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桓嫔妥当,榛、凌二人便欲设计宜妃,一时找寻破绽不得,榛曰:“我二人已然计穷,当谋求外援。夏倩贯微洞密,可暗中求助于她。如夏倩亦无所得,则必是宜妃洁身自好,只得寻他人立威。”
复曰:“既得位列四妃,又有几人干净?夏倩必能建功。”
密信写罢,便告宫中失窃,引夏倩来查。是日,帝后见夏倩身后有一女相随,且黑纱覆面,便问道:“此是何人?”
倩对曰:“此乃吾之助手,善查盗窃。”
帝后复问:“本宫见那助手波涛汹涌,冠绝后宫,不知可有入宫之意?”
倩摆手道:“不急不急,我二人正追寻某怪盗不得,且待日后再说罢。”
及入得榛婕妤宫中,那助手扯下黑纱,却是白丁。白丁取出胸前蜜瓜,自破开吃着,旁听三人商议大计。
议定旦日借故探查,白丁便道:“宫中童子鸡肉质鲜美,那日一别,甚是想念。今晚不妨再去偷取一只,自剖一半烤了,另一半献于欧先。”
白丁搬出欧先大义,榛不便阻拦,只夏倩巧笑道:“如此贪吃!我今日定要与你同去,省得留下破绽。”
是夜月明星稀,白、夏二人迷晕值夜太监,便潜入膳房。白丁自往鸡笼去了,夏倩见得桌上有食盒数个,便心生疑惑,往而探查。
却见食盒有大有小,花纹形制亦是不同。大者有二,华贵非凡;次者唯一,吹影镂尘;再次有二,精巧别致;最小有八,玲珑透漏。
夏倩四顾无人,便取那大盒启视之,见有凤爪酥鸭、熏肉香肠,复见炒菜数盆,似无异处。其下层为蒸包小笼、蛋饼甜糕,复有豆浆馄饨面各一碗。倩乃大悟,知为早点,启视其余食盒,心下了然。
待白丁杀生完毕,二人溜回宫内,倩将此事与榛说了,便问道:“如此食盒却是用来做甚呐?”
榛苦笑道:“帝后勤奋,效法前朝,每日五更便要在坤宁宫召集众人议事。议事完毕,方赐早膳。”
白丁方料理鸡毛,闻得此事,便道:“那今日娘娘可吃过鸡再去,此鸡生前抑郁,肉质酥嫩,正合炸制。”
榛复叹曰:“后妃殿中皆有小厨房,只帝后为彰显先苦后甜之意,五更前不许开火做饭,此鸡还先腌着罢。”
白丁记得上次做烧鸡,确是腌制了三个时辰,也算得歪打正着,便不复多言,应声而去。
却是夏倩窥得此间密幸,问道:“那食盒大小,便是依着名分来的么?娘娘且说说每日都是何人议事呐?”
榛道:“除却皇后,便是三妃,一婕妤,一贵嫔,九嫔。贵人及下如无要事,不得入宫。”
倩双目炯炯,闻言便夺门而出,只留言道:“且待佳音。”
是日议事,榛不知夏倩寻得线索如何,便按下不发,只暗暗观察众妃脸色。
明妃妆容精致,然双目迷离,想来是昨夜与面首嬉戏过晚。
宜妃略施淡妆,面色如常,想来是因贪睡而梳妆不勤。
端妃以手扶额,坐而小憩。婢女闻得皇后冷哼,轻摇端妃肩膀,便见其睁眼瞪视宫女,复含怒不言。
榛见皇后面露笑意,自暗暗有了计较。复听得皇后就桓嫔出逃一事,大谈刑法森严。
明妃白眼示人,偶露青眼,诗昭仪便出声捧哏一二;宜妃二人虽不发言,也各自强笑陪坐;唯有端妃与英修容窃窃私语,目中无人。
皇后言罢,冷眼打量端妃一番,便慢条斯理道:“榛妹妹近日回宫不久,不知住得还习惯否?”
榛巧笑对道:“劳娘娘费心了。能日日见到娘娘凤仪,便是不习惯也习惯了。”
后笑意盎然,娇声道:“习惯便好。若是不习惯了,还可再送出宫去。”
末句暗露寒意,榛观其神色,知是针对端妃,便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