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总有几个小地方是不被人所知。一条街巷交错相通,排排屋檐漏雨下。房子并不大,但也算美观,虽比不上苏州园林中的那些房子。
院子里有一片小竹林,说是竹林不过是几株竹子在那,竹叶还算茂盛。墙角潮湿还种着一小株兰花,应该不是人为种植的。
天气并不差,不过没有太阳,窗子的形状挺特别,白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空气中就好像水汽在飞扬着。
“嗯……”,语调不自觉的提高,许江翻身就要起床,正如所想的一般,一个翻身滚下床了,冰冷的地板使他打了一个哆嗦。
醒了,手撑着地板眼神空洞深邃。过了几分钟,他不为所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过了几分钟,许江缓慢的起身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顺手提着个书包就出去了。
许江站在院子里愣了几分钟,似乎在想要做什么,他打开水龙头拿起水管,浇了些许水在墙角和竹子处。
许江看了一眼手里的水管,也不知道想什么将水管对向自己,“妈呀,这下彻底醒了。”嗯。许多关掉了水龙头,头发有点沾湿了,也没在意就走出了院子。
……
天郡,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在后现代的科技之城,磁悬浮列车已经随处可见了,在街上四处游荡,呆滞木讷。
同时教育质量也是绝对有保障的:xx学校惊现一名天才,智商高出xx高校学生几条街;xx高校出现一名超能力学生,可用意志力控制周围的东西……
还有许多,在许江看来可能还是这座城市还是吹牛最厉害,不知编稿子的人是怎么想的。
十字路口成群结队地上班族,他们的眼神里透着木讷和呆滞。这些奇妙但灰暗的场景映在少女的眼睛里,如同一部黑白电影,无声,却又充斥着呐喊。
许江去到了学校,路过的洒水车还放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还真不怎么好。他平时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因为他不经常来学校。
高三的日子是重要的一年,高考决定了人生。这是继承了前现代的一项决策,人人都会为之拼命。
许江好像是在初中的时候被一个特别有名的高校给提前招收了,在前现代这事几乎不太可能发生,听说好像跟他父母有关,关于他父母有这样一个说法。
当时,天郡城正是国家的重点项目,恰好是夏季,天气闷热潮湿,偶而也会下雨,同时天郡是一个沿海的城市,在东海。
说来也巧,一个位高权重的高官在还没得到现在这个职位时,还在街上帮人跑腿,出身不是很好。他的父母往上几代皆是高官,他也不想就断送在他这一代。
那天,他正在街上的一家门店前的台阶上吃着盒饭,那个店主正准备赶他离开,许江父母拦了下来,也不知跟店主说了什么,只知道店主的口袋肯定变宽裕了。
那位高官无以回报,许江父母没让他做什么,问他在仕途一路上是否有阻拦,而且家道中落。
高官没想到许渡父母知晓,心中满是钦佩,许江父母没说什么,只告诉他,你努力存钱,再去考一次,这次会过的。
许江父母就不见了,回来高官去考了还考过了,越干越得劲,正在日中天还成为了天郡城的建设总设计师。
也正巧了不知他的妻子那天在医院有事,他就去了一趟。
他到了门口,只看见是许江父母在那儿站着,平静地望着医院,还是那位高官叫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许江父母看见了哪位高官,叹了一声气,跟高官说了一句话,告诉他如果未来发生了日蚀,就在那天之后的一天内必须将天郡城的人疏散,否则会有大祸。
果然在那一天发生了日蚀,那位高官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天郡城的人紧急疏散。
就在疏散了全城的人民后,在东海没有任何预兆掀起了足有一栋高楼高的海啸,让人毛骨悚然。
一块翘起的地面挡在了巨浪前还是有不少浪涛涌过去。
同时在天空中的天气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金色的雷暴如同一匹白龙,惊猛迅捷。
在天郡的街道上,一座大城市陡然撕裂,一道道的大裂痕出现在天郡的土地上所有的高楼轰然倒地,闪起了刺眼的火花。
土地还在翻滚,一片的沉落,一片的升起,“轰隆”一声如同大地的嘶吼,深入地壳的裂痕中流动着滚烫的岩浆,火红映在了那片土地上。
一群人关注着这件事,简直是骇人听闻,同时军方也派出了一架军用无人机拍摄了那些场面,同时还看见了一对中年夫妻站在一块升起的地面上。
无人机拍到了他们的面庞,正是许江父母,他们嘴里好像说着什么但是根本听不见,一位精通唇语的人识别过后,内容是这样的:
“天恫碑瞑,窹众生,汇芸图陵寝。神澜渐显,负势竞上,立于穹顶之下,任九万里风拂过……”
画面到这里就断了,军方也试图再排一些无人机结果都失联了,然而在第二天,那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不过泥土的颜色变成了红色,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后来信息被封锁了,再没人知道这件事,许江也是后来从那位高官口中知晓的。
他对自己的成绩挺满意的,他每天不去学校也不是因为家里有金矿去请的私人教师,他都是自学,然后去期末考试就行了。
可能成绩不是特别优异,但每次总是能出奇的拿到天郡城的第一名。
他自学的东西挺多,都是他父母留下的,他基本上都看过一遍,记忆力惊人,虽不是过目不忘,但也差不了多少。
每个学期总是在开学第一天见到,后来就基本没见过,除非是学校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会回来。
今天是高考前学校组织的一次活动,学子们将会乘坐磁悬浮列车参观天郡城全貌,会有人讲解天郡城的组成部分,算是这些高中生进入社会前的一次初步了解。
许江到了学校人挺多的,高三的基本都在,但大多许渡都不认识。
“喂,你来了,平时不是搞得很神秘吗?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一个男生朝许江径直走了过来。
许江别过头去看他,那男生戴着眼镜,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再看看他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滑稽。“请问,我和你很熟吗?”
