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蓝玉跟一一必须有人要死
“娘娘,你……”铁钧乍然出声,冷漠的目光瞬间惊极。
“铁护卫,我怎么了?”蓝玉眼一抬,苦涩着笑意看过来。铁钧唇一窒,紧紧的抿起,略显僵硬的手指,慢慢的指向她的头。
蓝玉愕然,抖手抓起额边碎发,只一眼,如遭五雷轰顶,又瞬间,一声尖叫出喉,撕裂般的凄厉,痛极,恨极!
“贱人!我与你誓不两立!”双手紧扣,目赤充血,这一刻,泣血毒誓,不死不休!
铁钧打个冷战,一股彻骨的寒意,由两耳进驻,迅速的蔓延全身,尤如置身人间地狱!
古言有之,一夜白发,却不见一瞬白发!
娘娘,她这是恨到了极致吧?
暗暗的叹一声,铁钧轻轻的摇摇头,缓缓的退走。
这样的娘娘,不用再看守了。
蓝玉扑到牢前,紧紧的攥着那冷漠残酷的栅门,心底的恨意慢慢的平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无尽的怨毒。
是的,她不会自寻死路的,便是真的要死,也要拉着那贱人一起!
微微的抽着脸皮,一股撕裂般的痛尖锐的涌上心头,蓝玉痛极的叫了一声,五指颤颤的抚上了脸。
触手,滑腻粘稠,肉皮翻起,又有粗浅的脉络可寻……是那朵,吃人的花!
“啊!一一!我杀了你!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蓝玉突的暴起,声嘶力竭的低吼出声。脸上,那刻意划下的刀口,再度迸裂,她知道,这一生,她这脸,毁了!
一瞬白头,脸遭毁容。即便是心绪再坚韧之人,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更何况,是一向是以貌为荣的香妃娘娘?
眸光慢慢的转利,想起皇上来之前的那一幕……
“姐姐,你说,这脸上,到底要刻个什么花好呢?”一一手拿着银刀,歪着脑袋甜蜜蜜的望着一脸惊悚的她,眸底的戏谑分外的明显。
“你……你不要乱来!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香妃,你若敢伤我,皇上绝不会放过你!”蓝玉惊恐的后退,不顾地下的肮脏,心几乎要跳出了胸腔。一一轻笑着步步紧逼,搁在她脸侧的刀锋,从来便没有收回过。
“姐姐,这你可就不对了!我既然敢伤你,又怎么就怕了你的身份?……哼!香妃又如何?一一刚刚也还是洁妃呢!你不是要来给洁妃宣旨的吗?你倒是宣啊!”一一撇了唇的看她,眼底的笑意乍然转冷,凛冽的口吻将这阴暗的天牢立时变成了冷天雪地的寒冬腊月。
一丝不妙的感觉,慢慢的由心底滋生。本想要借助着皇上的名头,来抵抗一番的蓝玉,渐渐的冷了心,寒了意。
牙一咬,不顾一切的站直身体,极力镇静的看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想在你的脸上,雕个花!”一一说得风淡云轻,可话里,那噬血的味道,闻者心惊。
蓝玉打个寒战,强撑着心底的威严,怒喝一声:“放肆!一一,你既然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又怎能以下犯下?你要知道,你初进宫的时候,可是本宫收留了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哼!奴才?胆子?姐姐,你也知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东西,不算人了吗?你也知道恨了吗?姐姐!三年前,失贞草,你可还记得?”一一脸色骤然,指间锐利的刀锋猛的挺进,瞬间,在蓝玉那如花的脸蛋上割了一道小小的血口,刹那间,细细的血丝溢出,妖艳得如同一条刚刚浮出蛋壳的血蛇,却偏偏的看起来是那样的阴寒,森冷。
蓝玉吃痛的皱起了眉,却不敢出声半句,凝聚全力的将那丝恐惧的心思压回肚里,再一次震惊的开口:“你,到底是谁?”
能将三年前那样隐秘的事,说得这样的清楚,又与小草长得这样的像,她……
她不敢再想,压在她刀锋下的脸,血色全无,甚至,便连那丝妖艳的血蛇,都黯淡的失了颜色。
一一冷眼看着,心里像吃了人参果一般的舒畅。
“蓝玉啊蓝玉,你也有今天?哼!凭你也配提小草这个名字?害死了她,你心里有愧是不是?”一一深吸一口气,痛快的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口中厉厉指证,心底,却没有类似的快感。
是谁说,伤害是把双刃剑,在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早已伤痕累累。
只是,这话,却也是要对人的。想当初,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呢?一一眯了眼的想着,指间的锋锐毫不留情,重重的划下一刀!
“啊!”蓝玉痛叫一声,手抚着脸颊,泊泊的鲜血由指缝里流出,溢了满脸,也吓了悄悄观望的牢头一跳,忙不迭的伸头看,急忙转走。
一一悄然的勾唇,装作不知。晶莹如玉的指尖把玩着带血的银刀,淡淡嘲讽:“姐姐,听说,狗尾巴花最渺小,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配不上它!”
