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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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啊
挥霍时间浑浑噩噩
没有理想找不到方向
游荡在这城市之中
污浊的空气窒息着我啊
拥挤人群压抑着我
这钢筋和水泥堆砌的丛林
让我无法自由呼吸
我们都是一群平凡的人啊
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决不放弃那丁点的梦想
生活永远充满希望
每天清晨升起的朝阳
伴我回家皎洁的月光
只要看到那一丝的变化
都会让我欣喜若狂
我们都是那闪烁在银河
最不起眼星星一颗
没用名字点滴光芒
却组成绚烂美丽星河
在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心中充满炙热的火
当我找到那自己的地球
也会将它洒满阳光
我们都是一群平凡的人啊
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那时的他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喜欢这种生活的安逸和舒适,另一方面他也会为未来的不确定而感到些许担忧,就像他在那时写的那首《平凡人》中所描写的心情一样。
从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这段时间,人们的生活方式因为通讯、电脑和汽车的普及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70后的周家辉也亲身经历着这些变化,并一点一点的被改变着。相比其它同龄人,周家辉在这几方面都算是接触比较早的那一批人。
还在1988年,小学四年级的周家辉就因为成绩优异而被选入了学校的计算机兴趣小组,那时的电脑看起来就像是一台多加了个键盘的电视机,编程用的还是Basic语言。年纪还小的周家辉对电脑理解并不深,兴趣小组教得也并不多,但他也算是国内接触电脑比较早的一批人了。89年,他和另两个同学跟着辅导员到南昌参加了JX省的计算机比赛。比赛分为笔试和机试两部分,第一天的笔试部分他们几个成绩都一般。第二天机试部分的题目周家辉后来一直都记得:只有一道编程题,要求修改程序,将一个由若干*号构成的菱形的大小扩大一倍。这道题正常的方式是要把程序中的相关算法和数值都进行调整,但当时学了半吊的大部分考生都没做出来。周家辉改了半天才把菱形的下半部分完成,但上半部分怎么都没法改成,正抓耳挠腮地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其实如果重新编写一段半个菱形的程序其实并不难,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改呢,可以用他自己会的逻辑重新写啊。突然开窍的他居然沿着这个思路先把上半部分相关的代码全部删掉,然后在下面重新编写了一段程序,居然还真成了。他成了第四个交卷的人,也是那次机试少数完成任务的学生之一,最终他因为机试成绩得了JX省小学组的二等奖,也是他们学校唯一一个获奖的学生。全校师生为此还专门开大会对他进行了表彰,这样是他第一次享受如此的待遇,也是那一次,他清楚地记得一向严厉的父亲唯一一次用他满是胡须的嘴亲了他的脸。
虽然从此他喜欢上了电脑,但毕竟后来一直没有机会更深入地学习和研究,也就没能在这方面有所发展。大学所开设的计算机课程非常简单,在学校唯一学会的计算机应用是就是收发电子邮件。
计算机二级考战术和英语CET-4级证书这两样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必须通过的考试,它决定着毕业后能否顺利拿到学位证,也是今后找工作的必备敲门砖。在这两样课程上,周家辉的基础都很好,二年级就都轻松拿到了这两本证书。
在周家辉大学生活的后两年,还是386、486阶段的电脑逐渐在社会上普及开了,大四的时候他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在宿舍里装了全系唯一一台电脑。不过那时电脑普及的表现最明显的要数学校周边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网吧了,他的同学们很多都开始泡网吧了,有的甚至经常通宵不回。周家辉从来不喜欢那些战略型和模拟型的游戏,他觉得那种游戏太耗时间,一旦开始一项游戏就需要耗时几个小时甚至几十个小时才能完成,所以从来不玩这些游戏。什么红警、三国志以及后来的魔兽之类他基本上都没有玩过,他更喜欢短平快的棋牌类游戏,想玩就玩会,不想玩了随时可以退出。
到武汉工作以后,他用安家费和家里给的钱买了台电脑,那时的电脑可是不便宜,这台他在电脑城配的电脑足足花了四千多。在武汉那段时间,他周末最喜欢去的就是华中师范大学边上的电脑城瞎逛,看看硬件,选选软件和电脑方面的书籍。那是个盗版软件猖獗的年代,几元钱就能买到一张内容丰富的光盘,有的一张光盘里甚至能有上百个软件。在这段时间里,他学会了日后经常会用到的办公软件、图像处理Photoshop,视频剪辑等,当然他一贯的风格就是很快学会基本操作,但却都不是非常精通的。
而电脑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用来租光盘看电影,出租光盘的小店在他们单身宿舍门口就有好几家,那时的港台片和盗版美国好莱坞大片是他看得最多的。
