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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知道二球终究还是会离开我,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如果我知道那年夏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两年过去,二球已经四岁了。它好像越来越可爱,黄黑相间的毛软软的,让人永远不想放手。它越来越活泼了,当我空闲的时候,我就会和它一起去公园的草地,它一边叫着一边跑的样子,让我回想起了从前大球的样子。它的脖子上,戴了大球的项圈。

两年过去,爸妈却没变。爸还是在他喝醉时朝我和二球扔酒瓶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妈还是在爸喝醉大骂时帮腔,要我把二球放生。

我总是会冷冷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戏曲。

我又想起了小石头,想起了大球。因为二球此时的神情和它们好像。

高二暑假最后一天,我去外面散心,一个下午,我呆坐在公园的长凳上,脑子里充斥着刚刚更新过的第五百三十一次戏曲。

同样的话说五百三十一遍,真的很烦。

我回家的时候,二球没有跳出来迎接我。

茶几上,搁着二球脖子上戴的项圈。

一阵寒意从头皮出发,顺着脊梁骨,麻麻地向下流淌,像触电般直达脚尖。连鞋也顾不上换。

我大声叫:“二球!二球!你在哪儿?“

爸一脚踢过来:“叫那么大声,叫魂啊叫!“

我仿佛没觉得痛,转身吼道:“爸!我的二球呢!“

妈连忙走过来,轻声劝:“小音,你别生气……是这样……“

爸粗暴地打断了:“就是你的狗!我们卖了!卖到饭店里去了!“

“轰隆“一声,我的天塌了下来。热血逆流,我脑子晕乎乎的。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对爸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我的二球还给我!不然用你的命还!“不用看,也知道我此时神情有多狰狞恐怖。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到在墙角,头狠狠地撞在墙角,剧痛把我的魂魄拉回到先前为了大球,也是如此情形。泪水突出眼眶,一片模糊。为了一条生灵,我自认非大爱,爸也非无情,为何上升到敌我般矛盾的尖锐对立。抬头看爸,只一个模糊的影子。

爸恶狠狠地说:“夏音,我把你养这么大,竟然不如一只狗?好啊,你去饭店里找它吧,最好和它一起死了算了!“

然后爸摔门而去,妈叹了口气也回房间了。

我一个人坐在墙角,很小声很小声地哭。

泪光朦胧里,二球踏着神云,踩着仙雾,翩然而至。

一伸手,却又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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