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军议时众人的怀疑,吴晨早有预料,毕竟普通人遇到巫士,不敌是常识,所以预先早就有所准备,证据也是充足。
只是今天一进大帐,他便已经发觉有异,功曹与褚珩之间的眉来眼去,自以为隐蔽,却都被他看在眼里,郑宝虽然理应不会被褚珩收买,但平日对自己不满却是有的,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时情况不明,万一拿出证据却被毁了,将来可就不容易说清楚了,搞不好就要暴露身份。
而他拿出鲁山令,一方面可以将战报及时上报,不至于耽误军情,另一方面也让郑宝等人投鼠忌器,留一步退路,自己当不会被直接下令处死,第三则是鲁山令只是颁给有功之人,并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至于进入先登营,他倒是无所谓,一来自己武艺不弱,也不怕那些凶徒乱来;二来随军本来就是为了历练,见识一下臭名昭著的先登营也是一种锻炼;三来鲁山令传到东伯侯麾下巫祭那里,那边的巫祭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到时自然有人给自己撑腰,到时拿出证据来,自然洗脱罪名,官复原职了。
很快到了先登营外,吴晨的兵器甲胄都是自己带来的,营里也无权收缴,监令兵同情的看看吴晨,问道:“我劝你还是把兵器甲胄交给我得了,进了这里,你这些东西也留不下,搞不好还是惹祸的根苗,便宜那些杂碎,不如便宜我。”
吴晨也不说话,对他笑笑,便自顾进了先登营。监令兵撇撇嘴,叨咕了一声“不识好歹”便带吴晨道监军处报到,传完军令就回去复命了。
一进先登营,吴晨便感觉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先登营开战的时候,连木棒都做不到人手一只,现在吴晨兵器甲胄齐全,自然被人惦记上了,打起仗来,有这些兵器甲胄,生存的几率自然大增,由不得这些凶徒不眼红。若不是摸不准吴晨的来历,此时怕就是一哄而上,杀人打劫了。
吴晨也不理会,先去监军处报了到,分了帐篷铺位,监军也不管他找不找得到,就把他打发了出来。好在郑宝为了留条后路,军令里倒是提到了吴晨无需刺面,否则进了先登营,罪兵要在面上刺个“罪”字,死囚面上则刺个“囚”字,刺字用特殊调配的药草汁液纹刺,深入肌理,除非削肉剔骨,不然终生不褪。
出了监军帐篷没多远,吴晨便理所应当的被一群先登营罪囚们围堵住了。
“小子,兵器甲胄交出来,爷爷们留你一条性命。”
“别不识抬举,乖乖把身上东西都掏出来让大爷们挑选。”
“罗大个,咱俩一起上,大枪归我,头盔甲胄归你。”
“这小子身上的东西老子包了,谁敢跟老子抢!”
……
一群罪囚们七嘴八舌的嚷着,站在前排圈内的,都是这先登营里出了名的凶徒,外面其他人也不敢惹他们,但也在外面分各自阵营站队互骂。
吴晨被吵得头疼不已,大喝一声:“闭嘴!来个认路的,带小爷去寻住处,其他人都滚蛋!”
周围被吴晨这一嗓子吼得瞬间一静,然后便如同爆炸一样。
“小杂碎口气不小!”
“哪来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毛都没长齐,胆倒是生了毛了!”
“今天不教训你老子不姓刘!”
“!#@@%¥#@%¥#%#@”(这些是脏话,不算字数)
吴晨直接把大枪往地上一戳,行李一扔,说道:“废什么话!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小爷我接着!用兵器欺负你们算小爷输,随你们处置!”
这一下,周围的人倒是不吵了,反倒有几个人喊道:“像条汉子,东西老子帮你看着,分出输赢之前保证没人拿得走!”
这几个人倒未必是存什么好心,打得主意也无非就是趁别人打架耗费了气力捡便宜,甚或找机会偷偷拿了东西跑路而已。吴晨也不理他们。
当下一个大汉先走了出来,站在吴晨面前,周围的人一看有了出头鸟,倒是都不再吵闹了。
大汉身高过丈,颇为壮硕,看看吴晨道:“小子,倒是痛快,老子先来教训教训你!伤了死了算你倒霉。”说着也不等吴晨说话,向前一扑,伸手就向吴晨肩头抓来。
吴晨也不说话,待他近身,抬腿一脚踹出,正中大汉腹部,只一脚就把大汉踹飞出三丈多远。冷冷道:“下一个!”
大汉被踹飞之后,挣扎两下也没站得起来,只趴在地上哼哼。这大汉在先登营里也算有些名气,敢打敢拼,力气也不小,居然被吴晨一脚就打倒了,一时倒是让周围这些人有些吃不准了。
不过也没等一会,又有一个大汉喊了一声“小子有点门道,老子来!”便走了出来,身高丈二,更加壮硕,慢慢走到吴晨身前一步远,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吴晨略一闪身,让过这一脚,一把抓住大汉肩膀,另一手一拳打在大汉小腹。就听大汉闷哼一声,吴晨一撒手,便倒在了地上,身体弓成一团,站不起来了。
吴晨随便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冷冷道:“下一个!”
连着被放倒了两个,周围的人一时也不说话了,此时都看出吴晨手上有两下子,都暗自盘算下场能不能拿得下他。众目睽睽,要是下了场和前面两个一样一照面就被放倒了,人可丢大了。
吴晨淡淡看着眼前众人,也不说话,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风,随意向旁边一步迈出,闪过背后的偷袭,却是一个略显瘦削的人出拳偷袭,吴晨也不说话,随手抓住对方出拳的手腕,往身后一拉,拉得那人向前一跌,顺势一记膝撞,然后便抓着手腕把人甩到一边去了。
“下一个!”
人群里又有两人走出来,也不说话,一齐扑出,吴晨顺手格开一人的拳头,一拳打在另一人下颌,又一拳打在之前那人腋下,然后便将两个倒地的人踢到一边。
接着下来,先登营也不等吴晨再说什么“下一个”了,两人一起,三人一起,五六七八人一起,偷袭扬沙子,无所不用其极。但都被吴晨简单的三拳两脚解决掉了。
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起上!埋了这小子!”周围众人便如下锅的饺子一样,前仆后继的冲向吴晨。
片刻之后,吴晨身边倒地的人堆起来厚厚的一层,吴晨都只能露出肩膀以上,下身完全被倒地惨哼的人墙挡了起来。人群也渐渐冷静下来,或者说,恐惧终于让他们从疯狂里清醒了过来。看着吴晨始终淡淡的眼神,只是微微有些气喘,却仍然站得笔直的身影,先登营的凶徒们终于开始缓缓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