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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部落危机(二)

说完军事,阿尔布古又想起了部落里的民生行业。或者说是部落里现存的工业、手工业现状。这个时代的草原压根就没有什么工业,最多就是个手工业,而且草原上整体大环境普遍是生产原始产品低劣,更多偏远的地方还停留在石器木器阶段。

部落里的铁制品大多是来自与南人的交换所得,采掘铁矿进行冶炼那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没有人会,导致草原上铁制品的稀缺,也成为草原上各大部落争夺的焦点。在南人那里铁器又属于禁止出口的一级管制物品,像乌尔奇这样的小部落想要获得大量铁器那是很难的。部落里倒是有几个很好的打铁师傅,但是现在缺的是打铁师傅么。

每次战斗完部落的铁器都会损耗很大。很多族人用的都是骨制和木石头类的箭头,这东西射死穿袍子的原住民还可以,想要对穿甲的骑兵打出破甲效果那得看长生天的意思了。弯刀由于铁料不纯,炉温和加工水平不高很脆很容易折断,所以铁质武器都往往是加厚加重。阿尔布古自己的弯刀就有六斤多。往往在骑兵对决的时候,人冲过去了,回头一看自己的弯刀断了,这尼玛怎么打?很多人都是等武器断了立马换上一个叫骨朵的投掷武器,玩的好的人30米内指哪打哪。

草原上最大的行业就是畜牧业了,南人耕作北人游牧。北人管制马匹,南人管制铁器,这是冷兵器时代最稀缺的战略物资。南人的马跑不快耐力差,而且马匹数量不足。想要获得优良的马匹就只能和草原人交换。草原人也不傻,哪里会给你好马,换来的大都是阉马和劣马。和南人走私交换来的铁器大多都是用来制作铁锅的粗铁,想要获得精铁打制好武器就得靠自己了。这个时代南人难以获得马匹,根本就没办法对付草原骑兵,没办法只能将重点转移到防御上,甲胄方面就是一个突破,草原人破烂粗铁的武器根本就砍不穿南人结实的木甲和铁甲,草原人仗着骑兵机动力强,来无影去无踪。南人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还跑不了,只能利用地形才能对草原骑兵构成杀伤力,地形哪里有啊,只能是城墙了。

阿尔布古觉得南人之所以通西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马匹,所以南人强盛的汉唐时代之所以能够横扫草原大漠靠的就是从西域获得的战马和自己精良的铠甲武器。

这个时代在草原上靠近南人的部落往往都是很强大的,像乌尔鲜人他们就可以经常用马匹牛羊和南人交换草原上稀缺的铁器,粮食,盐巴。再时不时南下汉地劫掠一番,所获也是颇丰。有了这些战略物资草原上想打谁不行啊,至于部落伤亡,这是可以忽略的。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最贱的也是人命。

阿尔布古知道想要雄霸草原征服世界就必须解决武器和铠甲的问题。马匹现在自己多的是而且都是上等的好马,部落了的牧民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都是骑**湛的优质兵源,就算是葛思克带领的那些流浪者在同等武器铠甲的情况下遇到南人步兵借助马匹一个也能打三五个。不是说南人不厉害,只是这个时代骑兵压根就没治,你非要说步兵结成阵,弓弩齐射骑兵只能送死,傻逼啊,你结成阵了骑兵还上个毛,大爷不陪你玩了,转身走好不好。

你又不是一辈子都结成阵,你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啊,我就趁你松懈的时候来。你结阵,骑兵就不会结阵么?几万骑兵结成阵,黑压压的一大片冲过来光那马蹄声吓都吓死你。女真不满万,满万就无敌说的没错,穿着精良的铠甲,胯下宝马,掌中弯弓宝刀,骑**熟,没有城墙冷兵器时代和你拿步兵和精锐骑兵野战谁能抗的住。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你来十万,我两万骑兵能把你玩死。你十万人又不可能都集合在一起。就算你集合在一起,粮道人少了我就弄你的粮道,没有食物,十万大军三天就完了。你要和我决战,我才没那么傻,打不过你我就走,你退我就骚扰你,活活耗死你。你要么退兵要么等死,骑兵最不缺给养,马吃草,人喝马奶,一人三马,带上五十斤牛羊肉干,打个把月一点问题都没有,南人十万人行动人吃马嚼没有两三年的倾国积累那是想都别想,说实话一般的王朝还真玩不起。

人口是决定一个部落强大与否的重要标志,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人口众多就意味着部落有充足的兵源与强大后勤的力量,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很大的优势。底子摆在那里,俗话说破船还有三斤钉,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么?

