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焦国家主姜大由,颤颤巍巍的走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举杯道:“少卿,操劳啦,天寒地冻,来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再议事不迟”。
上官已庐冷冷的瞅了一眼,老家主手中的酒杯,道:“君上这杯酒,臣不敢喝”。
姜大由闻言一怔,未作多言,尴尬的笑了笑,继而缓缓转身,回到席塌之上。紧跟着一仰脖,手中酒杯已空。
这才缓缓道:“时辰尚早,我这岁数,睡的难免少了。少卿,何故也早早入内,莫不是有何要事么?”。
已庐闻言,不由冷笑一声,“君上怕是惦记着,庐的项上人头,才不能安睡吧”。
老家主闻言,心中一翻,强作镇定道:“少卿,何出此言啊?!”。
“哈!哈!哈!”,已庐一阵放肆的大笑,“君上,在家做的好大事呀,怎的还怕别人知道”。
说着,笑容忽的一收,语气冰冷道:“我闻昨日,长孙殿一身戎装,召集近卫来此,意欲何为呀?!”。
棘山大营内,一名身材魁伟的汉子,缓缓展开一块方巾,上面写的尽是,对自己的溢美之词,看完男子不经微微皱眉。
心中暗道:“主上多疑,今日势微来求,自然是许愿盟誓,言之凿凿。可我若真助他,平灭已庐,岂不更是功高震主,以君上之为人,又怎会容我”。
见汉子面有犹疑,国君的使者,轻步上前道:“君上说了,刘彦章将军,乃国之忠臣,栋梁之才;今若能一举除贼,愿将妾送予将军,早晚侍奉,已结百年之好”。
汉子听了,心中一惊,赶紧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使者。这才看出,眼前这斯文的使者,居然是女扮男装的,长孙殿申明月,慌忙起身道:“末将失察,请长孙殿下恕罪”。
只见姜明月一双明眸剪秋水,看的已经年奔四十的刘彦章,也只能默默低头,不敢直视了。
正尴尬之时,一双芊芊玉手,已是适时的扶起了汉子,轻声道:“国家之命运,妾之生死,皆看将军了”。
“末将,定不负君上重托,请殿下到后帐稍歇,末将这便安排部署”。
看着,佳人离帐的背影,刘彦章心中暗叹:“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凭其才智,和焦国长孙的身份,定可收焦国上下众心,国家何至有今日之危局”。
想到,这位巾帼佳人,居然要委身下嫁,自己这个军汉。汉子不由得微微摇头,暗自苦笑道:“只可惜,君上为人多疑少恩,睚眦必报。今日若是结了此亲,怕是有胁君之嫌,难保时机到时,君上不会与我清算啊”。
“当日,上卿姜黑肩与其血脉相连,少卿已庐侍奉君上,也向来恭谨。此二人,尚为君上所忌,况我一外臣”。
“何况前者,我助上官已庐,除了姜长恭;今日我若再杀已庐,如此反复屠戮公卿,内外亲贵,必皆深恨于我。只怕长孙殿到时,也保不了自己。将来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黑肩和已庐更加悲惨”。
“可若不助主上,已庐如今反迹已现,若真让他弑君夺位,我握重兵却不相救,岂不坐实了叛逆的罪名”。
“哎,这天下,毕竟还是大周天子的天下,若如此公然叛逆,必然招来王师的讨伐”。
“莫非,已庐已申家的传闻是真的?才敢行此悖逆之事”。
“可是,已庐以与申家关系到底如何,如此明目张胆的形式,若是坐实了叛逆之名,王后真的能出手相助么?”
“若是后党过河拆桥,只凭借小小焦国之力,岂能与王室大军相争”。
“可若说,没有王后的默许,已庐又怎敢,行此大逆之事。要知道这种事,如果没有王室的支持,已庐就是将事情做成了,从全局来看,也绝无赢面。上官已庐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厉害”。
刘彦章无奈的仰头,沉重的叹息一声,“无论倒向哪一边,事后自己恐怕都是,被用来顶在前面,担当罪责之人”。
正在刘彦章左思右想,深陷其局之时,一名亲校入帐,来到汉子身边道:“将军,少卿府从事郭贾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