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九十七、九十八、九……九十九、一百!”
一百个数结束,东方野累的双手一软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自从牛老六离开起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没人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下蹲,一百个仰卧起坐,甚至拿着地牢的墙壁当沙袋练习挥拳,硬生生的将拳骨的皮肤弄的伤痕累累。
就算是手上没有刀,他也空手摆弄着十二个姿势,誓要要它们融入到自己的肌肉记忆当中,似乎有些陷入了魔怔,他脑海里全是那日走出地牢宽厚的背影。
“该死,如果我再强一些,如果我真的能主宰他人的生死,他就不会为了我背这个锅了,该死!”
一拳砸在了地上,刚刚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再次站起,接着进行后续的训练。
这几十天来,他这个牢房里其余的三个都先后被放了出去,隔着几天也会有新人进来。
看着这么一个稚嫩的孩子当然想言语调戏两句,不过刚说出口就被他们的前辈们给堵住了嘴。
没有人再敢招惹这个小煞星,外面的人不清楚内情,但是在现场的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七个人上去五个都被放倒下了,哪是一般的少年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个,对就那个小孩。你可以出去了。”
一个衙役打开了地牢大门对着东方野喊到,听见自己可以出去了,他内心疑惑不已,不是被判了半年吗?怎么这才两个月就放出去了。
但既然可以出去,他肯定不会犯贱赖着不走,等着衙役给他打开牢门与镣铐就出了迫不及待的走出这阴暗潮湿的地方。
回想起来到这清平郡的六个月,他还真是感慨万分,先是挨了顿打躺了三个月,好不容易能出门了又被关在地牢里两个月,感觉什么都还没做呢就硬是磨走了半年。
在那牢里,每日唯一能见的就是那长宽还没有一尺的天空,想着终于能回到外面,这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不少。
“嘎吱”
推开地牢的大门,一股微风携着清新的空气仿佛吹散了他心里淡淡的雾霭。
两个月没有洗漱,自己这身上也是脏的可以,特别是牛老六帮他打通了经脉,身体里不少杂质都被排出体外虽然随着自己的运动都掉落了,不过那臭味可依旧存在。
“野!快过来,我们来接你了。”
刚才光顾着回想了,值得禾清澜的声音传过来他才发现,田伯带着拓他们都来了。
看见弟弟完好的从牢里走了出来,他激动的朝东方野跑去就想好好拥抱一下。
不过刚刚跑出两步,他就停了下来,双手停在空中,笑容也凝滞在了脸上。
“额,小野,你身上好臭啊”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个什么味道吗?也就没有再想奢侈什么久别重逢的相拥了。
“田伯,清澜还有哥,你们先行一步吧,我就在后面跟着,两个月都没有更衣洗漱了,难免有些作味。”
田伯点了点头,可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东方野眼睛里猛的闪过一道精光,两步上前,也不顾恶臭一手抓起他的手臂揉搓了一下,接着两只手在东方野身体各处拍打了一番。
东方野也没有反抗,任由田伯动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停手,见田伯紧琐眉头沉声说到
“好大的手笔,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加上正骨和醒肌这么一套下来就算是我都不可能做的下来,天下间最多不超过十指之数的人可以办到,究竟是谁呢?”
