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亚托克斯在沙尘中起身,舒坦的长叹着扭动全身放松有些疲乏的筋骨,一片狼藉的营地里几乎所有人都围到他砸出的沙坑旁,不知为何亚托克斯心底开始翻涌着杀戮的欲望,那种对于战斗的渴望在人群中得以延续。
从古至今,不论身份,不论地位,大抵是没有人能抵御在空中腾飞的诱惑,那种失重的快感与天旋地转的迷惘让人沉醉。
或许有人会畏惧高空,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征服高空的勇气与实力,若是你能一跃百米却毫发无伤,当你站在那高远吞吐无尽黄沙的沙瀑前,你会选择逃避,还是选择欢呼着一跃而下?
四周披坚执锐的战士围成一圈缓缓的靠近亚托克斯,虽然亚托克斯闭着眼细细回味着刚刚那刹那间的刺激,但他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战士们的所有方位,甚至在模拟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沙尘终于散去,掩藏在亚托克斯黑袍下山峦般的肌肉涌动着,踏实的力量感充满了亚托克斯的全身,这份力量不属于任何人的恩赐,是他自己一步步踏着血肉构筑的躯体。
“你们是打算一起上对付我,还是我直接上去对付你们全部?”
亚托克斯一步一步踏出沙坑,战士们有些畏惧的稍稍后撤几步,周围围观的探险家带着戏谑的眼光打量着这个诡异自大的外来者。
“你说这家伙会怎么死?”干瘦的探险家对着身边一个金发的帅小伙笑着提问,还未等那帅小伙说话他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觉得最多一个回合,不知天高地厚,哼哼!”
“我们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不是吗?”
金发小伙的笑容很是阳光,端正的五官单看着就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他倒是对那人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耸耸肩表示意见不合。
“怎么可能,看他那样就不是个能打的...”
干瘦探险家话音未落,亚托克斯便赤手空拳的冲入了战士的包围圈之中,他甚至没有拿下背后的重剑,仅仅只是用拳头硬生生的在那些反射着精光的战铠上留下凹陷。
“左、左、后面。”
亚托克斯灵动的身子像风浪一般穿梭在战士群之中,每一步都能堪堪与刀剑擦肩而过,或是用指尖将刀刃弹向相反的方向,在外人看来战士们显得无比的笨拙,而亚托克斯不过是运气不错侥幸免于一死。
“运气、运气...”干瘦探险家自觉有些丢人,嘟囔着显得很是不服气。
“不,不是的,好运的是战士们。”金发小伙笑容灿烂,微微弯着漂亮的双眸看着仍旧有些戏剧化的战况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他看到了战士们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他能躲过、接下所有攻击,而非是运气。不论他有什么来头,至少他对行军打仗的理解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那干瘦探险家脸色骤变,他虽然嘴上倔,却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依靠运气在如雨点般的刀剑下走出来,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但经过金发小伙这么一提他突然意识到了那人的真正实力——若是他能一次性看破那么多战士行动,那么他屠戮这些战士...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现在,他不过是在玩弄这些战士!
“好了,退下吧。”
金发小伙站出来,那些仍在进攻满头大汗的战士们先是一愣,而后又有些不甘的后退几步,明明每次都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砍到面前这个如泥鳅般滑腻的黑袍人了!
“等您很久了,阿托阁下,我是伊泽瑞尔,您的队友。”
金发小伙自我介绍着向着亚托克斯走去,亚托克斯打量着面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一愣:“你就是伊泽瑞尔?我还以为得是个邋遢大汉。”
见亚托克斯止住了进攻的步伐伊泽瑞尔也松了口气,笑着应道:“我猜到您近日回来所以特地收拾了一番,以往还是邋遢的。”
虽然是很明显的恭维,但是从面前这个小伙子口中说出来总是让人感到舒坦,亚托克斯难得的笑了笑点点头:“你还不错。”
“既然都是误会一场,请您跟我去见卡西奥佩娅吧,她可是我们的金主。”伊泽瑞尔斥退了周围有些意犹未尽的旁观者的战士,挤眉弄眼的示意亚托克斯跟上他。
亚托克斯旋即了然,看样子自己这个四人小队真正的领导者怕就是那个卡西奥佩娅,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对付,看卷宗上说那女人心狠手辣,不知准不准确。
“砰!”
突如其来的一阵巨响,巨大的铁球飞驰而来狠狠的撞击在亚托克斯背后的重剑上,因为在思考的缘故放松了些警惕,加之由于铁球不会伤害到他的缘故亚托克斯便没有抵挡住这偷袭。
“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伊泽瑞尔左手的法阵若隐若现,皱着眉沉着脸色看向铁球掷来的方向,一个壮硕的男子提着半人高的板斧嘲弄的看着亚托克斯,男子背后的士兵皆捧场的叫好,模样谄媚。
“坏了规矩就想走?有那么简单?”“就是就是,不知道在装什么!”“老大干他!”
板斧男语气高傲,身旁的士兵们随声附和着,伊泽瑞尔压低声音走到亚托克斯身旁:“刚刚你砸坏了些东西,归他管,他是护卫长...”
“不用给我讲太多,我对死人不感兴趣。”
亚托克斯的声音不算小,至少听得那护卫长脸色十分难看,护卫长身边的士兵见状有拍马溜须的机会赶忙大声嘲讽:“你算什么东西就敢说这样的话,你...”
“你又算什么?”
只见亚托克斯取下背在身后的重剑,唯有一道红光闪烁,亚托克斯轻颤手腕,那聒噪的士兵瞪大了双目突然止住了声音,从喉咙里憋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符,一道细细的长线从他的额头笔直的划到腹部。
“嘘。”
亚托克斯竖起食指贴在嘴边,那士兵身上的长线瞬间裂开,内脏带着腥臭的鲜血向着四周炸开,漫天的血雨令人作呕。
“你就是这样带兵的吗?”
亚托克斯提着重剑,一步一步走向惊愕的护卫长,又是手腕一颤,那颗惊魂未定的头颅便旋转着在空中飞舞,落到那些呃呃啊啊说不出话的士兵面前。
“走吧。”
用黑袍随手擦拭了下重剑,亚托克斯走回伊泽瑞尔的身边,伊泽瑞尔虽然也有些被亚托克斯的残暴所震慑但却仍颇为自然的笑着继续在亚托克斯面前带路。
“或许也就只有您这样的人才适合在这种地方生存,您立威的方式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加优秀。”
亚托克斯听着伊泽瑞尔的话挑了挑眉毛,心中暗道果然这小伙子并非常人。
亚托克斯没有打算在杜·卡奥家族手下做事的想法,相反他和诺克萨斯还有些纠缠不清的恩怨,自然不需要讨好卡西奥佩娅什么,如今的情况只有展示的战斗力越强,收获的待遇与尊重也就越多,因此正好那护卫长带人给了他个机会,不妨就直接杀了立威。
“阁下若是直接将开始的那些人杀了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伊泽瑞尔想了想,终是开口说道。
“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是杀,那些人不过是做好了本职工作罢了,杀了不顺手,那些聒噪的护卫队本来就是卡西奥佩娅安排试探我的,来了就别走不好么?”
或许是对伊泽瑞尔心存好感的缘故,亚托克斯选择多解释几句。
伊泽瑞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也随之柔和了几分,指了指面前那个最大的帅帐轻声道:“就是那儿了。”
“小心点。”伊泽瑞尔意有所指的不动声色的对着亚托克斯的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