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初始闲庭阔步，可随着四周人越来越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回了紫檀山，进了自己的院子才深呼出口气，
“幸好紫檀山的名号唬人，要不然今天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想起廖琪儿，程砚就是头皮一紧。
不知是不是因为修炼了万年独尊诀的缘故，在廖琪儿看他的时候，他清晰地在她周身察觉到了两道剑气，其中一道强些而另一道似有似无。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廖琪儿至少是凝气四层的修为。论打架，自己完全不够揍的！
程砚叹了一声，“在宗门里修为要是不够，干什么都畏首畏尾，得抓紧把修为弄上去才行。”
修炼是个枯燥的事情……
从那天之后，程砚就一直闭关在屋，足不出户的日夜修炼。
感觉饿了，就吃一颗辟谷丹。实在修炼的累了，便打开灵草秘籍背诵几页。
三个月后，一股寒气自程砚的丹田灵台之上悄悄生起。
一炷香之后，程砚全身的灵力犹如小河，顺着四肢经络冲入天灵，瀑布一般“轰”的倾灌在灵台之上。
程砚目中精光一现，服下一早就准备好的聚气丹，双手快速的变幻指诀，几个呼吸之间，丹田之处拔地而起，第三层灵台凝结而出！
程砚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右手食指和中指捏出剑诀，半空中浮现一道三尺长的剑影。随后程砚右手向前一推，指尖剑光闪耀，向着院中的巨石飞射而去！
“轰”地一声，巨石犹如豆腐一般，直接爆裂！
程砚倒吸一口冷气，眼中露出兴奋，右手一招剑影在半空中灵动的悬了圈，“嗖”的一声绕着天边飞了一道，才稳稳的停在他的面前。
“多亏了聚气丹，否则想如此短时间的突破凝气三层，着实要花费一番功夫。”程砚开心的驾驭着飞剑在原地绕圈，许久之后若有所思道，“看来丹药之力着实重要，而只有成为了药童才有资格炼药，看来那灵童榜该是时候冲一冲了！”
没有迟疑，程砚拿出灵草玉简，神识浸入其中背了起来。
……
从程砚进入凌雪宗以来，匆匆一晃已是快两年。
这两年的时间，程砚不是在独自修行，就是独自背诵灵草，虽然有些孤独却也无比充实。
从叶花果实到根须茎枝……浩瀚如海的灵草秘籍，被他一日日的翻看，不知是不是万念独尊诀的缘故，程砚的记忆力较往前相比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对于旁人需要死记硬背、反复默写的事情，到他这里竟变成了一种时间的消磨，每株灵草只消认真看上两遍，便会结结实实的印在脑子里，背诵的速度连他自己都吃惊。
只是他再如何过目不忘，十万灵草数目也不是几天就能看完的。
终于到了这一日，程砚放下了手中的玉简，抬起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眼中露出了久违的战意和杀气。
“这上万灵草秘籍总算是看完了。”
“我沉寂了两年，是时候开始在凌雪宗留名了。”
心念拨动，一柄巨大灵剑倏然自他掌心中幻化而出，载着程砚瞬间消失在了天边。
……
万药阁。
明亮的日光照耀在白雪之上，将天地映衬的纯白无瑕，看起来颇为壮观秀美。
万药阁作为外门弟子最为热闹的地方，不仅在于此处可以兑换丹药，更是紫檀山弟子参加灵童考核的地方。
穿过了一条幽深的长廊，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程砚终于看见了万药阁考核的地方。
四周人流众多，或者三五成群的低声讨论，或者是不断翻看玉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背诵什么。
“诛心草，叶长八寸，色黄，花生七瓣……”
“老贾，你抄这个做什么？”
“嘘……！这是我在坊市中花了三千贡献点买的隐形玉简，可以无视禁制，直接带入石壁中。”
“我的天娘，三千贡献点……你疯了！”
“我每次都在药童石壁的榜外，今天我一定要冲进前一百，在石壁上留下姓名！”
程砚起初好奇的伸着脖子听着，听到后来，好奇变成了鄙视。
“作弊？”程砚极为不屑的扫了那贾姓弟子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另外的一块乳白色石壁。
那石壁高约百丈，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程砚好奇之下快走几步，仰头看去，却发现那上面竟是记载了一个个人名。
那些人名分为金色和黑色，用金色墨粉写就的名字，每一个人都成功的晋升为了内门弟子，甚至最前面的三个，更是成为了宗门的核心弟子。
而下面那些黑色的名字，则代表了紫檀山通过测试的前一百名外门弟子，依据背出灵草数目的多少，由前往后的依次排列下去。
