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星空。
可以看到城市的上空盘旋者一艘热气球空艇，上面搭载的是屏蔽网络信号干扰器。
从第一个感染体诞生至今已经有数周时间了，而人类人类目前只摸清了帕弥什病毒可以由网络传播。
路易斯政府为了防控帕弥什病毒，不仅切断了电缆和光纤，还用自动化的空艇一直干扰着城市内的无线网络。
这个方法简单粗暴，对帕弥什病毒的传播确实有积极的作用。
但自黄金时代（2035-2079）以来，人类在体内植入芯片无时无刻不在上网，网络通行证就是人们的手机、钱包和钥匙。
可以说这一代人类就是浸泡在网络中的生物，离开网络后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今天已经是第4天的凌晨了，失去网络且留守在路易斯城内的人们，已经难以忍受零信息的煎熬了。
不安分子们开始筹备着破坏自动飞艇，恢复网络通讯。
——
走在前往实验室的小道上。
七实开心地甩着手中牵着的牵引绳说道，“说起来，山羊先生为什么声音突然变成老爷爷了呢？”
“咳咳，这个声音不好听了吗？”羊语晰有点担心自己在七实面前的形象，又将声音改回来。
“那倒没有~只是刚读完盘的时候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读盘花了五六十年，醒来发现山羊先生的声音都变苍老了呢。”
“我是盖亚意识，可以控制细胞来改变肌肉的结构嘛。”山羊扭过头，把颈部上的伤口展示出来。
原本被特工小姐刺伤的伤口，多亏了盖亚意识的缝缝补补，肌肉已经重新接起来了。
“声带也好，伤口也好，都是可以改造的。”
“真的找不到伤口了诶！”七实用手轻轻在伤口处摸了摸，原来被刺伤的伤口现在已经归于平整了。
“山羊先生可以控制细胞，那可不可以变成人呢？”
羊语晰脚下一顿，在思考怎么把这段问题圆过去。
“七实啊，觉得山羊先生是人类哦！”七实的好奇心很重，第六感很强，冥冥中就能感受到山羊的身份。
谎言没有揭穿之前，无论是谁都希望能一直隐瞒下去，现在被点破之后，羊语晰反而感到轻松许多。
正如男生喜欢女装事情还未公布之前都希望一直隐瞒下去，而被舍友发现之后就开始大胆地在公共场合女装了。
被猜出身份后，羊语晰也没再找借口掩饰，直接承认道，“人类身份是以前的事啦，现在想变回人类就很难了。”
“为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长着双手，直立行走的羊，基因无法表达一个不存在的物种特性，所以从羊变成人的通道已经被堵住了。”
“唔，就是缺少图纸，不知道怎么改造咯。那为什么不向机器人那样直接换一具身躯呢？”
“直接换身躯可能会引发【特修斯之船】悖论。”
——【特修斯之船】——
如果特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羊语晰认为只要保证“逐渐替换零件”这一具有时空连续性的过程，即可保证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
同理，只有将自己全身逐渐替换成人类器官，才能保持时空连续性的过程，使最终的结果羊语晰还是原来的自己。
但如果直接替换一具新身体，则可能导致山羊灵魂的自我否定，人类部分的灵魂也会受到牵连。
——
“诶，这样就太可惜了吧。”七实哀叹道。
七实价值观还是认为人类才是最好的外形，因为只有人类才能打响指、投硬币和加入收藏，失去人类身体就等于失去了给小说投推荐票的能力，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羊语晰的意识主导以人类身份为主，没有因为七实对山羊的歧视而感到悲伤。
安慰道，“没有那么糟糕，变成山羊后反而可以躲过感染体对人类的敌意，也是很不错的能力。”
“刚才就是靠着一手技巧，才潜入到特工感染体身边轻松夺刀的。”
羊语晰并不抱怨自己意识中有山羊的存在，反而比较庆幸自己能与山羊融合成为完整的人格。
每个人的意识都是由复杂的欲望和设定组成的，一两个人格设定绝对是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人格的，最终结果要么是被融合，要么是自行涣散。
所以刘语晰最初投入【喜欢七实】和【高跟控】两个人格设定，只是为了借山羊的身体撘一趟顺风车，去好好地了解一下战双帕弥什的世界。
但最终成为了完整意识可以独立存在了，就像厨师两个鸡蛋把一桶热水搅成一桶鸡蛋汤一样神奇。
emmm，好像在学校食堂这是正常操作，那就换个比喻吧。
就像某天乘车去城东菜市场买菜，刷了一下地铁票，却阴差阳错把整辆和谐号都买了下来。
拥有一辆动车本来就是人生的意外之喜，何必再惦记着买菜的事情呢，先开着和谐号过把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