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达西里可不容易,我们要坐船过去。”易不尘是一个下定决心很快的人,“如果我们能坐上帕奇斯的船,说不定还有些机会。”
“什么机会?”
易不尘说:“在他们把我的船摧毁之前。”
“实话告诉你,在我的那片海域,他们都叫我【北海海怪】。”易不尘说,“或者北海上的亡灵号,不过这不重要;他们会在明年的六月份将我的船彻底摧毁,连带上我的船员。”
“那我们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是的,是的。”易不尘四处看了看,“现在我们看看能不能赶上,帕奇斯的船队。”
“我得收拾一下东西。”米歇尔急匆匆的说,看起来他似乎早有准备,他仅仅只是和后方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他原先的位置。
“你拐走了我最聪明的服务生?”老板粗声粗气的朝易不尘吼道。
易不尘将帽檐往眼睛上一遮,拿出枚金币放到柜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等会告诉他去码头见我。”
米歇尔跑的很快,他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正剧烈跳动,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成功那么近过。如果易不尘的记忆没有错误,那么他;一个一直居无定所的孤儿,说不定会有一个家了,还是一个大家族!来自于西里的夏洛克笠家族!
一个不留神,在米歇尔拐过一个弯的时候,他与一名少女撞了一个满怀。
“痛……”
“妮可?”米歇尔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她看起来像是刚要回家,篮子里的面包散落了一地。
“米歇尔哥哥?”妮可眨了眨眼睛,将面包一个个捡起来放回篮子。“跑这么快,是提前下班了吗?”
“不……不是。”米歇尔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能帮她手忙脚乱的拣点东西。
她以一种奇怪的;好像故意伪装的不经意语调说:“我听说酒馆里有人闹事。”
“哦,这不是经常发生的嘛。”米歇尔说。
“你参与进去了?”
米歇尔坚定的否认,“没有。”
“那么你是想去加入那个什么帕帕斯的……”
“是帕奇斯,帕奇斯船长。”米歇尔严肃的将篮子塞到她怀里。
“不要去!”妮可尖声道,同时扯住了他的袖子。“那很危险!”
“放手,妮可……放手!”米歇尔说,“你不能……”
“那你就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走吧……”
“不行,我不能带……”
“哒……哒……”
两人停下了拉拉扯扯,一个阴沉的老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后面,他头发花白,好像少了一只眼睛,嘴里好像没了一半牙齿。
“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儿和一个不知名的混混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他生硬的说。
妮可退后一步,满脸写的都是难以置信。
米歇尔恶狠狠的盯住面前的男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能离开这里的最好机会,至少……妮可不会再尝试留下他。
他扭头跑上了楼,一直跑到了最顶层,像他这样的人只能住这样的房间。他的财产不多,几件衣服,几片还没吃完的面包,这些东西被他打成一小包绑在肩上,到最后,他看向了墙边。
一把亮闪闪的西洋剑靠在那里,它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与这间屋子的矮**仄相比,它显然不应该出现于此。
米歇尔将剑抽出一小半,一道寒光闪过,这把绝世之剑被拔出又插回。
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了,米歇尔悲哀的发现他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么点东西。这更加坚定了他离开的决心,米歇尔将门钥匙放到了窗台。妮可又一次站在了他旁边。
他注意到她在流泪。
“我觉得应该给你些什么。”她凄惨的说,“毕竟你一去可能就不再回来。”
“别这么说。”米歇尔轻声道,
她吻了他,这是一个湿漉漉的吻,就像是沙漠里水滴与沙地的一次接触,转瞬即逝,还没等米歇尔回吻过去时,泪水就打满了她和他的脸颊。
“妮可……”米歇尔喊。
她走了,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像旋风一样刮走了米歇尔最后一点念想。他叹了口气,没有往前面走,而是选择了从房顶滑下,他不想再看到妮可哭泣的样子。
当易不尘看到这个满腹思绪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事情都搞定了?”易不尘摘下帽子,将里面的耗牛毛履平,重新戴上。“掏钱吧。”
“搞……等等,什么?”米歇尔下意识回答。
“我好不容易说服这位英俊的绅士。”他耐心的解释道,同时指向旁边的黑人。“让我们可以杂务的身份登上船,前提是给他六枚【格尔】”
米歇尔望着站在他旁边高大的黑人,又愤怒的面向易不尘。
“我一个人?掏我们两个人的钱?”
“拜托,我可拿不出……”
“我没有六个格尔!”
“nesh en ekaij ub uc。”那个黑人突然说出了一串不知名的语言。
“那么……我们只能上一个人了。”易不尘说,“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黑人看着米歇尔,突然伸出他那只蒲扇似的大手,一把将米歇尔腰间的剑夺了过去。他似乎对这个战利品很满意,哈哈大笑着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
“喂!混蛋!那是我的东西!”米歇尔正要爆发。易不尘用力扣住了他的肩膀。
“谢谢你。”他摘下帽子,低头表示感谢,黑人不耐烦的摇了摇手,易不尘便扯着米歇尔走进了船舱。
“他拿我的东西!凭什么!”米歇尔大吼道,这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有些人很明显刚刚进入梦乡,被这初来乍到的小伙子吵醒后感到很是不满。
“你小点声。”易不尘平静的将米歇尔拉到一个空吊床坐下,这张吊床就像是十年没洗过,发出了霉味。“在这里过于显眼可不太明智。”
“我得……”
“把剑拿回来。”易不尘说,“我知道。”
他第三次把帽子摘下,奇迹出现了,一柄西洋剑摆在他的帽子里面,这顶帽子里好像有着外表看不出来的空间。
“不好意思,孩子。”他将剑放到米歇尔手上,“我不得不把鞘留到他手里,不过剑至少还拿回来了。”
米歇尔呆呆的看着这柄剑失而复得,很疑惑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易不尘的帽子里。
“你用布把它包起来。”他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拥有这种宝物会被眼红的。”
就在米歇尔开始用衣服去包西洋剑的时候,易不尘缩进了吊床内,闭上了眼睛。
“我们……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米歇尔问。
“不久,我想过不了两分钟,我们就要出发了;是我也会这么干,趁现在躲开南海和血帆的袭击……”
甲板上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踏的下方震震作响。
米歇尔被这种声音吓了一大跳,紧张的四处观望着,易不尘满不在乎的翻了个身,恰好躲过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一大块灰尘。
“将船锚拉上来!”他听到有人喊道,是一个女声,但听起来已经很老了,这让米歇尔感到很惊讶。
“居然还有女人在船上。”
“还不一定呢。”易不尘哼哼道。
米歇尔刚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是一震耳欲聋的爆响,最后的光芒消失了。
他们来时的木板被收了起来,船开始缓慢而稳定的离开了加勒比小岛。
有风穿过了这里,让米歇尔感到很是舒服,心中的不快也随着海风烟消云散。他,米歇尔·夏洛克笠第一次离开了这座岛,要回到他真正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