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冬日,悄然流逝,宫墙内寒梅绽放光彩,雪花亦来增添红梅的色彩,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下显得梅花格外娇艳动人,亦或是含苞待放,更或是斩露芳颜,都为这冰冷的冬季带去了颜色与人情冷暖。
腊八这一日,各宫娘娘都去永寿宫请安。
宫里人都知道保太后素来最是重视这一日,源自这一日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称为法宝节,是佛教盛大的节日之一,另保太后还酷爱佛法。
各宫娘娘起身一同向保太后行礼问安,保太后笑盈盈的说道:有心了,都落座,食一碗腊八粥,解解寒气。底下的娘娘们纷纷拿起,各自品尝。保太后又说道:适逢腊八,天寒地冻,哀家看你们穿着实在是单薄,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保太后教训的极是。越婕妤顿时脸就红了起来,只见她穿着单薄,冷的嘴巴似乎都变了颜色,还在强装镇定。别的娘娘们的腊八粥碗早已经在品尝之后,放回原处,只有越婕妤迟疑了一会,拿在手上不舍放下。身边的夏莺提醒了她,这才放下。
忍不住先开口的右昭仪,颐指气使的说道:想着定是妹妹近日贪食圆润了,这才只能薄衣加身,看的人心疼。同样是爱舞之人,臣妾最是知道的。说着上下掂量着越玲珑,漏出嘲笑的表情。
气得越玲珑说不出话,只能攥住自己的衣角,脸依然是绯红。
保太后平日里看不惯右昭仪的架势,说道:右昭仪既是感同身受,就不应该再说出来,于他人不宜,于己更不易。
沮渠氏看着保太后的样子,翻翻眼睛,只能咽下去数落,保太后仁慈,是臣妾口不择言了。
其他平日看不惯右昭仪的人,都抿嘴得意的笑着,特别是越玲珑。冯昭仪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舜华听的也是有趣,但是喜不形于色,任谁看不出波澜。
坐在保太后身边的玉琼公主温柔的说道:瑶儿尝着这粥香甜可口,定是饱含您的慈悲仁爱,怎么就只有瑶儿才有?
你个丫头,最是古灵精怪,脸上漏出笑意。
尔贤在一旁说道:公主这一份自然是不同,保太后特意为您准备的。
感念保太后对瑶儿这份心思。笑盈盈的看着保太后。
哈哈,今日是佛祖成道之日,哀家每每想起那些忍受饥寒之苦的百姓,心内不安,脸上露出悲伤之意。
每一年的今日,保太后都会布下粥舍,施恩苍生,臣妾成想聊表心意,不知,保太后可否成全?
舒嫔既然有这份心,哀家乐还来不及?岂有嫌弃的道理。
多谢保太后成全。遂命夏蝶送去一个盒子,尔贤接下了。
真是小家子气,小恩小惠的,谁稀罕?沮渠氏摆弄着手帕,嘴里说着。
青娈与舜华挨坐着,相视一笑,不由得站在了同一立场。这一举动被静娴看在了眼里,眼神里透着嫉妒与不安。于是便又继续说道:臣妾人微言轻,自是比不得两位昭仪体面,真是自惭形秽。
舒嫔何必妄自菲薄,如若是好意,不管心意多少更是无可厚非的事,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何出此言?想必不用本宫说破。
舒嫔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言语,却又心有成竹的表情。
只见一旁的沮渠氏坐不住了,出来说道:别人体不体面,本宫不知,要说为布粥献上心意,自然不能少了本宫。前儿父王送的琉璃盏,本宫虽是爱不释手,如今却也舍得拿出,还请保太后笑纳。
得意的舒嫔说道:右昭仪今日之举,妹妹着实佩服,果然不同我等寒酸小气。