指尖银光再现,蓝玉痛极惊呼,一一收刀,淡淡自语:“最美的花,最毒。姐姐,你呀,就是个蛇蝎美人,能招万毒的女人啊!你说,到底什么花才配你呢?”
“你……你……”蓝玉又痛又恨,又气又怒。心底的惧意无边不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个恶魔!
“一一!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没有欺人太甚啊!我只是欺你了!”一一笑眯眯的翻转银刀,见她吓得赶紧闭嘴,于是,笑得越发的放肆!
啧啧!这一一,还真是恶劣啊!脸上都给她划了好几刀了,还在问人家什么花才配?见过欺负人的,却没见过这样的!欺负得理直气壮,还带回味的。
“那么,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就决定了喔!”一一刀缝又近,蓝玉慌乱后退,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一一,你……不要这样!”倚着墙的身,忽然的软了下来,蓝玉再也控制不住的泪花四溅,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怕,她惧,只是,听她的意思,小草早已经死了,那她又是谁?可不管她是谁,这个一一,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个疯子!
想起她那两指便捏碎锁头的动作,蓝玉的心中,已经不止是绝望了。
那是,心如死灰般的无声呐喊!
这一刻,她别的什么都不想,脸毁了不要紧,被她侮辱了不要紧,只希望能活着,这便是最大的奢求!
可惜,一一不给她!
银光一闪,再次逼近,一一笑脸如花,温情阵阵:“娘娘,我觉得,娘娘这样人面兽心的女人,还是配情花来得好。不都说,最漂亮的女人,最心狠,最妖艳的花朵,也最毒吗?”
“娇艳无比的情花,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配了你,也真是委屈了它!”
情花,据说,情花的花瓣是可以吃的。它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初开似玫瑰,却比玫瑰更醉人,背有小刺,含有剧毒,中者,不能思情,否则,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一一边说边笑,蓝玉惊骇绝然,刚想要躲,却不防她抬手抚过,整个身,僵硬无比,无法移动,可痛意却比之前更敏感了百倍,千倍。一一妩媚的笑过,辣手摧香人,蓝玉咬牙闭目,宛若酷刑事加身,几欲昏死,却又痛醒。
一一面色不改,细致的雕着,不理那血色弥漫,兴致高昂。
蓝玉生不如死的受着,想逃,无处可去,想求她,却又发不出半声,直到,脸上的痛楚慢慢的变得麻木,直到,火热中透着清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愕然睁目。一把银亮带血的小刀,忽然间的塞入她手,紧接着身子一轻,手中的小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向前刺去。一一的小脸,倏然的放大在眼前,不见半丝痛意,亮亮的眼睛,半睁半阖的看着她,嘲讽阵阵。
“贱人!”
蓝玉蓦然回神,怒火中烧,铺天盖地般的杀意陡然迸出,握着那刀的手用力的往前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必须要杀死她!
“啊!”一一痛叫出声,却是眨眼一笑,非常配合的往后倒……蓝玉突然觉得不妙。被仇恨冲昏了的头脑,稍稍的有些清醒。
扑嗵!
一一摔地,又拉扯着她踉跄跌倒。蓝玉手握着刀柄,背对着牢门,突然的浑身发凉。也就在这时,她猛然间的回头,北宫清已是怒喝一声,青着脸色的奔进。她慌乱的想解释,北宫清怒极的给了她一巴掌……
脸,灼烧如火!恨,如附骨般的幽魂!
看着他带着她,如捧着绝世珍宝一般的离去,却将她弃之在牢门之内,蓝玉的恨,熊熊似火,又寒冷似冰!
韵华宫,一众太医相继的为一一把过脉,脸色均都不好。
“皇上,洁妃娘娘伤口无碍。只是,娘娘的脉像很奇怪,不似伤患,倒似……”
“倒似什么?”北宫清一脸阴沉的接口。
太医急忙跑地,小心的回禀:“是……阴蛊之术!”
哼!噬心蛊!中了她的噬心蛊,那人便是再厉害,也终是难以回天!
香妃宫,满脸慈祥的阎姑笑得诡异,终于脱离了那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她的心里无比的欢欣。枯长死白的手指间,抓着一个碧绿透亮的瓶子,瓶里一条尾指大小的怪虫张牙舞爪的扭动着,极端的邪恶。百爪百须,宛若蜈蚣,却又不是,通体翠绿,唯独头角峥嵘,妖异的红,行动之间,隐有桀桀怪笑非常拟人化的传出,凝儿立身在旁,一阵的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这东西,一看便是巨毒之物。
“怎么?见着了老身的宝贝,欢喜成这样?”冷不防,阎姑将瓶一收,慈祥的眼底两缕精芒窜出,直刺冷汗涔涔的凝儿。凝儿身一颤,急忙讪笑:“凝儿不敢!姑姑神通绝技,凝儿为姑姑发自的高兴!”