勉勉强强乌尔奇部落现在也有近万人了,算是乌尔北方草原靠近蔑尔斯领地最大的部落。人多力量大自然有好处,但也带来了不小的问题。

乌尔奇部落现在不是一个单一种族的部落,这里几乎有来自草原上各个地方的人,种族不同,信仰暂时还是一致的,都信奉长生天。流民来自草原各个部落,这些年来草原上部落间相互攻伐的直接受害者,甚至彼此间还有世代的血仇。

咋一听起来万人大部落,牛羊十余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呢,都是些老弱病残,能打战的也就三四千,内部还派系林立,矛盾重重。甚至有时候阿尔布古都想拍屁股走人算了,这尼玛就是个烂摊子。

以前部落千把人自己辛苦点,再有拔丝和格日勒辅佐也就管理起来了。现在上万人了,再想用以前的方法来管理,那将是一场不可想象的灾难。部落必须要建立秩序和规则,用规则和秩序将这个松散的联盟紧紧的联合在一起。

这个体系应该包括部落日常运作,等级、奖赏、晋升和惩罚机制,而且必须要将它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汉人有句话: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皇帝和权贵们利用儒家学说构建了一个社会模型,让人们在这个社会模型里按约定的规则做事,这也是汉人文明屹立世界两千年不断层的保障,要是没有这个体系汉人或许早已经是个宗教国家,或者说是***化和基督化。

由神棍引导的国家是团结的,狂热的信徒组成的军队战斗力那不是一般的强。那些家伙梦想着自己勇敢的战死后升入天堂,有二十几个处女服侍自己,有享受不尽的食物或者是成为英灵殿内众神中光荣的一员,自己再也不会受伤将追随着奥丁继续战斗,直到世界末日。

把对他国的屠杀与劫掠说成是清洗异教徒,创造神之国。阿尔布古自认为还没办法做到,再说那样太残酷了。每天和在一群疯子生活在一起,参禅打坐,做礼拜、冥想这只是在加强宗教对人的统治。万一冷不丁的来个宗教疯子变成教皇什么的,自己怎么办?杀了他整个体系奔溃,不杀他这家伙一直给自己捣乱,后世太平天国洪杨之乱就是这样出现的,本来大好的局面被打乱了,天国也转入了衰弱。

这是一个人的世界,死了才是神的世界。神就该远远的待在自己应该待的地方,什么都不要管,每天清心寡欲的活着就好了。世俗还是需要人来治理的,就好比阿尔布古这样的人。

万事都要有个开头,做着做着就简单了,关键是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脉络或者说是主线。怎么样把自己的目标变成众人的目标,并且让众人为之奋斗终生,这就是管理的终极奥义。

阿尔布古感觉自己摸到了点门路,但是又觉得那个门似乎很远而且还很模糊。后世的大工业那是不敢想,就算想也是白费,那些东西自己压根就不会。

火药就知道个一硫二硝三木炭。锻造就见过个锻锤,虽然知道是液压机构,但是那并不简单啊。至于冶炼也就知道个炉温,什么包钢法,覆土煅烧,淬火,二次退火这就是个名词。蒸汽机,嘿嘿就知道是气压差原理,怎么做的那就难了。再说这些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配件啊,垫圈啊,工艺啊那需要几十家工厂上千道工序几百种材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暂时还是搞个小作坊玩玩吧。

阿尔布古觉得自己之前的皮甲就做的不错。那也要七八道工序,新皮子晾晒皮子,去油,去毛发,熟皮子,皮与皮之间的联结,后期部件损毁更换、皮甲的保养这尼玛也不是一个小工程。要是让一个人从第一道工序做到最后一道那需要两年的时间,还要熟练的老师傅。现在人多了你两年做个几十副还没打就已经输了,不得不说美国佬的流水线生产真的解决了大麻烦。每人学一道工序自己还不用担心制甲技术外泄。短时间拥有数千厚实的皮甲武装骑兵,特别是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也是一大利好消息,要是能尽快装备自己的亲信部队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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