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米歇尔开始对之前那种舒服的感觉有些许后悔。
船很颠簸,好像在出码头不久过后就遇到了暴雨,海浪令人不安的打到了船板,几丝水从缝隙里渗透进来。
米歇尔转头望去,易不尘安静的躺在吊床上,丝毫没有受到外面的情况影响,船舱内响起了9的鼾声,就像是几十个恶鬼开始拉起了交响乐。
“喂,船工们。”通向上层的小门被拉开,之前那个女声再次出现在上方。米歇尔是全场唯一没有入睡的人,所以他闪电般的跳了起来。“出来干活了。”
米歇尔摇醒了易不尘,“有人叫我们。”
“哦,”易不尘盯着甲板上方,“那你先过去,我起来有些费力。”
“要我扶你吗?”米歇尔问。
“不用。”易不尘很坚决的拒绝了,“你先上去。”
米歇尔不再勉强,其他人看起来也很无精打采,能被帕奇斯船长挑选上来的都是些老油子,知道怎么行动对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也只有米歇尔;相对来说有些受不了这里的环境的人。才第一个走到了上边。
“就你一个吗?”他听到头顶上声音再次传来,“手伸过来,我拉你一把。”
米歇尔咕哝了一句谢谢,再次重见天日的感觉让心情好了起来,外面正下着雨。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个他一直觉得是个老女人(也就是声音的主人),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说是女孩也许有些不太恰当,她有着偏绿色的皮肤和大的吓人的眼睛,褐色的头发随意的扎在后方,头上戴着个大大的船长帽,拉起米歇尔的那只手强壮有力。她的肌肉线条分明。显得她较为高挑健壮。
这些其实还好,但让米歇尔吃惊的是。是这个女孩脸颊两旁,也就是酒窝的部分,居然长出了两只像野猪一样的獠牙。然而她似乎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惯了,随意的摆了摆手,自我介绍道。“钩牙,钩牙·琼斯。”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米歇尔才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出于礼貌,他扯嘴笑了笑,“米歇尔,米歇尔·夏洛克笠。”
“你好。”钩牙嘶哑的说,“我注意到你是第一个上来的,很不错。”
“他们可能都太困了吧。”米歇尔心虚的说。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他们。”说完这句话后,她便站到了旁边,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上来。她又补充道,“我现在是这艘船的大副。”
易不尘是第二个上来的,他的那只木腿实在不太方便,尤其是这种楼梯让他吃尽了苦头,他骂骂咧咧的站到了甲板之上,小心翼翼的躲开了钩牙的獠牙。
“天气不好,出师不利。”易不尘说。
“闭上你的嘴。”钩牙毫不客气的说道。
易不尘站到了米歇尔旁边,以木腿为圆心转了个圈。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爬到了甲板上,在钩牙副船长的指挥下,他们分成了两列。她清了清嗓子,以之前那不符合其样貌的老年人声音说道:“大家好,我是这艘船的大副,欢迎你们来到了【远洋号】,现在我要安排你们的工作,我们的船在两天前受到了人为的破坏,有多处地方出现了故障,在我左手边的人跟随着这位……”她指了指之前的那个小个子。“……弗林顿先生去修船,而剩下的,要负责打扫工作,吃饭时间是在工作完三小时后,大家行动起来吧。”
“帕奇斯船长呢!怎么是你这个女人来指挥我们?”人群中传来反对的声音。
“帕奇斯船长有点事情不方便出来,现在你们要听我指挥。”钩牙说,“现在开始不允许提反对意见了,不然我就把他沉到船底。”
“我可不愿意在女人手下干活……”声音的主人嘟嘟囔囔的走到了左手边的最后一排。
“很好,看来大家都达成了共识,弗林顿先生,麻烦你了。”钩牙向对方点了点头,小个子弗林顿带走一部分人往另外一个受损的舱室去。易不尘也在此列,走过米歇尔身边的时候,他向他眨了眨眼。
“晚饭的时候再见。”米歇尔小声说。
人群消失了,剩下的人开始面面相觑,雨有下大的迹象,在这种天气。甲板上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看到船四周的木桶了吗?那些空的你们都可以拿,用来把水给舀出去。不要动封死的,因为那里可能藏有朗姆酒。”钩牙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行动了。”
二十多个人开始磨磨蹭蹭的开工,米歇尔拿到了一个有些缺口的木盆,不过他还不算是最倒霉的,在他旁边一个小男孩已经连续两次拿起了打不开的木桶。
“嘿!真晦气!”男孩抱怨道。
米歇尔见四周没人注意到他,悄悄走到了男孩身边。
“是我的话,我就不会选择拿里面的酒喝。”米歇尔说道。
男孩打了个激灵,一把锋利的小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注意点,钩牙大副正往这边看呢。”米歇尔弯腰开始舀水。“我认得你,你是小偷辛米。”
“我也认得你!”辛米怒气冲冲的说,“你是酒馆那个臭烘烘的孤儿。米歇尔·夏洛克笠!”
“随便你怎么说。”米歇尔继续舀水。“我来这不是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据说你有一双加勒比小岛上最快的手。”
“那当然。”辛米的口气里充满自信与骄傲。“那些人完全就是因为嫉妒才会这么说的,他们哪抓到过我呀……”
“两个格尔,帮我偷一件东西。”米歇尔打断他说道,“这只船上有一个黑人,应该是招募官吧……不知道是什么职业,块头很大就是了,他是负责过关安检的。他身上有一把刀鞘,你帮我把他拿过来。”
“凭什么啊。”辛米说,“那人看上去就不好惹,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把你带小刀的事情告诉钩牙大副。”米歇尔阴沉着脸威胁到。“你可不想刚上船的第一天就给沉到船底吧。”
“两个格尔太少了!”辛米咬着嘴唇说道。“我要四个!”
“三个,不能再多了。”
交易达成,米歇尔把三枚金币装到木桶里递了过去,两个人约定好了时间,再次分开。他接过了辛米给的封死的木桶,里面的酒已经没了。
“改不了坏习惯的家伙。”米歇尔骂道,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在自己的东西没丢,辛米则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雨下的不久,很快他们便把水给清了出去,在把木桶摆整齐后,帆再次被扬起,十几个人便回去报道。
“很好,很好。”钩牙大副赞叹道。“清理的很干净,摆的很整齐,看来今天是没有人会被惩罚了,你们可以提前下去休息了。”
米歇尔全身都是湿水,黏糊糊的让他很难受,内衣像吸附在了他的皮肤上,让他有些提不起劲来。
回到了休息室,米歇尔很想躺在吊床上,但他床上有个身影翻了个身。原来是易不尘缩在里面。
“哦,是你啊。”刚想坐起来的易不尘又躺了回去。“全身都湿透了。”
“是啊,好想洗澡。”米歇尔拉来个板凳坐下。“怎么?你没去干活?”
“我不想去干。”易不尘不知道在哪摸出份杂志在看着,“易不尘船长想不干活总有办法。”
“好啊,下次记得带我一个。”米歇尔痛苦的说。
“你不一样。”易不尘懒洋洋的说,“我刚才就已经强调过了,我是船长,船长不用干粗活的。”
这句话让米歇尔很是不爽,他提高了点音量嘲讽回去,“没有船的船长还叫船长吗?”
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米歇尔随即就明白他触动了某人的痛点。易不尘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杂志,到达了甲板上方。
“是的。”他轻声说道,“没有船的船长依然叫做船长,船长易不尘(captain 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