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恰好转头，他深邃的眼神对上她的双眸。
程念沈惊慌失措的移开目光，只要她看到他的眼睛，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躲闪，他仿佛能看透她的所有，在他面前，她连隐藏都是多余。
上了年纪的管理员顺着梯子爬上去，他把新到的书按搜索条排好顺序，右手不经意抖了两下，书从他手中滑落。他腾出左手接书，结果书架上没有放好的书也跟着掉下来。
管理员没站稳，身体一斜，径直扑在前面的的书架上。
周绍张口正想和她说些什么，却看到书架正以连环倾倒的形势朝他们扑过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程念沈的手腕。
程念沈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猛地扑倒。
然而她没有感受到预想的疼痛。她悄悄睁开眼睛，原来是周绍护住她，书架重重的砸他的背上，他只是微微皱眉，一声不吭，用身体挡住所有的重量。
他离她是这样的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的一阵一阵的心跳脉搏声。
程念沈在周绍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猴子的屁股，被自己喜欢的人抱在怀里，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
周绍注意到她通红的耳朵，比脸上的还要红上几分。
“起来吧。”
还是印象中骨节分明的那一双手。
她满心欢喜地伸出手。
肌肤触碰，激起她心里的一阵阵涟漪。
“你是E大的学生？”周围已经有人在整理书架了。
被问到学历，程念沈默默的低下头。
“我不是E大的，是对面那所专科学校的。”
他捡起一本书，是周敦颐的《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贵在立志。”
他的善意无形中给她鼓励。
“我能请你吃饭吗？”
她忐忑不安。
周绍转身。
怕得到拒绝，她着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今天谢谢你了，我给你添麻烦……然后我想感谢你。如果你没有时间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渐小，“那个……拒绝也没有关系。”
明明很想他答应，为什么变得语无伦次？明明想要离他再近点，为什么又害怕向前一步？明明心里已经掀起千层波浪，为什么又不敢表露？
是胆怯大于喜欢吗？
不，不是的。是他那样出众，耀眼地像一颗明星。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匹配的。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回复时，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他轻轻说：“嗯。”
“他竟然答应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啊呀呀!”
程念沈高兴的跳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我穿什么衣服？穿裙子可以吗？不行不行上次我还摔了一跤。穿裤子可以吗？可是我的腿型不好看，会显得矮。蕙欣你第一次和孙家耀约会穿的什么？”
看她如此头疼，任蕙欣只好说：“如果衣服成为累赘，自然是上乘。你说对不对？”
顾锦罗不咸不淡地回了一个嗯。
程念沈根本没有注意到顾锦罗的脸色。
“随意会不会显得没有诚——”
顾锦罗插话，“一套衣服能增加多少好感？”
“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我很在意单独和他一起。”
“就你负无穷的脑子，还是别想了。”
程念沈坐下，双手放在桌上，“你不开心啊？”
“没有。”
她一坐下，顾锦罗就借口起身。
“他会比我们重要吗？”
她冷不丁问。
程念沈诧异的盯着她，“什么？”
“好像别人都比我们重要。”
程念沈犹豫再三，还是说出那个名字，“你指傅冉？”
听到傅冉的名字，连任蕙欣的神色也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