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还从未被人如此戏弄,有一些粉末进到他的眼睛里,他闭目缓解了下,睁开眼时双眼通红,他咬牙切齿道:“奸诈小人。”
宋怀谨耸耸肩说:“是是是,我是小人,比不得你位高权重,我只想活命,到这里也纯属好奇心,与刘骥毫无瓜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宋怀瑾转身就想走,谢瑜发觉这粉未并没有毒,于是放下袖子手腕抖挽了个剑花直指宋怀瑾,冷冷地说:“想走?休想。”
谢瑜剑向宋怀瑾的后心刺去,宋怀瑾忙侧身躲了过去,登时细眉横竖,气道:“你这人怎如此不讲理,我都说了我与刘骥无关。”
谢瑜仍是一副冷静严肃的表情,手上的剑并未因为宋怀瑾的话而慢半分,刺向的地方都是要害,宋怀瑾左闪右闪躲得狼狈,一个不留神,衣袖被划破了道口子,宋怀瑾捂着袖子绕到桌子后面,将桌上的茶杯举起准备扔过去。
谢瑜神色狠厉地说:“放下!”
宋怀瑾被呵斥地心头火起,但终究还是没将茶杯掷出去,悻悻地放到桌上,小声抱怨:“凶什么凶,我又不是犯人。”
谢瑜说:“这屋子里都是证物,你若是摔毁了,那便与嫌犯无异。”
宋怀瑾气得捏着拳头在身前晃了下,咬牙说:“大人就是如此办案的吗?随便安插罪名,草菅人命?”
谢瑜眼神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冷冷地问:“从刚刚我就怀疑了,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宋怀瑾顿觉失言,咬了下舌尖,眼神突然惊恐地盯着谢瑜的身后,声音颤抖地说“刘、刘大人。”
谢瑜转头的一瞬间,宋怀瑾抓准时机跑向门外,谢瑜反映迅速,提着剑追了出去,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戏弄,脸色阴沉的吓人,挥剑的招式也变得更加利落狠绝。
宋怀瑾随手折了枝桂花枝绕上谢瑜的剑,剑身一抖,晃开树枝,宋怀瑾脚步向旁边移了两步,手腕一转,桂花枝“啪”的一声打在谢瑜胳膊上,正巧就是宋怀瑾被划破衣袖的位置,谢瑜一抬头便撞见她眼里的得意。
谢瑜抿着嘴,眼底的冷静如墨漾开,盯着宋怀瑾的眼神就像是雄狮看见了猎物,适才的怒火消失不见,整个人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的手松开又一寸寸握紧剑柄,浑身散发的气息仿佛与剑气融为一体,锋利又内敛,像是一把传世宝剑。
宋怀瑾握着桂花枝的手心也出了一层汗,他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我可不想和他打架!
宋怀瑾捏着桂花枝在空中晃了晃,神色有些懊恼地说:“别激动呀,我说我说,如今到处都在传上京派了六扇门的大人来调查刘骥的案子,我既然是捕快,自然也是知道的,再者,其一,你口音带官腔,说明不是青阳县本地人,其二……”
宋怀瑾斜睨了他一眼,轻声说:“现在除了大人你还有谁敢碰这个案子。”
谢瑜眸光一闪,问:“为什么没人敢碰?”
感受到谢瑜身上的杀气更重了些,宋怀瑾心下更是懊恼,暗道自己多嘴,却还是乖乖答了:“刘骥为官多年,品行端正,刚正不阿,在朝中定有与其脾性相投之人,再加上他与胡相之间的恩怨人尽皆知,只怕现如今多的是人盯着这个案子,试问,除了大人还有谁敢惹祸上身?”
谢瑜眯着眼睛冷笑:“想不到你还算机灵,可惜,我朝还从未有过女捕快,你这谎一开始就破了。”
宋怀瑾轻咬下唇,强撑着辩解道:“我是后备捕快,后备就是不算正式捕快,不拿俸禄的,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再说了,去年皇上就已恩准女子可入朝为官了,谁也说不准日后我不能成为一名捕快。”
谢瑜不说话,神色冷淡地盯着她,似是在打量着什么,宋怀瑾浑身紧绷,警惕地看着谢瑜,院里剑张跋扈的气息像是蔓延到了屋外,大门颤抖了两下,慢慢被推开,两人一齐转头看去,一个身穿灰褐色麻衣的老人弓着腰走了进来,老人头发已经大半花白了,感觉到院中气氛不对,腰微微直起了些,抬头看去,见院中两个不速之客,老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篮子摔落到地上,焦黄的纸钱散落一地。
老人抖着声音惊恐地问:“你们、你们是谁?”
谢瑜面色如常,立在那里就跟没听见一样,也不回答老人的话。
宋怀瑾用眼角瞥他,没成想谢瑜也在看她,只一个眼神宋怀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脸笑着回答道:“老伯不要怕,我们是捕快,特意来调查刘大人的死因,不知老伯是?”
老人像是松了口气,先是咳了两声,然后才抚着胸口说:“小人是我家大人的仆人。”
谢瑜又是一个眼神,宋怀瑾压下心头的不快,对老伯说:“不知老伯如何称呼?可否将你知道的刘大人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这样也方便我们查案。”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许湿润,他点头说:“我叫刘大福,早些年家乡旱灾,家人都死了,剩我一个人逃荒出来,后来偷东西被打个半死,是我家大人救了我,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求求你们一定要查出大人的死因,大人年纪轻轻,怎么能突然就去了,一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