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吴晨的身份,便是东伯侯姜恒楚的亲兵。并且早早与姜恒楚约定,战事一起,便以亲兵身份下放,名正言顺的到战兵中做个伍长。作为亲兵,自然没有骑马代步的资格,吴晨的优待,就是能跟随着姜恒楚的马旁,终归还是要一步一步的靠自己的双脚走到东鲁。
“说句实话,本侯倒是没料到你有如此大志恒心。寿王日后登基,有你辅佐,是我大商之福啊。你放心,本侯必定满足你,将你放在最危险的前线,但你也要答应本侯,战事之中,立功为次,首要以自身安危为重,本侯可不想未来的大商股肱,作为一个小兵死在我麾下!”姜恒楚郑重说道。
吴晨笑道:“侯爷说笑了,我难道会不惜自己的小命?”
姜恒楚感慨道:“本侯不会看错,你将来,必是第二个闻太师!”
吴晨道:“我却不要做第二个闻太师,而要做第一个子臣!”
千余人的队伍,一路无事,轻车简从,半月之后便入了东鲁境内。姜恒楚整顿东路二百诸侯共计十万大军备战,先起前锋两万,开拔向东夷而去,吴晨便在这两万前锋中,为甲子营一伍长,带领一伍战兵,当先出发,哨探地形敌情。
这一日,行至东夷边境鲁山山口,穿过鲁山,便是东夷境内,前锋官许然下令十伍战兵两伍一组,分为五路,先入境探路,吴晨便在其中一路之内。
吴晨并未言明身份,好在他虽然年仅八岁,但身量颇高,昂扬九尺(大约现在153厘米左右),此时人族饮食营养不如后世充足,普通成人略矮一些的身高也就如此,倒是并不显特别。一路上他虚心与同路另一名伍长请教,长了不少见识,安排也是规矩周到。
两伍十二人没想到,刚入东夷境内不远,便见到前路烟尘暴起,显然是有东夷骑兵奔来,立刻派出两人回转传信,其他人就地结阵防守。
“齐叔,这东夷人来得倒快。”吴晨对另一伍长齐武说道。
齐武看看烟尘高度,说道:“起码二十骑,东夷斥候历来六骑一队,这么多,该不是斥候,恐怕是哪个部落出来捕猎的。”
吴晨问道:“二十骑?咱们两伍还剩十个人,顶得住不?”
齐武苦笑道:“咱们十个步兵,哪顶得住二十骑?但是咱们不钉死在这,那两个弟兄怕是来不及传信回营就得被咬死。说不得就得拼命了!”
吴晨道:“我已经吩咐我伍中回去传信的人,路上遇到其他队的人,不要来救,立刻返回山口,以乱石阻隔,避免东夷人穿过山口,提前知道我军虚实。所以咱们也不要想援兵了,死战吧!”
齐武惊道:“想不到子臣老弟有这个勇气,不瞒你说,老哥我也这么想过,不过终归没狠得下心!你做得对!那咱们就更得死守在这了,不拖住他们一会,后面的弟兄们怕是没时间准备了。”
说话间,东夷骑兵已经进入视线。却是与齐武的预想有些不同。原来是大约七八名东夷人,带着十几匹马。
原来这附近共有两个小部落,一个叫做“脱彦”,另一个叫做“纳布”,东夷野蛮,诸部之间本就不禁抢掠,为了地盘、人口、牲畜等等,争斗不息。这些人就是脱彦部的人,刚刚攻击了纳布部一伙牧马人,抢来十几匹马,正要回部族,却被纳布部知道了消息,派人追击,绕路逃窜中,虽然甩掉了纳布部的追兵,却绕行到了这里。
此时远远看到吴晨等人,与大商多年征战的东夷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是大商的兵士,双方宿世之敌,丝毫不用犹豫,留下两人看管马匹,剩下的六骑便冲了过来。
大商战兵中,两人持戈,两人持刀盾,仅一人持弓箭,遇敌之时,弓箭兵先射,刀盾兵防护,敌我接近后,长戈兵先攻,刀盾兵随后欺近掩杀。此时弓箭兵却因负重最少,被吴晨和齐武派去传信了,齐武带着两伍人,先抢到一处山坡上,刀盾兵趋前举盾防御,长戈兵在盾后隐藏,待敌骑接近上坡,马速减缓,便持戈刺杀。
东夷善射,见对方占据山坡,仰攻不利,仍是在三十步外便举弓搭箭,一入二十步射程内,立刻放箭,他们只是小部落普通牧民,弓力不强,射程仅二十步至三十步之间,人数也少,箭射到吴晨等人面前时,已经力弱,又被盾牌挡住,倒是有惊无险。
东夷人见弓箭无效,也不费力换方向再试,拔出马刀便向山上冲去。在他们看来,区区几个商兵,自己纵马一冲,冲散了阵型,还不是随自己搓圆捏扁。
吴晨却是看准时机,待东夷人刚刚冲上山坡,马速减缓之时,忽然冲出本阵,大枪横扫而出,正中头前马腿,马腿立断,嘶鸣倒地,马上东夷人被吴晨一枪刺死。接着吴晨横举大枪在前,合身撞向另一骑东夷人,那匹马上坡时本就重心后倾,再被吴晨一撞,立时摔倒在地,东夷人也不由自主摔下马来,吴晨随手大枪刺入胸膛。第三匹马已经冲到身前,吴晨闪过马身,一跃而起,大枪顺势拔出从马后横扫,正砸在东夷人腰上,大力之下,将东夷人腰椎砸断。
此时三骑中两匹马倒地,登时便挡住了后面三骑。当先一骑收势不住,马腿绊在倒地马身上,向前摔倒,马上东夷人惯性下从马头上栽倒下来,恰恰摔在吴晨脚边,被吴晨又一枪结果。
眼看六骑中转眼被吴晨收拾掉四骑,齐武不由目瞪口呆。哪来的这么勇猛的小兵?多年军伍,自然知道抓紧战机,呼喝一声,商兵立刻冲出,刀盾兵在前,长戈兵在后,几步就将剩余两骑围住,先刺马,再刺人,转眼便解决了战斗。
再看吴晨,却已经拉了腰椎被砸断的东夷人剩下那匹马,手中抓了两张东夷马弓,一壶箭,翻身上马,向远处东夷人马群杀去。
留下看马的两个东夷人本就是众人中最弱的两人,此刻一见吴晨竟轻松杀死自己四名族人,吓得忙转身带马逃命,连本应看守的马群都不顾了。
可惜吴晨骑的马本就比他们的强一些,他们慌乱中拨转马头也慢了些许,此时吴晨已经赶到两人身后四五十步远,将两张马弓一齐挽起,拉个满弦,一箭向左侧东夷人射出。
却不知,两张弓弓力不同,一齐挽弓可不等于两倍的弓力,这一箭却是打斜射了出去,射中了右边那骑东夷人的马股。被射中的马暴跳一下,猝不及防下,马上东夷人却被摔下马来。吴晨暴汗,好在错有错着,暗暗庆幸,看准另一名东夷人,大枪举起,猛地掷出,大枪呼的一声,从后将东夷人胸膛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