许江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真诚,可在那男生看来是在取笑他,当即有些许恼怒道:“我是杜俭,当年在考场就差你一分的那个。”
“噢哦…没想起来。”许江直接说了出来,看着那人问:“你还有事吗?要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那人没啥反应这是瞪眼看着许江,许江便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了。
“诶,别走啊。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许江不用猜都知道那人是谁,转过看着站在杜俭旁边那人。“徐蕴洁,看来你对我有意见?”
“嘿,谁敢呐,您可是初中就被保送高校的天才呢,我怎敢冒犯,不过我也羡慕,谁让祖辈关系大呢。”那名为徐蕴洁的女生,蛾眉螓首,看起来虽不是特别美,却也算不上丑,但身材却是有点臃肿。
“既然羡慕,就生嫉妒,看来你对我意见挺大,可惜如果你在先世的唐朝定能母仪天下,在日本也能当个相扑选手养活自己。”许渡淡淡道,“我祖辈本事不大,可我知道你本事不咋滴,我们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说不定你祖辈能给你寻一良人,说不定职业还相同呢。”
这女人许江是真起不了好感,她是从小学就和许江读起,但交际不多,在中考那一年,徐蕴洁主动接近许江,可许江当时也无心去想,也没打算交这个朋友。
许江也不知徐蕴洁是何用意,在中考那天,徐蕴洁想要许江帮助她一下,说是借阅,不过就是想作弊,许江和她并不熟,就没理她。
结果在交卷的时候,徐蕴洁一把将试卷抢过来撕掉了,许江当时什么都没说,然后在徐蕴洁得意洋洋的时候,许江拿出了第二张卷子。
在后现代,考生会得到两张卷子,许江早在前三十分钟就写完了,然后没事做,就重新做了一遍在另一张卷子上。
徐蕴洁当即还想抢过去,许江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当时考官并没有取消徐蕴洁的成绩,反倒将许江的试卷拎了出来,以许江在考场对考生大打出手,还将自己卷子撕掉为借口,想要给许江零分处理。
许江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考场,往后几天都没再来考试,许多人都认为是许江因为害怕徐蕴洁的家世然后逃了,其实是那天他还有急事,他爷爷知道哪里有他父母的线索。
他便去寻他爷爷去了,不过并未找到,只在他爷爷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箱子是给他的,便拿走了。
却刚好错过了考试,然后第二年考试,许江没去,大概是因为睡过头了吧。
而第三年,许江去了,也就是跟那杜俭一年考的,然后跳级直接到了高三。
“你想死?”许江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徐蕴洁一脸怨毒的看着许江,许江装作无辜的样子,“昂,我可不想,可你做不到让我死啊。”
“你给我等着!”徐蕴洁瞪着许江,转身离开。
许江笑了笑,上了列车准备走了,一名为首的老师喊道:“启程。”
……
天郡城分布错落有致,没有一点点的多余,各式各样的建筑。
“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我们天郡城的核心,属于高新科技区——园陵。”那位带头的老师说着,声情并茂,“园陵的重要作用就是研究各种自然现象,列如前些年天郡发生的严重的自然现象,但却同时有许多人认为这并不是自然发生,直到现在也还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严重现象。而能够进入其中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一些高校大学生也参与其中。如果你们高考进入高校,能够进入一定要努力。”那位老师说着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
那片高新科技区看起来很高级,看上去感觉会闪瞎人眼一样,在晚上还有霓虹,有点赛博朋克的感觉。
其中一个建筑吸引了许渡的注意,一座塔。
那座塔很高,就像一根巨型天线一样,与那些高楼并驾齐驱,暗紫色的塔,在晚上会变得像红水晶一样,折射着人脸上的惊恐万状。
“老师,那座塔是干什么的。”一名学生问道,许多学生别过头来,好像都挺关注这座塔的。
“那座塔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许多人说是像《三体》中一样去与外星人取得联系的。但真正的用途没人知道,能进去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那位老师说着,脸上的神情不像撒谎。