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东方野,等待着他的答案。听到这里东方野也不打算隐瞒,就将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与众人说了一遍。
“牛老六?难道是化名?我平生七十余载从未听说过天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摸着胡子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想起,不过既然对于东方野是好事那就算这人身份成迷又有什么呢?但是这孩子才十余岁的年纪已经杀了三个人了倒是让他惊了一把。
“行了,回去吧,先回去洗洗,看你脏的这样,弄完了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说完转身就朝着禾府走去,拓与禾清澜则跟东方野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一起边聊边跟了上去。
回到禾府,东方野先是回到了偏院里里外外将自己全身都洗了一遍,就连脚趾缝里都拿毛刷使劲的清理着。
望着井里倒影,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肩膀上,全身的肌肉都比以前看上去股了不少,就连背上的疤痕都跟着死皮脱落了下来。
回到房内备好的衣服被哥哥叠好放在了床上,东方野一看就发现不是布衣了而是一件黑色的皮甲。将其穿戴好,又找了一根绳将长发扎成了顶髻。
从远处望去,一身黑色轻甲着身,高高的马尾随风飘荡,眉毛好似出鞘的战刀般锋芒毕露,一双眼眸如同波澜不惊的深潭静的可怕,再加上那狼背蜂腰的身材与点点煞气环绕,就算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都让人不寒而栗。
来到禾府正厅,所有人都已经在场就坐,禾杉坐在主位上看着走进来的东方野不禁呆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野,我不怪你杀人,在现在这个乱世,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正义,我想在这里问问你,你对之后的人生有一个怎样的规划。”
东方野扫视一周,见所有人都目光都盯着自己,丝毫没有犹豫说到。
“我要习武,三书五卷或许可以治一方百姓,但唯有利刃加身才可震慑天下万民。我拿不起书卷,我就要拿着最利的刀!我要用敌人的血来保护我至亲之人。”
一句话说完掷地有声,大厅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东方野,每个人的心里都五味杂陈。
禾清澜看着眼前杀机显现的东方野不知为何心中充满了恐惧“这还是我认识的野吗,那个跟木头一样的野哪去了。”
东方拓的心中则激动不已“小野终于长大了,我东方家振兴近在咫尺啊”
而彦臻与他父亲彦师却面露苦涩“怕是这天下从今往后都再无安宁之日了,只希望他日后能少造杀孽吧”
禾杉与东方野双目对视,这才发现他那深潭里装的那是寒泉,分明就是深不见底的罪孽。
长呼一口气,禾杉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好像苍老了几岁。
“罢了罢了,我看来是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了,既然你要习武那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抬手想再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杯盏入口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只得放下,离开了大厅。
有了禾杉领头,其余众人都开始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东方野慢慢离去,只留下了东方拓与禾清澜二人。
“清澜……”
一声还没叫完,他突然发现禾清澜身躯一抖,右脚往后缩了半步,就是那半步的距离就好像重锤般在他心里狠狠的猛击了一下。
瞬间他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不等哥哥有什么话未说出口便扯了个理由离开了。
不知道往哪儿走,更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来到了城外的小溪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懑一跃跳进了河中不断捶打着。
“诶诶诶,那小孩,你把我的鱼都给吓走了。”
注意到原来还有人在溪边垂钓,这才慢慢平息了心情,静静的躺在水上,仰望着天空。
“嘿这孩子,你这样我怎么钓鱼啊,不过得亏我已经钓了不少,老朽就陪你聊聊吧。”
这钓鱼的老叟也是有趣的很,也不问是谁,顺着杆子就聊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我觉得是对的,可能他们不太理解我”
“哈哈哈,老朽当是什么事情呢,这样老朽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老朽因为年纪大了的儿女都不喜欢我钓鱼怕我惹了风寒,可是老朽还是钓,只要能看见儿女们吃上老朽亲自钓的鱼,不管他们喜不喜欢老朽都很满足啦”
听钓鱼老叟说着,东方野突然内心好似领悟了什么,对呀,为什么要他们理解,只要我能保护好他们不就够了嘛。
一个起身,对着老叟连连道谢,他便开心的跑了回去。
而那钓鱼老者见此也是哈哈一笑望了望空荡荡的鱼篓,叹息了一声,怎么就这么衰。
继续甩着鱼竿,还拿出了根烟杆点上是不是嘬上一口简直不要太舒服,突然一道黑影瞬间笼罩了他
“老头,你多嘴了”
那老头也不生气,继续嘬了一口烟喷出,才摘下了斗笠望着天空说道
“老朽这耳朵怎么好像听不太清了啊,老朽怎么记得前几日突然跟老朽下棋闹肚子的人去了茅厕一蹲就没影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