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依然过着一个大学女生最普通的生活,上课,图书馆,参加社团活动,看电影……有时跟女同学,有时是那些男同学。周末跟一群男生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吃饭喝酒,也是常有的事,她从不避讳。
林繁的身边不缺男生,但是她只跟他们做朋友,她不想谈恋爱,她不想成为“谁的谁”,她不愿意被束缚,不愿意被牵绊,她只愿意做自己。
那个时候,林繁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那首: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是她的宣言。
只是,晚上10点半熄灯后,林繁就会下楼,要么自己打过去,要么顾牧尧打过来,两人絮絮叨叨,无所不谈。
有时候,林繁觉得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个自己在对话,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只是每次通话结束时,得磨蹭一会儿,都在等对方先挂,林繁性格里固执的那一面,这时候就暴露无遗,所以最后总是林繁等顾牧尧先挂断电话,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跑回宿舍,一夜安眠。
林繁知道顾牧尧初中,高中时都谈过女朋友,有顾牧尧主动喜欢的,也有被追着答应的,少年的爱恋长长短短。
林繁听着顾牧尧的“少年风流”,觉得挺有趣。不过,她也就此在心里给顾牧尧贴上了一个“花心”的标签。
在这方面,林繁要比顾牧尧开窍晚很多。整个中学阶段,都心无旁骛地做着一个好学生。
倒是进了大学以后,林繁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招蜂引蝶”,觉得有些纳闷,又有些好笑,她大言不惭地在宿舍放出豪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然后一宿舍的女生,就这样看着她每晚跟顾牧尧“煲电话粥”,这哪是“片叶不沾身”,明明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林繁没问过顾牧尧现在是否有女朋友,顾牧尧也从未问过林繁,两个人似乎都很有默契地回避了这个话题,或许,在潜意识深处,他们都觉得彼此是单身狗吧。如果不是,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的男/女朋友有着这样的“蓝颜知己”或“红粉知己”呢?
那年五月,新闻说有狮子座流星雨正好穿过林繁的城市上空。
晚上12点,林繁和一群女生把夏天的凉席铺在宿舍楼顶,披着棉被,席地而坐,仰望星空,等待着流星雨的如期而至。
谁料,本来晴朗的夜空却起了风,浓厚的云彩遮住了星月,一片唉声叹气后,女生们三三两两回宿舍了,最后只剩下林繁和三、四个其他宿舍的姑娘,倔强地坚守着。
林繁裹紧了棉被,眼巴巴得望着天,她不信等不着。
凌晨三点,天气逐渐放晴了,深邃的星空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忽然不远处一个女生一声惊呼“流星”,林繁蹭得一下站起来。
果然,夜幕穹顶之下,一颗颗流星闪烁着,像断线一般划过夜空。林繁看得又惊又慌,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想象过流星雨的画面,但是亲眼目睹时,才发觉那种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不可言说的美妙和感动。
旁边有女生提醒她“赶快许愿啊”,是啊,许愿。林繁赶在流星雨结束前,懵懵的脑海里一个名字闪过“顾牧尧”。
此后多少年,林繁也常看到有流星雨的预报,但是她从未去看过。
有些经历,一生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