“那老师,这座塔的名字叫什么呢?”那名学生继续问。
那名老师皱了一下眉,“那座塔的名字叫:封灵塔。”
好像自这句话说完,空气就冷了下来,周围没有一个人再说话,那名老师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地方是生物基因库,同时也会进行动植物的研究,在里面可能早已灭绝的动物都能够复生。”
这是继刚刚那句话引发的沉寂后的第一句话,许江别过头看了一眼,那是一片森林,在里面还依稀可以看见那些破败的建筑,那片地方是原来天郡城,继那件事后就将天郡城位置移了许多。
在那片森林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着动物的嘶吼声响起。起先可能看不出,许江这才发现在那片森林的最外围好像有着一个类似于屏障的东西。
那名老师接着还介绍了许多的地方,列如那些有钱人住的地方——云间。那些穷人住的地方——泥窟。
在穷人居住的地方十分落魄,楼房周围都是黑色的土,用一些木棍支撑起的高楼摇摇欲坠。
地上有一些洞,以前是下水道,而现在干枯了,就被人们当做了窑洞,可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还是难闻。
在从泥窟中进城会有一座城墙,好像是古时的高墙,那些进城的人都会从那里过。
同样那些地方的人也经常被人瞧不起,于是那些人就在泥窟中的人脸上刻下刺青,就如古代对待那些罪大恶极的人。
许江内心有点别扭,觉得人人都是平等的,为何等级分化会这么严。他内心有不甘。
“老师,如果参政的话,会有怎样的境况?”这话不是许江说的,但他也有所关心。
那老师长舒一口气,“如果你们参政就会面临两种选择。一是由郑西元领导的云间主政派,二则是由崔岩领导的泥窟主政派。两派争夺主席位置。”
“他们分别代表着富人与穷人的利益。无论选择那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至于双方谁能争胜就不得而知了。”
许江内心想了想,难道没有折中的方法吗?直到后来,许江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
列车不断的行驶,路途不断缩减,全程即将要结束了。
“那么同学们今天的参观就……”就在言语之间,列车从那老师前直接撕裂,至于到哪儿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这列车离地很高,整体向右翻过,向下坠落,拉长了很远的距离,一栋并不高的楼房被径直撞上,一块房体砸在了列车上,变形了许多,血慢慢的往外渗出,那名提问老师的学生刚好被直接砸中脑子,脑浆炸裂。
许江也并不好受,坠落时瞬间的失重感,脑袋直接撞在了列车的地面,血流了一脸,一只眼被血浸染,一片血色的世界。
许江从列车被撕裂的缺口爬出,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艰难的站起来了。
瞬间地面开始震动,这让许江更加难受了,一丝裂缝在地上开始被拉长,许江拖着一支腿急忙走到了裂缝两边,可震动让许渡十分被动,一个踉跄差点滚下裂缝,及时抓住了裂缝的边上。
头脑的昏沉让许江难受,就好像脚下有千万人拽着他一般,许江心一狠,使劲咬了下舌尖,嘴里一阵润甜,瞬间清醒过来了。
可是许江现在很难使上力,裂缝也在不断的扩大,看着列车里死去的那些同学,好冷。
天空中早已没有什么悬浮列车,黑色的烟尘、硝烟,一些房子早已被裂缝吞噬、撕裂。
每条深不可见裂缝中透着黑暗的阴冷,攀在裂缝上的许渡艰难支撑着,面庞上的的血被烟尘模糊,慢慢的一滴血滑过面庞掉入了黑暗中。
血渐渐消失,却在一瞬间,每条裂缝开始发生变化。
许江自然不想死,向下望了一下,皱了一下眉,不知何时裂缝中升气了雾气,可让许江惊讶的是,那雾色是血一样的鲜明。
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许江的理智告诉他这东西很危险,那血雾中好似有食人的怪物,疯狂到极致。
许江另一只手被砸伤了,他艰难的抬起了另一只手,往地面上一抓,可是根本使不上力,自身的重力让手不断往下滑,手指都破了,血肉与地面摩擦着。
眼看着血雾就要接触到许江,脚底就像有人以背支撑起了他,一发力就翻了过去。
许江根本顾不得手上的伤,立刻远离那里。血雾渐渐的攀了上来,许江紧紧的盯着血雾。
“当”,脚步声干脆,没有一丝拖沓,“当”,许江死死的盯着那血雾里随时可能出来的东西。
“当”声音很重,离的很近了,风呜呜的吹着,不敢有一丝松懈,安静的诡异。
许江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像似形的东西,低着头。
一阵风突然吹来,不知是风的作用还是其他原因,雾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