能住多久了。”老爷爷叹气,起身,又拿了些木柴。“老爷爷,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起身要去帮忙,老爷爷摆了摆手,又说:“有些事儿,你们不需要知道,风小一些,你们抓紧走就是了。不过啊,现在这世界,你们去哪儿都不好过啊。真是苦了你们年轻人了。”我们也叹了一口气,不再询问,屋内一片安静,只听见锅内的水开了,水泡受气压的影响,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和木柴在火里燃烧的噼啪声。
初,天地分四方。西为梁氏所统,民乐乎于内,梁氏规:优于老,优于才。意好善于民。传于后,规更意矣,优于老,但为老则不尊矣;优于才,然更为优于财也。烧杀抢掠,梁氏皆闭而不见之,国之气稍杀也。夜有三时,一时,东巷有犬吠,吠盗,烦吵,众杀犬;二时,巨风起,房顶掀,众哄,抢屋内之财,被抢者,饿死于街,无人问;三时,小儿识字,双亲责骂,欲烧书,火势汹涌,不退矣,双亲葬于火海,小儿笑。梁氏庸人,弃国,投北,途,箭穿喉而亡。
茅草屋随着风吹摇晃的厉害,老爷爷看了一眼,叹息:“不知道这风什么时候才能停啊。”风愈来愈急,这火好像也越来越旺,木柴被燃烧的声音也更大了些,老奶奶看着早已沸腾的水,说:“这才像活着嘛。”老爷爷给老奶奶整理了下衣服,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