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种可能，至少证明张定方和她之间有一层我们不知道的关系。”高翔对着苏婉晴说。
“我觉得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我有女人的直觉，刚刚在办公室看到张定方对米雅的态度就能佐证。”
高翔也默默地点头，“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清楚，但要些技巧，”他说，“我不是推断那天陈浩东见过张定方吗？”
“你说这个我又想起来了，陈浩东周日可能领走过他的工牌，我今天看到老贺那里有他的签名。”
“现在我们都做出了这样的推论，我觉得可以设计一下，尽早确定我之前的推测或者拿到更重要的证据。我相信不论怎样我们都会离凶手更进一步。”高翔胸有成竹地说。
陈浩东来到董事长秘书的办公室，苏婉晴正独自等候。他环顾一下周边，问：“就你一个人？找我来干嘛。”
“你的检讨已经完成了，现在要填一下这份留岗审批表。”苏婉晴给他拿出一张表格。
“这不是人事部的事情吗？怎么苏美人管起来啦。”
“是，不过人事部负责办事的小姑娘比较怕你，所以委托我来帮个忙。”
“呦，我难道成了魔鬼？我吃人，还是杀人啊，有必要这么怕我吗？”他说着走近了苏婉晴。
“你先签下名，”小苏给他指指签名的地方，对方大笔一挥，用左手签好后抬头看她。“就这么点儿小事儿？”
“事情大小我不好评估，但确实不麻烦。”她马上收起来审批表，放到了自己这边。
“跑这么一趟为了两秒钟的事儿，好浪费呀！”陈浩东对她不怀好意的笑着，“不如我们下班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我今晚约了米雅姐一起吃饭，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如请我们俩吃一顿。”
“也行，一下子请两位美人来吃饭我的艳福不浅呐。”陈浩东说着又靠近小苏一点，对方不由得退后几步，“我先跟她说一下哈。”
小苏拨打了电话，然后停顿一会儿，不久就挂了。“哎呀，米雅说她去不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去了。”
“呵呵，你让我跟她说，她可能不好意思见我——”
“她为什么不好意思见你？”
陈浩东没有吭声，而是岔开话题，“无所谓，我们两个也可以吃嘛。”
小苏离开他稍远些，冷冷地说：“我可不敢和一个色鬼单独吃饭。”
“说什么呢，我也许暴力些，但对女孩子还是很好的。”
“一个敢在公司***的人难道不是色胆包天吗？”
……他先是几秒的沉默，接着阴沉下来脸。“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电脑？”
“你确实在周日看过吧，还要我说出看了多久，看过什么吗？”
“就算我看过又怎样?你想怎么做？”
“应该是你想怎么做吧，反正你之前都把知情的人打残了，难道也想把我打残？……”
陈浩东正想上前，高翔和闻冰月正好出现在小苏办公室的门口。他看看他们三人，又转怒为笑，“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设计好的呀。”
小苏走回自己的座位前，“你刚才说米雅见你会不好意思，此话怎讲？”
“关你们什么事儿。”他瞟了几人一眼，准备往外走。
小苏猛地拿起审核表，叫道：“哎呀，你的签名怎么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只见她手里拿着两张表格，然后摆在桌面并要求他上前来看。“你看，你在办公室领用工牌的签名和你在我这里签的名字笔体好像不一致哦。”
他半信半疑地回来看向桌面，“怎么不一样？”
“我就是觉得不一样啊，”她冲冰月喊，“冰月你也来看看。”
闻冰月也凑上前来说：“我看着也不一样。”
“是吧，难道是有人代你领的？你那天根本没去办公室。”
“我自己领的，我周日自己去办公室拿的，”他恼火地说，“有病吧你，一个工牌别人冒领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承认你那天去过办公室，见过张定方？”高翔走上来问。
“我是去了办公室，可我没说我见过张定方。”他斩钉截铁地说。
“奇怪，我今天在办公室见到张总他还说他见你来这里领过工牌呢。”小苏抿着嘴说。
“开玩笑，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说——”他一脸鄙夷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可能这么说——”高翔马上追问，陈浩东无言以对。他有些焦急，决定马上就走，高翔抢先一步关上办公室的门。
“你想干什么？”陈对他大吼。
“你可以选择和我打一架，不过我可不会像那个矮小的新人一样好对付。”高翔说着掰掰手腕，顺便看向小苏。陈浩东也顺势看去，只见小苏已拿起电话准备拨打，“我随时会通知安保部来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
“你也可以和我们说说周日那天的事儿，如果凶杀案和你无关，我保证不会把你说出去。”
“哼哼，你以为我是吓大的，我周日来公司加班，没什么可说的。”
“还看了黄片——”小苏冷冷地说，接着她播放了手机的录音。“都录下来了，第一你承认你看了黄片，第二你承认你到过办公室，第三你认为米雅怕见你。”
他脸上开始流汗，“就算是又怎样，张总会保我的。”
“如果你不说才会完蛋。”高翔胸有成竹地说。
“开玩笑，你们算什么，几个猜测，一段录音……”
“张定方保你是通过王伦，你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使公司里的人讨厌了你，如果我们把你周日在公司干了些什么上报呢？王伦还会留你?即使张再保你，即使王总小概率又同意，你认为苏婉晴向苏总汇报后呢？她可是公司为数不多的可以直接联络到老板的人，老板如果发话王伦还会再留你吗？”
高翔看着陈浩东哑口无言，又说，“你保守和张定方的秘密无非就是想留住这份工作嘛，如果你丢了工作那这个秘密留着还有什么用？”
“难道你们会让我留下来?”
