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蓝色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雾气散去。
这一惊变让许江始料不及,那血雾中的怪物也露出了真容。
那怪物的头就像被人用力压断的一样,脊柱穿破了皮肉,就像一柄骨锏。而他的左臂无比的粗壮,有一个人那般,看起来就是用血肉拼接的,血血不断的滴落而上面布满了人脸,看起来十分狰狞,就如同毕加索的《呐喊》一样惊恐万状。而其右臂犹如皮包骨头,而骨骼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转在后面,而在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肿瘤,十分大而且还在跳动着,青黑的血管密布在脖子上。而其腿上全是血孔,肌腱看的清清楚楚。
许江还未反应过来,那怪物就朝他冲了过来,那转在后面的那手臂犹如甩鞭一般朝他甩了过去,骨节转动声清脆。
许江没能躲过去,被那手臂打中了,那巨大的力气将许江击飞了很远,几乎整个身子被悬空,而许江也看见了那人的样貌,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人――是就在刚刚才见面的杜俭!
摔落在地上的疼痛使许江清醒了,那股力气还在身体里动荡着,给许江一种五脏六腑都震碎了一般的感觉。
许江抬头一惊,那怪物就已靠近来,头向左微侧,你手臂径直砸在了他旁边的墙面上,直接被砸碎了。
许江略微有些看呆了,一咬牙站起身来,向另一条路上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那怪物虽体积有大,可速度却并不慢,一个呼吸就追到了许渡背后。
许江当即俯下身子,恰好躲过了那甩鞭般的手臂,左上拾起一柄钢筋,左右手合力向后刺去,刺中了,血沿着钢筋缓缓滴下,许江松了一口气。
许江忽然又想起这怪物比人高大,这下必定不能刺入致命的部位,也就是说,这怪物还没死!
许江侧眼看去,那左手上的脸好似活过来了似的,满口锯齿之间还残存着丝丝血肉,许江不顾那怪物的动作向前跑出了几步。
还未走出五步,那怪物的身后竟然还有几条骨刺的尾巴,径直从那许江背后穿插而过,不至于致命,还有一柄插过其腰部。
许江嘴角渗出丝丝乌血,“你大爷的,居然废我的肾,我要你那命来赔。”
许江用钢筋将骨刺迅速拔出,倒刺上鲜血淋淋,转身一拽,那怪物也是微微向许江倾倒而去,许江则顺势微微跳起,伤口撕裂鲜血噴涌,许渡顾不得,将钢筋高举向着那怪物的心脏部位插去。
钢筋刺破血肉直接穿透了整个身体,血流如注,汩汩流下却是充满着腥臭的血。
那怪物应声跪了下去,“扑通”一声,许江头也不回,脱着半残的身体,几乎要倒下。
“当”的一声,是钢筋掉落,许江汗毛一瞬间倒立起来,极度危险的感觉由心底萌发,许江向后转了身,已经逃不了了。
那怪物手中拿着一槟骨脊,向上朝许江下巴砸过去,整个人别砸飞了出去。
应声落下,许江瞳孔瞬间一缩,一槟钢筋直直穿透过许江的心脏,喉咙里一阵腥甜,一口血从嘴沿着嘴角不断流下,“妈的,没想到,这怪物跪地是为了摆个姿势,好抽武器罢……要,看来死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迷蒙意识游离,许江的眼皮渐渐闭下,整片的血雾中,只剩残骸。
……
黑暗里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手臂不断挥舞,空气湿润腥臭,血雾充斥在天间。
许江一人慢慢的行走在这片地上,灰黑色的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不知埋了多少的骨骸。
“诶,我不是死了吗?咋出现在这破地方,难道是叫我死了也不得安宁。”许江谨慎审视下这片土地,这与他的记忆重合,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股尖锐的嘶叫响起惊醒了这片土地,血雾中不断有嘶叫此起彼伏,一只手透过雾气抓向许渡胸前。
许江用手挡了一下,那雾中的手扯了一下,如受重击,手腕被扯的生疼就像要直接扯断一样,可又不知为何就像被何护住了手腕。
又是无数的手破雾抓向许江,向着各个方向扯着。
许江的身体几乎要四分五裂,但依然肢体完好,眼里满是痛苦。
一支长满了红毛的毛茸茸的大手朝他的头盖骨伸来,似乎想直接掀翻了许渡的头盖骨。
许江静静的看着那手伸来,似乎不想再忍受这种苦痛。
“当”的一声回荡在这片土地,空气似乎静止凝固,血雾停滞了几秒,那毛茸茸的手停留在了那眼前几分处。