到北京之后,周家辉因为住在哥哥家,所以后来去学校收就把电脑留给了哥哥。虽然没有了电脑,在北京上学期间,周家辉还是非常喜欢去中关村的海龙电脑城,那里的热闹和众多新奇的电脑周边配件对他有种无形的吸引力。第二学期时,嫂子所在公司的一个下属分公司因为解散,留下了一些残缺的电脑要当废品处理,嫂子知道他喜欢电脑,就带着他去看看有没有用,周家辉就像发现宝贝一样,这里拆一个主板,那里挑个机箱,居然成功地攒出来一台完整的电脑和一台喷墨打印机。因为那时学校宿舍已经有了电话,周家辉这下在宿舍里就可以上网了。周家辉的学习生活因此也多了许多色彩,而那台打印机甚至还为成为同学们打印考试作弊用小抄的专用打印机。
2000年在武汉时,周家辉曾经花2000元买了一部摩托罗拉手机,这在当时可以算是相当奢侈了,不过那时电话使用频率着实不高,来北京之前,因为担心高额的漫游费,他最终把手机转卖给了一个同事。不过没多久哥哥就给了他一个二手诺基亚手机并重新配了个号码。
周家辉北京的手机号从那时起至今二十年来就从来没有更换过,这也是周家辉喜欢随遇而安、不爱变化的那部分性格的体现。而与此相矛盾的,他往往又会主动去做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比如思想传统的他在四十岁之前却一共留过三次长头发。
第一次是他大学本科时,留长发的原因是98年世界杯他最喜欢的阿根廷队双子前锋战神巴蒂斯图塔和风之子卡尼吉亚都是长发。在疯狂追完世界杯后,他就畅想着在足球场上奔跑时长发在身后随风飘飞的情景,于是便第一次留下了长发。那时的男生留长发并不是被广泛接受的,所以在毕业前他又剪回了正常的短发。
第二次是他从北京再次毕业之后,这次留长发可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周家辉喜欢总结自己的缺点并试图去改变,而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认知是:长相普通、身材平平、不爱主动表达、又不爱喝酒,说白了周家辉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平凡人,如果站在人堆里,肯定不会有人关注到他。其实从内心来说,周家辉很喜欢这种状态,他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他更喜欢平淡和悠闲,但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要发展,就像他在武汉和张勇说的那样,他也一直想改变自己。既然性格无法改变,那就在外形上创造一个与众不同的形象,让即使是初次见面的人也会一眼就能记住他。于是他又留了一年多长发,这次的长发除了长还按照魏兰的意思烫了卷。
而第三次留长发时已经是又过了三年之后,那时他已经开始自己的创业生涯,而原因和第二次是如出一辙。
在第二次留长发的这段时间,周家辉用这个形象留下了三份非常重要的证件:第一件是为了出国留学回武汉办的护照,不过因为护照照片需要看得见耳朵,所以长发被用发胶和发卡弄成了溜光铮亮的大背头。
第二件是应国家要求,将原有的一代身份证更换了二十年有效的二代身份证,于是这张长发散落的身份证照就成了他之后闹出许多笑话的根源。有很多次当他去银行办事或者乘坐飞机或者,他的身份证经常都会被核查证件的人退回来,并且要求“本人前来办理!”而经历了很多次的他总是会很认真地一边递回去一边说:“我就是本人,是男的!要不麻烦您再看看?”然后开心地看着对方惊讶地来回核对后不停道歉的样子,自己却开心地微笑着,把这事也当成一种生活的乐趣。
而这第三件就是他和魏然珍藏终身爱情的证物“结婚证”了。那是在他们订婚后没多久的某一天,上班时的魏兰心血来潮查阅了一下日历,发现第二天就是好日子,于是两人电话沟通后就各自请了假,第二天便来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结婚证上,都是长发的两人笑得都是那么的甜,而结婚证上那个登记员名字叫做“房伟”,也许正是这个名字给他们的爱情变得牢不可破。
至于汽车,2003年初,27岁周家辉就考取了驾照,并且在非典期间利用没有什么车辆的北京这个绝佳练车场开着他哥哥的捷达车熟练了车技。而从2005年起周家辉就开始拥有自己的专属车辆,也从那时起,汽车就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替代的的一部分。之后又好几年的时间,在北京还没有房子的周家辉和他媳妇就已经各自拥有自己的汽车,因此在北京后来开始汽车限购时,他们也没有因此而烦恼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政法大学成教学院的工作对周家辉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也没有过多可以发挥的余地,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过渡,认真完成但就行,不需要有什么发展。因此周家辉在工作之余又大量的时间来做他自己喜欢的事,踢足球、弹琴写歌、看电影、上网冲浪。
周末的时间,魏兰喜欢拉着周家辉到动物园门口的批发市场逛街买衣服。这里的服装批发和雅宝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周家辉的舅舅以及几个远房亲戚就在雅宝路做生意,他们接待的是俄罗斯为主的中亚客人,并不接待中国人,记得中央电视台还因此报道过,批评他们对中外客户的不平等态度,这其实是大家不了解雅宝路的生意逻辑。