“不难啊，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们几个，我们不说不上报就可以。”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小苏接口说。
陈浩东环顾一圈，斟酌片刻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摸摸下巴，“你们保证不能供出我啊，特别不能告诉张总。”
高翔站在他面前点点头。
“那天我去公司确实是为了加班——”
“你入职时间是上周末，加什么班啊？”闻冰月开口反问。
“我刚入职嘛，想去收拾下我的办公桌然后在我电脑上安装几个自己常用的软件，主要是便于工作。然后我又记起办公室说我的工牌到了，可以周末去拿，我就在下载软件的当口上了一趟四楼办公室。”
他接着说:“然后我来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我放轻了脚步，走近后发现声音是从里面老总办公室传出来的，离得越近我就越能感觉到是什么情况。”
“都是成年人嘛，我很好奇是谁在搞这种事儿，于是就偷偷扒上门去看，结果居然是——”他说到此处居然放声大笑。
“是张定方和米雅?”高翔汗颜道。
其他二人诧异地看向高翔，陈浩东边笑边拍了下手，同时点点头说：“对对，那个场面呀——我就不用说那么详细了哇！”
“当然不用，说重点。”冰月白了他一眼。
“张定方是面向我这边的，米雅是背对着我，结果张定方不知怎么抬了一下头就看到我了，丫的。”他边说边比划着，“他们就赶紧停止，然后我马上准备往出跑，不料张定方在里面居然叫我，我觉得很尴尬就只好跑到放工牌的那张办公桌前，假装签字，不敢抬头。”
“这个当间儿他就出来了，边弄裤子边问我怎么跑到这里来，我就解释呀，什么拿东西啦……结果他马上打断我的话，走上来跟我头碰头的说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出去，还威胁我。”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小苏先开口:“就这些?”
“是啊，一桩桃色事件而已，我要不出那事儿我也不会以此要挟他，你们要是感兴趣凶杀案的话，估计要失望了。这事儿其实和那天傍晚发生的杀人案比起来不值一提。”
“你是受了这刺激才回去找那些东西看的吗？”高翔冷冷地问。陈浩东面带尴尬，“都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啦，还有女士们在场嘛。”
过了一会儿陈浩东起身，“我烟瘾犯了，得先走，记得不许说啊”。
先前沉默的高翔此刻突然又拉着他，“别急，再问你个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啊，你们都审问我好久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当时看到米雅在公司，你那天被警察讯问不是没有见过嫌疑人里有她吗？”
“呵呵，这事儿我没对警察说过，也不能说，不过我不奇怪。”
“为什么?”苏婉晴惊叹道。
“因为她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那地方可以避开监控啊！”
他们彼此对视一番，高翔心想：不出所料，还有其他入口，那就意味着没有在监控里出现的人也可能犯案啊！
“那个入口在哪里？”
陈浩东转了转眼珠，“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而已。”
“你撒谎……你吃中饭就应该是从那个入口进出的吧。”高翔敏锐地盯着他的脸，这下陈浩东又尴尬了，他假笑道:“你小子还真是穷追猛打呀。”
“入口在哪里？米雅为什么跟你说这个，当天就算被发现她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事儿吧，毕竟谁也没料到周日那天的监控会被翻出来作为作案的依据查看！”
对方思量片刻，无奈地说，“不是米雅说的，是我从办公室出来后正好看到从财务室里出来的周娜娜在下楼，我没有刻意跟踪她啊，只是默默地在她后面下楼没被她发现而已。我那会儿谁都不认识也没想跟她打招呼。”
“那时我就想先去吃中饭，结果看到周娜娜先下了一楼并向西边走去。西边，大门在东边嘛，我就好奇了，那边既不是她办公室也不是门而是公司货梯所在处，她跑那干嘛，我就躲起来看——”
“她走过去用钥匙打开了货梯旁边墙上的一个小开关门，里面是开电梯的开关，她一打开那货梯就被启动了。”
“货梯启动也就是升降吧，怎么出去呢？”冰月问。
“咱们公司的货梯是里外门都可以开的，这样可以方便外面的货物不必搬进大楼就可以搬运。”高翔解释说。
“难怪——”冰月和小苏恍然大悟。
“所以我见周娜娜从那里出去后，我也跑过去看，就看懂了，打开门后就出去吃了个饭然后又回来。”
“你回来时也走的这个货梯?也就是它从外面也可以打开是吗？”
“当然，它里外都有开关，但都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按钮小门。当然如果打开了开关没有关闭它，就可以一直使用。”陈浩东说，“我回来时也怕周娜娜关了，结果一试还能开门，所以我就又从货梯进来了。”
“那货梯是什么时候被关上的?”
“这我不知道，反正回来时还没关，后来周海来后我就走了，从大门走的，也忘了货梯那档子事儿，所以你说米雅是怎么进来的，很简单嘛。”
“你从货梯出去和回来的时间分别是什么时候?”高翔机警地问。
“这个我可没看时间，我反正记得那天吃完饭大概是12点多吧。——你们还有问的吗？靠，老子要马上去抽根，真不能待了。”他说完急匆匆地往出走，这次高翔他们没再阻拦。
“看来这个周娜娜也知道这个出口哦。”小苏等他走后说。
“不光知道，还有钥匙。”冰月补充说。
“我记得她十点多一点就出了公司大门，所以陈浩东看到的她，应该是后来又从货梯折回来的，而且可能有事儿要办，所以那么久都没锁货梯门。”
“她要办什么事儿?”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查的，但肯定是不想让人看到的事儿。”高翔深沉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