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如龙听说这老头是贾诩,忙咽了口水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实不相瞒,某乃常山陈志,这样吧,你我都是聪明人,话不多说,你有才,我有志,你为我出谋,我保你家族平安,如何?”
三国主要人物的秉性,陈如龙还是了解的,不然几十遍三国演义就白读了,这个话也就是对贾诩了,换作陈宫田丰诸葛亮这些,这话可就要命了。
贾诩也懵了,身份被人识破,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展露才华,引起对方的兴趣,先保住命再说,本想把昨晚跟郭汜出的对策显摆一下,也不知这陈志从哪儿听说自己有才。这话也说得够清楚了,出谋保平安,不出谋绝难善了,至少想跑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老母孩儿这么多人。贾诩是谁?!尽管不知这厮是哪根筋不对,就看上了自己,但一看就知,陈如龙满脸写的都是我若不能用别人也休想用。
贾诩也是没办法了,只得纳头一拜道:“诩拜见主公,愿为主公驱使。”
陈如龙忙扶起他,大喜道:“得文和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明人不说暗话,我劫了董贼的东西,如何安然回归常山,还请文和指教。”
贾诩喜忧参半,喜的是暂时应该安全了,这陈志竟然能杀进郿坞之中,其智计之高绝,可见一斑,应该是个明主,至少也比董卓强多了。忧的是,常山郡不仅无险可守,还四面环敌,西有张杨,东有袁绍,北有公孙瓒和韩馥,南有刘岱,这还不算更北方的胡人,简直是个死局,至少目前完全看不到出路。
“主公与属下既能在此相遇,必是已有计较,汉水当为最难之处,只勿走漏风声,当可化险为夷。”
如果是田丰,这个话翻译过来就是:想必主公是要南下汉中,走汉水绕道而回,此行当以夺取汉水船只为要,若有泄密,则我军危矣!
倒不是说二人智谋高下如何,单从说话方式看,贾诩这个回话简直不要太讲究,首先是赞同这个路线选择,小小的拍个马匹,然后轻微提醒应当注意的事项,关键这提法也讲究,只说一小半,其余由主公来说,说出来便是主公之策,不是我贾某人之策。试问这样的谋臣,除了陈如龙这种懒得猜来猜去的主,谁不喜欢?
都说刘备最会保命,但要说手段,绝对连贾诩的尾灯都看不见,刘备是但有风险立马逃跑,完全不要脸,只能说明怕死;贾诩则不爱财,不贪名,不冒头,不惹事,不杠精,起码也算韬光养晦。这两个保命手法高下立判。
“既如此,不可久留,请先生及家人上马,我等速去,以防万一。”
“正该如此。”
不说义仁卫沿褒斜道南下,却说董卓先走将近一天,樊稠至得到那凉州兵通报,黄昏才调集人马,走不多远便天色黑尽,又连夜追赶,这会儿才追上,却见董卓仪仗齐整,哪有半点战斗过的迹象?
董卓见樊稠摔大军追来,喝问其故,樊稠只得硬着头皮道:“昨日黄昏时分,丞相亲卫来报遇袭,末将不敢怠慢,忙引军来助战。”
董卓一脸疑惑道:“孤何曾遇袭?又几时派人去你处求救?”
手下李儒急道:“大事不好,恐郿坞有失。”
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唯独董大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董卓脸色一变,急道:“什么!樊稠!速回郿坞!若郿坞不保,孤必将你碎尸万段!”
樊稠吓得一脸煞白,慌忙引军回程,到时,只见郿坞四门大开,除了一地尸身,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一头载下马去。
少时,董卓即到,忙去宝库一看,铜钱倒还剩下不少,金银珠宝却是一两也没留下。
“郭汜、李傕、张济何在!”
“禀丞相,郭汜阵亡,李、张二位将军不知去向。”
“必是此二贼所为,速与我追!将樊稠与孤拉进来,孤要亲手诛杀此贼!”
李儒连忙硬着头皮劝道:“丞相息怒,樊将军亦是急丞相之安危,虽有过错,却忠心可嘉,还望丞相饶恕其罪,且如今李张二位将军不知下落,郭将军战死,若再诛樊将军,则无将可用矣!”
董卓怒道:“孤尚有吾儿奉先。”
李儒道:“温侯虽勇,刘关张可敌,若再有如太史慈者同来,丞相可还有领军之将?”
董卓道:“这,吾恨着实难解!”
李儒道:“待郿坞安定,长安城中自有丞相泄愤之人。”
董卓叹道:“唉!财宝已被二贼掠空,如之奈何?”
李儒道:“属下方才已查过,粮草俱在,大计无忧。且以儒之见,此事若是李张二将所为,何需再派人去与樊将军报信?自掠金银悄然离去便是,且坞中人不过四千,马不过数百,加上歌女家奴也不过六千,慌乱之中,如何搬得空如此多金银?”