“是吗?哼!小骚蹄子,嘴倒挺甜!”阎姑斜她一眼,眼中精芒敛去,重新恢复一副慈祥的笑脸,眉宇之间,却是阴霾不散,对眼前这个很是识时务的宫女,产生了很大的疑问。凝儿屏声宁气的看在心中,由不得她心中不惊,暗暗叫苦的同时,笑脸却维持不变,心思急转中,状似无意的道:“是,承蒙姑姑夸奖了!阿清一直教导凝儿说,凡是长辈,便一定要尊敬的。所以,对姑姑这样的神通高人,凝儿便一直是仰慕有加,如今一见,哪有不欢喜的道理?”
四两拨千斤,面对阎姑那冷峻的杀意,凝儿也只有赌一把了。
“阿清?你认识阿清?”果然,阎姑闻言一窒,随即眼角抽搐,猛的一下跳起,枯爪的五指扣向凝儿娇嫩的脖颈,连问质声:“说!我的阿清在哪里?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哼!敢说一句谎话,老身立时叫你喂了我的宝贝!”
受困十数年,终于得见天日,又居然听到这般的好消息,阎姑那一张慈祥的面孔兴奋得几乎扭曲!
激动,愤慨,又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该死的!那是她的儿子啊,思之想之十数年之久的唯一的儿子!
“姑,姑姑!”凝儿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出声恳求着,却不防阎姑根本不为所动,一双阴鸷的双眸一直死死的盯着她,宛若毒蛇附骨一般。凝儿无奈,努力的抬手指了指她紧掐着自己的枯爪,阎姑总算是心急自己儿子的下落,口中一声冷哼,五指稍稍松开,凝儿急喘一口气,慌不迭的道:“姑姑,你可算是松手了!阿清,他是凝儿的夫君啊……咳咳!姑姑,您识得凝儿的夫君?”
假做真时,真亦假。凝儿这番话,三分真,七分假,尤其是双目中那极端真挚的疑问,硬是让阎姑这个成了精的老古董也在她的眼底看不出半点的虚伪。
心,陡然惊喜中,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手松开,阎姑轻咳一声,非常怪异的打量一番凝儿之后,突然手指一颤,一缕极细的绿光闪过,凝儿来不及反应,顿觉眉头一冷,随之针扎似的一疼,紧接着,天眩地转中,昏然倒地。
“嘿嘿嘿!想当老身的儿媳妇?想抢走老身的儿子?得看你,够不够这个格!……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些啊!”
钦天监,墨衍不请自到,对于别人或许唐突,但对于玄清,则是自然的很。悠闲自得拂了已是非常光洁的白衣,手一指身侧的藤椅,淡淡一笑:“墨,来者便是客,坐!”
墨衍也不矫情,上前两步,手一撩后衣摆,一身青衫飘然扬起,淡定的眸底一片清澈:“清,你早知我会来?”
“嗯!”玄清点头,也不多解释,目光悠然远望,轻笑出声,“不止是你,另一人,也会来到!”
墨衍神色不变,眼底一抹苦笑,却是随之闪过,再接话时,已是非常的平静:“呵!墨倒是忘了。清本是钦天监的监正,一手推演之术,出神入化,区区小技,又何足挂齿?”
是的,他是忘了,心急于自己徒弟的安危,却连这最起码的常识也忘了。看来,被果果打落这人间,失去的,不仅仅是法力啊!
关己则乱,果然不假!
说话间,鼻间清香蜿蜒袭来,玄清眉眼含笑,还未等出声相迎,一声娇媚得足以将人溺毙的咯咯笑声,极其诱惑的响在耳际。
“哦呵呵呵呵呵!墨,清,果果一向玩劣,倒是有劳两位久等了喔!”音落,人现。
一袭若现若现的红色轻纱笼罩着柔若无骨的性感娇躯。********,举手投足,风华绝代,冰肌玉肤,欺霜赛雪,大红的艳,配上这贞洁的白,给人绝对的视力冲击。
身一动,无数香气暖昧尽散,果果的香气,不止有引蝶的妙用,久了,更有催情的作用。
腰一扭,玉足微足,****晶莹,手一扬,纤指微勾,诱人心魄。
墨衍玄清相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她对自己的评价还真不为过,玩劣!嗯,不止是玩劣,那是非常的玩劣!
“墨,你看看你,人家来了,你怎么看都不看?”微勾了桃花双眸,眼底情意迸现,酥麻入骨的声音,极尽挑情。而若这事放在旁的男人身上,早就不顾一切的流着哈拉水扑了上去,但墨衍却仿似没有看到一般,苦笑一声,无奈叹道:“果果,你就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