大家在雅宝路店里看见的服装样品,大部分就只有这一件样品而已,并没有实际的库存。每一家商店背后最核心的也不是生产加工工厂,除了几个规模大的,其余的大多都是选择和熟悉的加工工厂长期合作进行贴牌生产。雅宝路商家最核心的是他们自己专门的打版制样工作室,无论是市面上已经流行的款式还是自己研发的新款式,他们都可以打出版样,制作出样品,然后在店里展示,一旦被人选中,就立刻下单生产,然后通过物流公司通关发到国外,从下单到摆到俄罗斯商户的柜台上的这个过程通常需要几周甚至两三个月。
从这个角度说,雅宝路的生意可以看成是期货,而与之对比的动物园批发市场的服装生意则是典型的现货市场。
来自全国各地的零售商们都会汇聚到这里来拿货,店里的样品也都有现货,各种尺码齐全,现选现买现打包。当然也有许多北京的消费者会因为便宜到这里直接买衣服自己穿,当然,虽然比外面商场便宜很多,散买和批发的价格相差还是很大的。所以那时的动批流传着一个便宜买货的技巧,那就是手拿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或者蛇皮袋装上几件衣服假装批发商,看中了衣服以后还要和一本正经地和老板说“老板,先给我拿个样品!”这样就能用批发的价格买一件商品了。
周家辉和魏兰也做过几次这样的事,不是因为能便宜,而是好玩,那种又紧张又刺激的兴奋感特别像他们当年翻墙从学校出来时的感觉。
再去了几次动批之后,周家辉也发现了一件他可以做的事情,之后便他成为那段时间的兼职工作,也成为他之后创业的起点。
千禧年之后,国内互联网逐渐发展起来,各种各样的新兴互联网公司不断涌现了出来。除了新浪、搜狐这样的门户网站,还有03年火起来易趣网。这是国内第一家成规模的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在网上开店销售商品的互联网购物平台网站,它出现的时候还没有淘宝呢。
周家辉因为喜欢上网,也知道了这个平台,而商品呢,动批那边非常充足。所以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周家辉也开始了早期的网络电商,当然,当时他并没有想做得多大,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就像他和魏然说的“我就以咱俩能穿的衣服为主,大不了卖不出咱俩自己穿,也不会亏。”
周家辉也分析过易趣网的失败和淘宝网的成功。他认为易趣网的失败既是生不逢时,也是缺乏创新的能力。之所以说生不逢时是因为那时的互联网的普及程度还没那么高,敢于网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制约他发展的还有那时还不发达的快递系统。而在创新能力上,淘宝网打败易趣网的法宝一个是支付宝,一个是免费开放。前者解决了信用支付的问题,而后者则是数年后无数互联网公司普遍采用的迅速成长的思维逻辑:先聚集海量的客户群体,然后才考虑盈利问题,客户和数据就是利润。可惜易趣网没有马云,也没赶上好时候,火了两年后在后起之秀淘宝网面前不堪一击,终于销声匿迹了。
那时的周家辉会在周末去动批“拿货”,一般的只买一两件,非常满意的才会多拿两件。回来以后就拍照、修图,上传写介绍,那时的魏兰也没少当他的模特。在上传时产品时,他需要在首页橱窗的小图里选择是空着还是放上服装实图,实图展示当然是能更好地吸引客户,但商家却要为此支付2元钱的佣金,这是美国eBay网成功的盈利模式,却也是易趣网在中国失败的原因之一。在客户看中之后,双方就可以在线上或者手机沟通,还没有支付宝的情况下,一旦客户决定了购买,就需要先行汇款到周家辉个人的银行账户,然后周家辉再包装好到邮局去邮寄。所以说中国早期的网购客户都是抱着即使被骗了也无所谓的心态下单的。周家辉当易趣网店主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这期间虽然利润往往高达100%以上,但周家辉一共也就卖出去几十件衣服,算上砸在手里的,权当以比批发价还便宜一半价格买了自己穿的衣服而已,不过这个经历对他后来的创业影响颇大。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左右时间,那短时间的他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喜欢这种安逸而舒适的生活,而另一方面他也会为未来的不确定而感到些许担忧,不是因为他想要追求什么样的成功,而是因为作为一个男人和一家之主的责任。就像他在那时写的那首《平凡人》中所描写的心情一样,内心渴望做个平凡人,又会被现实的世界所压抑:
我们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啊
挥霍时间浑浑噩噩
没有理想找不到方向
游荡在这城市之中
污浊的空气窒息着我啊
拥挤人群压抑着我
这钢筋和水泥堆砌的丛林
让我无法自由呼吸
我们都是一群平凡的人啊
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决不放弃那丁点的梦想
生活永远充满希望
每天清晨升起的朝阳
伴我回家皎洁的月光
只要看到那一丝的变化
都会让我欣喜若狂
我们都是那闪烁在银河
最不起眼星星一颗
没用名字点滴光芒
却组成绚烂美丽星河
在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心中充满炙热的火
当我找到那自己的地球
也会将它洒满阳光
我们都是一群平凡的人啊
每天为了生活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