“这是……榜单？！”
程砚瞳孔一缩，鲜血由脚底齐齐涌向大脑，刹那间满脸通红，手脚冰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石碑
整整两年了……他终于又瞧见榜单了！
他可是被誉为“霸榜”的男人。只要有榜，第一个必须是他的名字！
没有屠榜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咻”的一声，冰剑幻化而出，载着程砚飞到高处，大致扫了一下石碑最上面的几个名字：
李昌雨、林源、刘龙田……额，反正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不要紧，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是内门弟子或者是核心弟子了，并不具有竞争力。
突然，程砚脚下飞剑一停，在半空中稳稳停住，盯着面前的名字，低低念出了一个名字。
“沈湛！”
石碑上，黑色字迹的第一个人名，沈湛。
至于石碑上的第二名、第三名……呵呵，他们根本就不配拥有姓名！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紫檀山弟子来到了万药阁，四周喧嚣之声犹如海浪一般快速传来，除了寒暄客套之外，大部分人口中议论的竟然都是沈湛。
沈湛，紫檀山十年来公认的天才，自他入宗以来便稳坐药童榜第一的位置，且为人谦逊，彬彬有礼，受到了无数紫檀山弟子追捧不说，不少凌雪宗弟子也纷纷找他炼丹，名气着实不小。
突然，万药阁陡然喧嚣起来，无数紫檀山弟子脚踩飞剑，冲向一个方向。
程砚被人流推搡的够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众人齐齐聚在一处，将一人围在中间，围的是水泄不通。
“谁啊这是！人气这么火吗？！”
程砚心里有些酸酸的，之前他出行在外，前后左右不无学子前后追捧，可谓是风光无限，可谁知在这里却无人问津。
就在程砚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却听得左右两边传来了啐口水的声音。
“呸！”
程砚回头一看，只见七八个人聚在一处，眼珠通红的盯着人群聚集的方向，各个脸上露出或是不忿，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神色。
看见程砚诧异的目光，其中一个人酸溜溜的说道，“看什么！沈湛在那里，你瞧我们几个作甚！反正我们几个都不配拥有姓名……”
程砚登时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冲几个师兄笑了笑，飞快的驾着冰剑冲向人群，着实是不好在呆在这里了。
凑近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极为平凡的青年，有些局促的看着四周狂热的众人，紧张的不成样子。
“请教师兄！炼丹的时候如何调整丹火力度，我总是控制不好火候，每次炼出来的丹药都糊香糊香的。”
“师兄，如何分辨百灵叶和无花枝，我每次总是分辨不清。”
“沈师兄！你是我的榜样！”
沈湛被围在其中，遇见旁边有人问他的，他便细致的一一回答，听见有夸他的，就通红个脸，看上去倒是个极好脾气的。
“他就是沈湛？”
程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本以为他要面对的对手，就算不是惊才绝艳，也应该是潇洒倜傥，最起码也应该有自己一半的风流。
可是这人实在太平平无奇了……平平无奇的让程砚心中的战意颓了大半。
“行了，有问题的下次再问，今天沈师兄要再次挑战自己，大家让一让。”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程砚目光一扫，只见一个少年死命的护住沈湛，犹如地主家的长工、恶少手下的狗腿子，将众人一边推开一边呵斥，
“不要耽误沈师兄今天霸榜！”
沈湛借着这短暂的功夫，冲着四周的师弟施了个礼，随后几乎逃命一般的直奔药童碑，双手在胸前掐了一个法诀，整个人向前一步，竟是消失在了石碑之后。
“穿墙术？”
程砚惊呼出声，想起了之前在十里八乡看过的神仙志怪的小说，其中崂山道士穿墙术不外乎就是这么个情景。
感受着四周众人古怪的目光，程砚讪讪道，“开玩笑，开玩笑的。”
“你是新来的吧？要想进入石壁考核，需要施展独特的手诀才行，我教你。”
离程砚最近的一个青年开口，随后认真而仔细的将手诀施展了一遍，待程砚彻底记熟之后，才转身踏入药童碑中。
“这紫檀山的好人真是多啊！”程砚对这里的好感又是增添了几分，眼见广场上的众人都走进石碑，他也不敢耽搁，当下依葫芦画瓢，闪身消失在药童碑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