“当”又是一声,嘶叫又响起,不过这次却似乎是哀嚎,尖锐且冰冷,那些抓着许江的手如灰尘都散开了。
那毛茸茸的大手也化为了风沙,吹散了,呜呜的一阵风将一些东西吹进了许渡的右眼,阴冷的。
许江也没在意那些东西,就坠在了地上,身上虽没被瓜分成几部分,但也有一定的伤口在身体上。
鲜血堵不住的往外流,全身上下的伤口血肉模糊,头受了一点伤,流过脸颊。
“当”又是一声,许江想知道是何处传来的声音,一回头看成片的血雾散开,那声音来处有一座庙,是以青铜堆砌成的。
许江伴随着钟声缓缓走到了庙里,庙里设置很简陋,有钟声却并没有古钟。在庙中间有一个青铜桌台,用来供奉之类的。在桌台上有三个盒子。
许江一路走到庙里钟声响了三次,透出苍茫的气息。
“我运气不好,可这依然让我撞到了这件事,说明这是上天注定,虽然我不信,但这些东西我全要了。咦,店小二呢?难不成是外面那些东西?”许江自言自语,不禁一个冷颤。
“按理来说我应该是死了,既然这样……还是打开吧,相逢是缘。”
他将手伸向了那第一个盒子,是以青铜而铸,手轻微放了上去。
钟声响起,青铜盒“咔嗒”一声开了,在里面有一个很小的玉,如同人们颈间佩戴的佛玉大小,形状却无规则的。这玉呈白色,不过里面却似有无数的碎片,稀碎如渣,又有一抹鲜血的颜色缠绕,交织,如同血丝。
许江犹豫了几番但最后还是拿了出来,这东西这么诡异说不定还能就自己一命。手将其拿出时,有一丝无法察觉的血丝钻进了他身体里。
许江又看向另一个盒子,是以砖石为身,以琉璃饰以,光透过盒子折射出美丽的光线,浮动澄净,就像曾经的夜明珠发出的夜辉。
“这盒子应该很值钱吧,要不然直接连盒子一块带走。”许江随口一说,心里未曾没有这份念想。
许江缓缓的将手神了过去,轻轻放在盒子上时,盒子上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还没察觉,一道略长的血口裸露出来,血液缓缓流下,滴在了上面。
盒子的上面有一些细小的纹路,血沿着纹路流动,慢慢的整幅图都浮现出来。
上面的图案是一种血淋淋的,看上去好像一种恶鬼,长着六只手,手的幅度却很奇怪,以非人的程度弯曲着。脸上有三对眼,嘴里的锯齿毕露,双耳尖锐。在它的左右两肩上有两个婴儿大小的脑袋,一个头脸上满是笑意,干净纯净;另一个头的脸上看得出的怨恨。青黑色的脸上,无比怨毒的眼神写满了仇恨,嘴角却明显的怪异,露出了残忍的笑。
许江内心一颤,只觉伤口吃痛想收回来,却发现收不回来了。就好像被粘在上面了一样。
血慢慢的汇合,图案愈发清晰,好像立马就要活过来一样。
可血又在一时溶进了盒里一般,消失不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盒子开了。
许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但盒子还是自动弹开了。
盒子里面是一把短剑,说是短剑不如说是匕首一般,却是长着剑的模样。剑通体为血红色,可好像年代久远上面的红色有些淡了。
“这东西到底该不该拿?”许江思量许久,“反正我死了,拿了也不会怎样的……对吧?”
许江将那柄剑拿起,却在拿起之间,间化为血红色的尘土散去了,落下在桌上。
许江有些想骂街:“这搞半天废我将近一玻璃缸的血的玩意儿,就这?这是死了都想让我铭记不要被骗是吧,靠。”
许江立马把主意打在了盒子上,却发现盒子被定在桌上动不了,就看向了最后一个盒子。那个盒子很破旧,残破不堪,感觉就在地上一摔都能砸开,而且似乎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制成的。
“这里面的东西怕不太值钱吧……还是,先开了再说吧。”
许江轻微的把手放在盒子上,这次并没有什么反应,四周都安静的不可思议。
“这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许江自己用手尝试去打开那盒子,结果一掀就开了,许江感到一阵无语,就又开始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面有一个发光的东西,还是白色的光,闪闪的。许渡一脸懵逼,“这……难道是3d影像技术,可我不是死了吗?”
许江试探性的去碰了碰那光团,结果就感觉好像被一股巨力抛了出去,精神恍惚。眼前的画面也开始转变。许江更懵了:这难道是在放电影?不过在电影怎么这么卡啊,为什么我的头好痛啊……
眼前不断闪过些许的片段,好像是一些地方,有一片浩瀚无边的海,;有一片无人苍凉的高原上有几座山和一个人影;还有一个满是血光照耀下的世界和一个漆黑无光的世界……
只感觉眼前不断跳转,时而明晰时而白光刺眼,“这电影感觉质量好差啊,全是片段,完全看不懂啊。而且还有强光刺眼,不知道客户就是上帝?差评!”