“这?却是何人所为?”
“儒亦不知,需得寻着二位将军方知究竟。”
“如此,且速令人寻此二人,便说孤不予追究,命其速回。”
却说李、张二人慌不择路,连夜急走,至天明才知方向不对,二人商议,昨夜劫掠坞堡的便是西凉人,此去恐难相容,北是胡地,向东就更不敢去了,万一被丞相抓住,绝对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没办法,只有回头南下去益州投靠刘焉,不想还没回到斜谷入口,便被樊稠逮个正着,又传了董卓饶命不杀的军令,二人只得跟樊稠回去见董卓。
李、张二人具细说了经过,智如李儒也懵逼了,西凉人的服饰,长逾六尺、削铁如泥的战刀,胡人的战马,飞索铁爪,这些东西集中到一起,对董丞相来说,无异于妖怪。
“你二人莫不是怕孤怪罪,故意来诓骗孤?”
二人慌忙磕头跪拜道:“罪将岂敢!别的不惧,唯有那长刀,端的锋利,末将亲眼所见,贼兵只将刀一横,郭将军连人带马被断为两截。”
董卓正要发作,李儒道:“李将军所言非虚,郭将军确为利器所伤,且坞中尸首多为一刀两断者,伤口齐整,实乃百炼宝刀所为。二位将军出城后可曾遇见贼军?”
李傕忙道:“并未遇见。”
李儒道:“丞相,二位将军先于贼人出城,却并未遇见贼人,我等自东归来,亦未有贼人踪迹,北地乃是胡人,胡人少智,极缺铁器,更遑论如此多宝刀,贼军必是往南走了。”
董卓道:“莫非刘焉?”
李儒道:“除此,属下实不知还有何人。”
董卓怒道:“樊稠!速与孤追!”
樊稠忙引兵急追。
却说义仁卫已南下百余里,实在人困马乏,便原地休整。
贾诩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栈道上,似乎自言自语道:“主公调虎离山,劫了郿坞,想必董贼此刻也该回到郿坞了。”
陈如龙笑道:“不知老贼见宝库已空,会不会吐血数升,倒地而亡呢?”
贾诩道:“自然不会,主公宅心仁厚,怕他再掠百姓,不是还留下粮草予他么,且老贼手下还有李儒,此人智谋不弱,自会猜到主公向南而走。”
陈如龙正色道:“我还特意大张旗鼓向西十五里,再灭了火把抹黑南下,李儒轻易就能猜到?”
贾诩笑道:“自然猜不到主公身上,不过,李傕、张济二人先于主公出城,此二人必是往西去了,此刻与董贼两相印证,李张二人自西未见过主公,董贼自东亦未遇主公,此事自然怪不到胡人头上,便只剩南向,属下猜测,恐怕此时已有追兵在路上了。”
哎呀妈呀!老子还在这儿自鸣得意,小瞧这些老古董,娘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啊,这是要把自己玩死的节奏啊,
陈如龙大惊失色,忙躬身一拜道:“却是未想到,幸亏先生提醒,否则我等危矣!如何应对,还请先生指教。”
历史上贾诩能活得那么久,那么滋润,低调是主要原因,这老头是绝对不会摆
谱的,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还礼道:“属下万不敢当,即便董贼真追上来,以主公的手段,自不惧他。主公若不想与之交战,只需烧毁栈道便是。”
“好,好!先生此计大妙,褚英,速领你所部,退回三十里毁坏栈道。”
贾诩笑道:“这些财宝,丞相恐怕得找刘益州要了。”
“哦?哈哈哈……,益州天险易守难攻,只怕也是难以要得到啊。我尚自顾不暇,顾不得丞相啊,南下尚有诸多关隘,如何过去,还请先生指教。”
“刘益州与丞相相安无事,当不至在栈道设防。从常山到郿坞如此远程突袭,主公大获全胜,走陆路主公比属下善长,至于水路,只需从汉水进南阳地界即可上岸,我军所需者,唯船只耳,其类无非官船、商船、民船,而刘焉、袁术皆无谋之辈,不会操练水军,自无官船,雇民船则易走漏消息。”
正是:纵有奇才似李儒,岂知何人破郿坞?
欲知陈如龙能否安然回常山,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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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母入城,康大喜,劳军。太祖母以术资赐,康叹曰:将军恩重,然兵寡无将,取之无益。太祖母曰:可使兴霸留。康疑,太祖母又曰:宁不入舒,逢战可以为先锋,无战则自引水军,只防不测。康释疑,乃允。
----------《太祖母传》
于夫罗又降后,张、袁二人商议,令其驻兵漳水一带。
----------《三国编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