听着舒嫔夸赞自己,竟不知被舒嫔利用。往日里依附右昭仪的几个,纷纷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尔贤一一的收下了。现在只剩下青娈与舜华没有表示。
舜华妹妹,虽然说妹妹赏赐无数,却也都是些附庸风雅之物。可眼前的局面,唯孔方兄有用武之地,竟是难为了妹妹了。
舒嫔说完这一席话,气得夏竹脸涨红,舜华气定神闲的说道:姐姐的心地自是于我不同,斋心堂的潜心向佛,既是磨炼了身体的意志,如今看姐姐的心性倒也可叹,妹妹就不劳烦舒嫔忧心了。
保太后大笑着,也看够了台下的表演说道:看你们这样有心,哀家知足,更替皇上欣慰。
难得乳母今日高兴,瑶儿讲个故事给您。
好好。
往日,民间只听闻有一位怀揣天下苍生,慈祥有爱的保太后,不忍见百姓受饥寒之苦。近日,竟也有人说,除了您这位活菩萨外,还有两位神仙姐姐做着同样的事情。
保太后被哄得开心之余,不忘好奇道:倒也新奇,说来听听。
适逢西郊悬静寺施粥,发放冬衣。说是有两位神仙姐姐暗中相助,受到恩惠的人还说,一个清新雅致,一个凤冠霞帔,人间少有的气度。说着,看向舜华与青娈,想必说的竟是二位姐姐,豫夫人,左昭仪?依瑶儿看,自是你们二位不差了。
没成想无心之举,竞传到了公主这里,那日我与豫夫人碰巧遇上,也就圆了相请不如偶遇的缘分,也想在此事上尽绵薄之力。
公主见笑了,舜华只是偶然间习得三言两语的佛理佛法,放任自己促成了此事,实在难能拿上台面叨扰大家的清静。
青娈听到舜华如此说,就更加是对她钦佩,说的话比自己周全的多,不禁在心内结下君子之交。对于舜华来说,青娈这个人不是个俗人,虽然清高了些,但是着实有趣。
公主听着这二位的言语,也甚是喜欢。于是公主说道:要说佛理佛法,乳母可是当仁不让,活菩萨一尊呐!
逗得保太后笑个不停,说道:今日就到这儿,自行去休息吧!
诺!各宫娘娘齐声说道。
青娈与舜华,不约而同的看着公主,会意的一笑,公主也回应的笑了,接着二人相继走出去。
自此后,没有像舒嫔当初那样,“美名”传天下,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真心做善事的人,不会去学那些沽名钓誉的把戏,乐得清静自在,不被外界声音打扰。
沮渠氏看着在前面近乎小跑的越玲珑,嘲笑的笑着:你们看前面那跳梁小丑。说着便笑起来,一些依附她的人也笑个不停。
舒嫔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开了。这时候青娈与舜华相继走了出来,看到沮渠氏在前面,恨不得绕圈赶紧走掉。结果被叫住,舜华是不得不行礼的,说道:不知右昭仪在此,于是便行礼。沮渠氏并没有向青娈行礼,还嘲讽的说道:以为自己这就了不得了,还学起人家收买人心的勾当,真是眼皮子浅。不过也对,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自然要亲力亲为的做做样子,博取同情罢了。
刚要说话的舜华,被青娈拦住道:见到本宫不行礼,本宫还没有治你无礼,你倒是编排起本宫来了,照你这样说,难不成保太后也是如此了?公然污蔑善意善举,实在是歹毒。
气得沮渠氏说不出话来,干瞪眼,只能勉强行个礼走掉了。
方才多谢左昭仪。
豫夫人多礼了,最是看不惯这等尖酸刻薄,恶毒的嘴脸。
那舜华就告退了。
夏竹跟在舜华后面,别人都是前呼后拥伺候的人,只有舜华只带了夏竹。就连青娈也不例外,还是讲究着排场,该有的尊位,能促成今天的局面,青娈也是看得开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当两人经过梅园的时候,由不得多玩了一会,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