许江只觉头痛欲裂,愈来愈痛苦,闪过的片段也没是十分在意。一刹那,天地间又被强光照耀,一片明亮的白光,眼睛难以挣开,眼前慢慢明晰,黑色的调子上满整片天地。
有一片高原,地上长满了绿草,还有一个女子,安静的站在高原上远眺着无边的天际,黑色的云和红霞撕裂,海面幽黑一片,好似噬人进入深渊的海底。风刮的很大,女子身子在大风里无比羸弱,却又屹立不动,卷起几缕的头发,衣裙也飘起,纷扬在天间拉长。
“好美。”许江头痛依旧,那女子很特别,就不同于倾国倾城,美的惊心动魄,灿烂了一片天,好似那女子璀璨了这个世界,整个世界也就是那女子,她很美丽,在一个影影绰绰的世界,她让许江明白原来他还是活着的。
女子好像察觉到了许江的视线,就缓缓转身子面向了许江,视线交织,万千烟雨落下两人如同飘忽的浮萍,万生飘摇可我能看见的即是真的,任何形容词都无法形容她,他对于她也是特别的,两人的命运就这样交织,缠绕……是他们共同的命运。
女子看着许江,周遭一切都静谧无声,女子笑了,扬起一个很美的笑,好似惊艳了许江的人生,眼中的笨拙呆滞暴露无遗,可女子笑容依然,许江不知所措的也扬起了个傻傻的笑容却灿烂依旧。两人互相看着笑了。
“轰隆”,巨大声响响起,许江来不及反应,天上的云顷刻间覆去汇聚,黑云雷光闪动,如同电蛇在云间穿行。一瞬间一道雷霆朝许江打去,明亮的天雷就要打在了许江身上,那女子一横身就挡在许江面前,许江被这变故吓着了。女子对着许江笑了,只为他一人笑,许江手伸向女子就要抓住她的手。
“哐当”声音断断续续,像是火车的声音,又是死寂的黑暗,可似乎依然会有光撒在许江天空,却是星星点点,从点点的光亮里似乎看见了自己,他流泪了。
许江是躺着的,好像躺在迷雾里的土地上,奋力想要起身,可身体支离破碎,就如遭雷击般。就好像指尖微动一下整个身体都会被牵动,撕裂。身体好像承受巨大的压迫,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一般。
许江缓过神来,他想见那女子,他要从这离开,去找她。许江用劲想要让上体起来,身体却好像灌了铅般,几乎没动,但许江却已是竭尽全力,身体好像要被直接分开一般。许江咬紧牙关,这次用劲,巨痛让他麻木,几乎是低沉的嘶哑的叫着,每动一分伤口就如同再被割裂。
许江没能起来,然后他用力想要从侧面起身,就向右翻身,可身体疼痛依旧,许江也忘了是怎样的过程,但他记得他成功了,然后他翻了两次后,“嘭”的一声,许江摔在了一片更冰冷的地面上,冰冷使许江清醒,他没能做到,疼痛与冰冷陪他度过,但他依旧想着那女子。
……
远远的敲门声似乎响起,“喂,你这么睡在地上,你才受这么大的伤。”并未看见是谁,但话音刚落一名女护士就将许江扶起。
许江已是微闭,从缝隙中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救助他的男人,透着一股成功气息,但许江太累了也太痛了,便被扶去休息了。
许江做了个梦,但什么也没梦见,应该不算梦吧,但醒来后觉得很舒服,他虽然还不能走动,但心里想洗过一般,挺好的吧。
接下来几天,许江都在做康复运动,从护士口中得知此次许江本已无望活下来,多亏了那位中年男子,不过那位现在似乎有些事。
五天后,许江正在病房里的床上,病号服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孱弱,但几天下来,许江已经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走动,跑也行只要不太激烈,他也不知道这么重的伤为什么恢复的这么快。
“砰砰”敲门声响起,这次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很年轻,另一个显得成熟稳重,他们笑着朝许江再来。
那成熟男人先开口,“您是许江先生吧。”
“我是,有什么事吗?”许江仅仅反问,对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哦,是您挺好的,您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许江并未接下去。
“您的学校呢,对这次事情挺悲痛的,所以让我来问候一下,请先生不要太害怕。然后就是,问一下。”男子停顿一下,眼里有光划过,“您在这次天灾中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我没有看见。”许江淡淡的答道,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但这似乎让那年轻人有些火,但被拦下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次事情后您想不想出去散散心。”男子挑起话题,想让许江多说些。
“我……要去星桐湖。”
“哦,这样啊……那就祝先生早日康复,旅途愉快,我们就不打扰了。”男子说完就带年轻人退去了。
许江坐在窗边,看了看这无边诺大的城市,随手拿起一张宣传单,瞟了一眼,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星桐湖,真是个旅游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