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既逝去,京师一番震动,欧先诸事压身,凌数次求见而不得,唯见宽窄二人代为招待。凌与之相谈甚欢,每至夜方归。虽是,亦至夜不得见炮,无益于榛氏制霸后宫之大计。
形势如是,榛便笑曰:“此是缘分未到,当平心静气,以待良机。”乃自寻欢作乐,四处勾游。
未几,闻其姑父将往军中检阅,乃覥脸从之,观摩军旅风采。适逢新兵操练,便细细观赏。
其中有一人,体态精瘦,眉眼分明,兼有身姿矫健,年轻貌美,为榛相中。时榛乃作男装,故无多言,归而央求姑父,与之通信。
继而知此人名李亦非,家中本贫寒,蒙贵人提携,一时发迹,便来军中打磨心性。
榛闻之亦喜,二人交流不辍,旬余便生情愫。李家小儿起于毫末,哪识得女人滋味?一来二去,便气血上头,表白心意。榛固不能与之成婚,因招为门客,二人如胶似漆。
世事弄人,待得此二人正热恋之时,却得欧先来报,报曰:“明意欲组建生活会,令后妃百官齐聚一堂,此大好时机,不可错漏。”
榛乃推脱曰:“生活会乃唐明首创,必受监视,当另寻他法。吾已有妙计,只待欧先得空,便可发动。”
炮见回信,不以为意,自引一二从者往去。
所谓生活会者,有广开言路之意,故曰“畅所欲言”。初次置办,明令三品以上者皆须到场,以示场面浩大。
炮欣然入场,见席位众多,寻得小厮叫道:“吾乃葛炮!”
小厮对曰:“此处不设名牌,诸公随意而坐,以示自由平等之意。”
炮小有惊异,谓从者曰:“诺大场面,竟做如此安排,唐明真好手笔也。”
继而随意就座,亟待开会。顾见轿辇不断,后宫诸人朱颜粉面,煞是精美,炮暗暗观摩,慨叹榛氏强敌环伺。
未几,见有一小生,面色白净,仪表堂堂,立于大殿中央,笑曰:“谢诸公捧场,今日还望各位广开言路,多作议论,琢磨治国理政之道,为圣上分忧。”
言毕,立归而坐于唐明身侧,神态甚是恭敬。炮见而好奇,问旁人道:“此是何人?”
其人对曰:“此乃唐明之得意门生,曰胡高纨。明位高权重,诸事不宜亲为,便有此人。”
炮自觉昔日绩点斐然,品尚高洁,不知唐明缘何欲加害于己。其恩怨虽小,却害得二人形同陌路,一念及此,不由得心生感慨。
高纨言毕,便有人出声道:“诸公不言,或是不好为人先?无妨,则今日便由老夫先来说说练兵之道。”
兵者,国之重器也,如议论此事,亦不可谓不妥帖。只炮听那人声线,似有熟捻之意,心中正疑虑,一时不作发言。
继而其人复云:“兵法,易事也,今日便游戏一番罢。姑令尔携一万铁骑,三万刀盾,对敌两万轻骑,两万长枪,该做如何?”
见众人无有回应者,便道:“哪哪哪,汝且说说。”
便有一人起立,对答如流。
炮方大悟,此人乃兵部尚书仁浩,每逢字有不识,便以哪音替代之。彼时炮势弱,为其所欺侮,今日炮已然发迹,便要与之争锋。
炮乃起而言:“此计不佳!”
仁浩闻之,曰:“葛耀哪有何异议?”
炮益怒,叫道:“我便令那刀盾劈柴,铁骑打猎,自往氯翻敌军,好归来野炊!”
此言豪迈,仁浩一时不能反驳,惟尬笑,不复多言。
忽而后妃处有一人出言道:“说起野炊,则不得不提叫花鸡。此鸡有四种做法,不知诸公识得几种?”
炮闻而心喜,复听得百官大谈美食之事,知仁浩失势,乃斜睨之,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