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两声箭响,云顶堡正门堡楼上两个侍卫应声倒下,楼上站哨的还有四人,转身之间,已觉不妙,往堡下半山看去,不见什么,倒是一排排小树在缓缓移动。
其中一人揉了揉眼,喊道:“不好,蒙古人,蒙古人来了”。
此时正值清晨,还有两刻便是早哨交接的时间,一部分兵士熬了一个晚上还在堡楼上睡着,一部分兵士竟等不及接班之人接岗已然悄悄脱岗。
随着警哨箭“嗖嗖”的上天,“砰砰”的预警声响起,堡上熟睡的兵士已然醒了过来,同时大喊:“正门有警了,正门有警了……”。
再向下看去,那缓缓移动的一排排小树竟不停的倒了下去,半山之间,蒙古兵便尘土飞扬乌麻麻的一片,整齐有素的往堡门这边来。
不到半个时辰,半山皆是马蹄溅起的尘土,若云彩一般,但有多少骑兵却被尘土盖住看不清楚,堡上的宋军弓箭手皆准备好了,此时看到预警的堡内精锐早已就位。
姚世安扶着盔甲匆匆赶来,登上堡楼察看,对身边一个副将问道:“这云顶堡好久不见蒙古兵来攻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副将忙答道:“昨日在别口镇已发现小股蒙古骑兵,但想来蒙古探子在别口镇出入是常有的事,次次不敢靠近云顶堡,便增加了几个警哨观察情况,不成想今日便要攻堡?”
“其他门楼如何?有无伏兵来攻?”
“目前还未发现,现在只有正门发现敌情。”
“将其他门上的守军调一半过来,看情况来的蒙古兵不少,应该是想集中兵力先破了正门。”
副将若有所思,说道:“大人,末将觉得其他城门兵力不可动,你看此时蒙古兵已经不往前了,也不进入我们的箭羽射程,这些怕是疑兵,蒙古兵不至于傻成这样来攻力量最强的正门,我们南门防守最弱,我怀疑正门是疑兵,蒙古兵必要攻南门”。
正说间,已有一个兵士慌慌张张跑来,喊道:“报,报,报告统领,南门也发现蒙古骑兵了”。
姚世安看了看副将,又看了看堡下,蒙古兵确实已不向前,只是“哦,吼”的喊叫。
“哼,小伎俩,走去南门看看。”
“大人,按照惯例,云顶有警,要迅速向合州府发出急报,我这就派出飞马快报。”
姚世安顿了顿,说道:“不用派别人了,让安邦去。”
不多时,姚世安来到南门,只见南门半山也是尘土飞扬,但蒙古骑兵到了堡楼射程处便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只是叫嚣着。
一直到晌午,两个方向的蒙古兵既不向前,也不后退,只是围着正门和南门。
姚世安思索着说道:“看来蒙古人并不攻城,怕是要围山了”。
顿了顿又忙向身边的副将说道:“安邦几时出的堡?”
“已走了一个半时辰,是从东门出去的”。
“东门和北门是否发现敌军?”
“并未发现”。
姚世安心中清楚,“朝廷上斗是斗,但绝不能因为内斗失了国家颜面,若云顶堡丢了,合州府前哨尽失,余玠也会因此治了自己的罪,到时候怕是谢丞相也救不了自己”。
自己不敢大意,忙说道:“吩咐下去,各门都加强警戒,有新情况及时通报”。
那监牢之中,已到了正午,“哐当”一声,牢门开了,老李和子聪抬着几个食盒进来了,走到了中间,老李喊道:“吃饭了,吃饭了”。
只见几个兵士飞了进来,刀刃“乒乓乒乓”的便响了起来,便听到外面的三五个衙役“啊,啊”便倒了下去。
老李大惊,忙转身喊了句:“怎么了?”
便见六七个穿着大宋官兵衣服的人冲进来了,子聪大刀已经出鞘,喊道:“什么人?”
来的几人也不答话,刀剑便招呼了过来。
老李来不及拔刀,胳膊上已中一剑。
三个人一起又向子聪攻来,子聪只接了一刀,便已感觉手臂被振的麻了,正在难受间,两把大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再看老李,一柄长剑已经顶在了喉咙上。
其中一人,从老李身上摸出了一串钥匙,便一个一个将牢门全打开了。
先是离得最近的元庸的牢门,又往里走了走,看见了还有两个牢房有人,便全部打开,喊了一声:“想活命的赶快走”。
那冉贺楞着神,忙站起来,喊道:“云儿,云儿,你……”,一想此处这么多人,并不知云儿是女儿身,又喊道:“庸弟,你没事吧”。
此时元庸早已跑了出来,向冉贺这边跑来,再看头上束发冠也已经把头发束起来了。
那蔡子依也忙站起身来,跟在冉贺后面,冉贺精力只在云儿身上,不曾留意。见了元庸便抱在了一起,连忙问道:“云……,庸弟,你没事吧。”
元庸激动的说:“我没事”。
冉贺忙松开元庸,去拉那老道士,喊道:“前辈,我们快些逃出去吧”。
那老道说道:“你连一声义兄也不愿叫吗?”
“前辈,我要叫了你兄长,我便是不义之人了”。
“迂腐,我已决定将六元凝神功全部传授给你了,你既不叫师父,又不认义父,连义兄也不愿意认,你让我怎么安心。”
冉贺急着出去,便道:“那我叫你兄长便是了,快走吧,长兄,我们先出去再说”。
只见那老道“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好,好,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看了看冉贺又说:“你附耳过来”。
冉贺不明所以,“长兄,咱们出去再说吧”。
老道只是摇头,说道:“附耳过来”。
冉贺忙将耳朵凑过去,那老道不知在耳边说了什么,便将冉贺一掌推出牢门,一道真气运力,牢门又关了起来。
“哈哈哈哈,义弟,你快去吧,我还要留在这里,度化我那徒儿”。
冉贺欲再冲进去拉老道走,却只见老道一掌悬在自己额头上,“你若再不走,我便死给你看”。
冉贺一时没了主意,元庸拉了拉胳膊说道:“冉哥哥,快走吧,再不走怕是出不去了”。
冉贺心想,“长兄不走,这可如何是好?”
那蔡子依跑过来说道:“冉贺,你快走吧,我来照顾长兄便是”。
冉贺心中思道:“你如何又叫他长兄”,其实冉贺心中却不知,在蔡子依心中,早已把冉贺当成了自己的男人。而蔡子依若知道刚刚与冉贺相拥的庸弟是个女儿身,这一声长兄也是叫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