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了片刻,空气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王侍卫大气也不敢出,入军多年,也晓得眼前这妙龄姑娘颇为危险,方才与老母谈话间的客气,只怕才是装出来的。
卿莫瞧着木窗镶嵌的玻璃映射出自己的倒影,外面太阳已高悬,时辰已不早了,只怕此行线索不多又误了时辰,询问后若无重大线索,当真吃亏的紧,原想早些回去,下午还能去趟刘妃宫里,看来是不行了。心下慢慢沉寂下来,转身盯着王侍卫头顶。
王侍卫瞥见卿莫缓缓转身,心下又一紧张,听她道:“平身罢。”
折腾了许久,二人在心平气和坐在同一桌上,王侍卫拱手问卿莫有何见教。
卿莫盯着对掐食指与拇指相互摩擦,道:“本宫此行欲问端午宴上有关巫蛊娃娃事宜。”
王侍卫心下了然,这位王妃听说祖籍南疆,怕是上次也沾了点事,便又将那日事情叙述一遍。
卿莫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个,那巫蛊娃娃十有八九冲着自己来,虽然把自己摘干净了,但平白参加个晚宴伤了胳膊还不晓得谁对自己下了手,真令人不悦。这王侍卫也是个笨的,若为听他重复一遍至于找上门来吗?
越看越不顺眼,这么笨的人,能当上侍卫长也便罢了,竟还能娶到媳妇,天下奇谈。
卿莫皱皱眉毛,找他说话间隙间赶忙打岔:“王大人,本宫是想问,可有异除?”
王侍卫长一愣。
挺卿莫又道:“此事关系到本宫及王府,还请侍卫长仔细想想?”
王侍卫长皱皱眉,意识到自己大抵是说了半天的废话,低头沉思起来,片刻,猛一抬头:“王妃是否觉着此事与刘妃娘娘有关?”
哎呀,终于有点正点子来,虽然比不上朱橘和萧辰一眼便瞧出了,可大抵是没那么蠢,当下点点头以示肯定。
“非也,王妃莫怪小人乱讲,此事绝非刘妃娘娘所为。”王侍卫顺着卿莫的话讲,语气却是笃定的。
卿莫倒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看着王侍卫问:“大人这话这么讲?”
王侍卫端坐起来,面上有一丝凝重:“卑职晓得那戒指对刘妃娘娘很是重要。”
“这样让你们去找才显得逼真。”卿莫不以为然。
王侍卫忽略卿莫语气里的随意,继续正色道:“卑职那日与同僚闲谈论到此事,那同僚正是端午值班负责御花园那一块的守卫。”
守卫是要来回巡查的,但因皇宫太大,便划了区域巡查,王侍卫长的这同僚在端午负责御花园那一块,如果没记错,戒指也是在御花园找到的。
卿莫准备停下去,王侍卫道出这位同僚给出的提示,顺便告诉卿莫戒指便是在御花园寻到的。
“那同僚道他也奇怪,戒指在南侧大道上寻到,刘妃娘娘可未到那边,她时打东林小道过来的!”王侍卫将那同僚所见复述:那日刘妃与皇帝同向宴厅走,往日都是走难测大道,但那日那同僚行礼后静待在一旁等皇帝一行人走过去,听刘妃隐约有些撒娇的意味道要去东林小路走,大概意思是想和皇帝多待会子。
东林小路曲折漫长,那同僚巡查至东林过来时与皇帝刘妃等人又撞见了,这才肯定了。于是给王侍卫说也更疑惑,没在南侧走,戒指却出现在那边,这分明是人为。
卿莫静静听他讲完,面上还是风轻云淡,心下却不宁静了,若是真的,这些十日查的方向可便全错了。
“不是卑职乱讲,若是刘妃娘娘所为,定然不会丢在自己不曾路过的道上。”
卿莫也表示肯定,又听王侍卫讲了些细节,点点头,起身告辞。
外头王老夫人和王李氏已等待许久,午膳时间都已过了,桌上摆着饭菜,邀卿莫一同用膳。
卿莫笑着摆摆手:“今日叨扰了,府里还有事,本宫便先回了。”说着转身又对王侍卫点点头:“多谢王大人。”
王侍卫连称不敢。
客气几句后王家人将卿莫送出门去,推辞夜明珠不能手,卿莫笑的畅快:“要多谢王大人的,这珠子便放下罢,哪有拿来又拿走的道理。”
几人说笑着,卿莫踏上马车而去。
太阳高悬,朱橘拉住马车的帘子遮光,对王家人笑的荡漾的卿莫,转身脸便冷了下来,朱橘坐在旁边:“王妃可相信这王侍卫?”
“说不准。”卿莫脸色不大好,查了许久,却也许都是错的。但也不排除这王侍卫或者那同僚是刘妃的人的可能。
心下沉浸下来冷静思考,“阿安”。
“哎――”外头打马的阿安快速应了声,放慢速度听卿莫说。
卿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差人盯着王侍卫,查查那同僚。”
阿安应了声,卿莫扶额,是真是假,还要再深究才是。
至府中,来不及瞧一眼玉瑾兮,便匆匆回屋,跨步进屋时朝侧喊了声:“萧辰,来我房里!”
卿莫散了发髻,萧辰便过来了,“请王爷过来。”吩咐暖霞道。
三人坐在桌前,卿莫来回不住得搓手,萧辰也等着她开口,少许,卿莫道:“这次事情可能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玉瑾兮听说卿莫唤他,快步走到她的院中,进屋瞧见三人都在,便在卿莫身侧坐下。
人都齐了,卿莫将今日在王府事情复述了一遍。萧辰与玉瑾兮面色也凝重起来,起初,几人是笃定了刘妃的幺蛾子。
几人皆是拿不定主意,卿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桌面,良久,才沉声道:“先瞧瞧时什么动静吧。”
晚间,派出去查那同僚的探子进来汇报:“那王侍卫同僚姓钱,与王侍卫打小认识,家里还有些关系,家住外城豆腐巷子内,家中有老父老母,已娶妻,有俩嫡子,一庶女。”
卿莫静静听完,挥手让他下去。
朱橘和她坐在一块,问:“要去看看吗?”
“什么都要我自己去看,那我这王妃名号也太无用了。等探子消息吧。”卿莫有些倦了,麻烦的紧,要打架光明正大的打就是了,搞这么多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