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见过榛妃书信,便叫来谋士商议,问曰:“榛妃得以荣登妃位,只见明贵妃势大,数次挑战不成,因而密信问计。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丁出而拜曰:“某虽不知后宫规矩,然深知纵横之术。榛妃欲制霸后宫,与皇后早晚一战。榛明二妃相斗,纵使皇后不趁虚而入,复又惨胜之,以一妃之力,难成大计。可尝试结盟明妃,恰似昔日连吴抗曹之举。”
炮闻之,心道有理,便回信贺榛妃晋升,复依先前逻辑,一一陈述利害,末了道:“……如能修好,还当中止门派争斗,令江湖重归平静。”
榛妃见过书信,思虑一二,便遣宫女前往明妃处通报,欲设法冰释前嫌。食倾,宫女回报曰“明日午后,明妃邀小主往承乾宫说话。”
次日,榛妃依约而去,至前门,便隐隐听闻宫内有异响。自按下心绪,安步入殿,却见皇后坐于主位,而明贵妃及诗昭仪陪笑一旁。
榛心念电转,而自作福请皇后圣安。皇后见之,冷声道:“榛妃姚氏妖言惑众,荼毒六宫,今日本宫与明妃设鸿门宴,只待摔杯为号,便有三百刀斧手应声而出,将兀那毒妃就地正法!”
榛大惊,见皇后面容冷漠,明妃垂眸不言,心下已是大惊。复见凌眼色,便猝然发动。
只见凌修媛袖中滑出两柄短刀,护在榛妃身侧,而榛自摸出一节竹筒,冷冷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皇后可识得此物?”
诗昭仪见皇后眯眼不言,心知是不识,便出言解释道:“此乃军中之物,发烟火于长空,方圆千里皆可见之。如榛妃放出此物,今日之事恐难收场,还请娘娘三思。”
皇后大怒:“此乃逼宫!榛妃放肆!本宫见你聪明有趣,稍作玩笑耳,竟无礼至此!”
榛亦怒,不发于色,只道:“娘娘说笑了,臣妾亦是玩笑。”
皇后掷杯于地,喝问道:“承乾宫内并无刀斧手,汝且放出烟火,教本宫见识见识,是何人胆敢闯这宫门禁地?”
榛暗中调换烟火,放出葵花一朵。其与魔教众早有约定,如见黄葵,便议和明楼;如见夜鸦,便武力闯宫。皇后不见动静,不得发作,只拂袖而去。
忽而一声“且慢”,却是明妃所叫。见皇后回眸,明妃正色道:“皇后娘娘今日做个玩笑,却掷碎臣妾宫中瓷杯,还请赔偿一二。”
此杯非是寻常之物,乃是景德镇大师辛坝客系列之作。明妃遣散诸多面首,惟余最爱一人曰楼进。楼进跋涉数周,求得此杯,为明妃贺诞辰。明妃喜爱至极,日日捧用。今日皇后骤然来访,抢占主位,为之所信手掷碎。
皇后闻言不喜,然心知理亏,便问作价几何。明妃满腔怒火,却不可告人,只按原价道:“八百两。”
皇后不信,见榛、凌二人立于一旁,以凌修媛为宫女,差遣道:“天下竟有八百两的瓷杯?汝且去内务府调查一二。”
榛妃含怒道:“天下尚有十万两的烧卖!辛坝客乃是大师,一应造物皆是溢价,此事一查便知。”
皇后见凌修媛原地不动,只道是榛妃授意,冷笑数声便拂袖而去。
见皇后离去,明妃方幽幽道:“榛妹妹忽而向我示好,想来是要向皇后发难罢。”
榛妃见过此间变故,心下有了三分明白,便道:“正是如此。那皇后横行霸道,任性妄为,早该设计一番了。”
当日密谈一番,逾数周,榛妃便于合欢殿设集会,请明妃及诗昭仪、端妃及英修容、宜妃及纯充媛,复请德太妃及冷宫诸人,共商后宫大事。
皇后势大而独裁,目中无人,荼毒六宫,称“利维坦”,其余诸妃作“倒坦联盟”,而推举榛妃为盟主。
炮闻之,贺曰:“春秋诸王无不以联盟盟主为霸业大成,今日榛妃已然称霸后宫,真可喜可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