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吴国水上行宫
张齐欢每日三次为昏睡的皖曦把脉,调整服药的剂量,张齐欢就像一副人偶,没有表情的人偶,每天机械的看诊,没有情绪,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忧伤。
每日午时九华都是抱着昏睡的皖曦在庭院里坐坐,透透气,皖曦睡着没法吃药,九华就嘴对嘴的喂药,怕皖曦着凉,怕皖曦夜间醒来,怕皖曦不再醒来,这些日子九华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皖曦,为了皖曦衣带渐宽,人面消瘦。
萧云同青萍只能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着急。若是连张齐欢都治不了的人,那就只有到冥界找冥帝篡改命薄了,但是皖曦现在又是非人非妖非神的状态,眼下也找不到对的方子。
皖曦的梦
穿越云层深处,群山环绕、太阳第一缕光芒照射的地方就是云霄阁,它是九州一年中唯一有四个季节的地方,在不同的时节能够欣赏不同的美景,出了云霄阁九州年复一年一尘不变(少吴四季如春、太吴四季如秋、炎国四季如夏、雪国四季如冬)。
传言,云霄阁是上古之神的四大神兽栖息的地方,所以云霄阁仙气缭绕,历代云霄阁人遵循先辈的遗嘱守护着这片神奇的净土。云霄阁的族人世代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镇守云霄阁九层塔的是四位不知年岁的老头诺言、诺白、诺虚、诺空,而江涯是这四个老头的亲传弟子。
皖曦是被江涯带回云霄阁的,初入云霄阁的时候皖曦还是个孩子,但是亲眼见到自己的娘亲死在自己的眼前,皖曦来到云霄阁以后便几乎不言不语,整日望着天空。
皖曦同她的娘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江涯把皖曦视若己出,无微不至的给予皖曦亲人的爱,古月也是被江涯收养的,古月来了云霄阁以后,好像一切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古月喜欢研究各种珍奇的食物做法,每日三餐都是古月下厨,早饭的时候古月会盛两倍的饭量给皖曦,因为古月知道皖曦每日只是盘中餐;偶尔古月会跟皖曦抢肉吃,抢到肉了,还会做鬼脸故意激怒皖曦;有时候古月会故意让皖曦去捕鱼,然后在溪流里跟皖曦打水仗。
春天的时候古月会带着皖曦去山里打猎,皖曦第一次射箭是古月教的;秋天的时候古月会带皖曦一起动手做雪凝糕,古月说对着月亮吃雪凝糕就不会想亲人了;夏天的时候古月给皖曦做了秋千,古月说这样皖曦就不会怕热了;冬天的时候古月跟皖曦抢棉被,最后抢着抢着古月就变成人肉棉被了。
这样年复一年,皖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会笑了,话语也变多了,当然也多了很多主意捣蛋古月。江涯这寂寥的一生因为有了古月同皖曦的出现也变得多姿多彩了。云霄阁的族人都很羡慕江涯有这样可爱的两个孩子。
古月同皖曦再大一点的时候,江涯开始教他们一些云霄阁的秘法,一则是为了傍身,二则是这云霄阁九层塔的四个老头年岁已高,这云霄阁的秘法不能失传。
第一日教古月同皖曦的时候,皖曦扎了一日的马步,脚肿了,原本古月也不适应,但是古月还是托着疲惫的身子给皖曦涂药揉脚;第二日古月就生病了,皖曦忙上忙下的煎药,虽然笨拙但是古月却笑得很开心。
皖曦本来天性里带着倔强和要强,她不愿意拖累古月,江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所以江涯什么都懂,过了几日江涯决定把皖曦带入了云霄阁内,让四个老头亲自教导,而古月继续留在江涯的院子里由江涯继续教导。
皖曦害怕分别,走的那天很早就起身了,没有同古月和江涯告别。皖曦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时候古月悄悄的躲在窗户下,看着皖曦离开的背影,那是古月同皖曦的第一次分别,古月哭了。
按照云霄阁的祖训,进云霄阁者未修炼伏羲决至第五层不得出云霄九层塔,古月每日照常的休习法术,但是会很早起,多做五份早点,然后送到云霄阁的入口,偶尔会舍不得走就静静的站在云霄阁的入口呆呆的向上望着。
皖曦在每次吃完的盘子里都会画上各种图案的云朵,古月每日晚间来拿盘子的时候,看到皖曦的画都会开心的笑,这样的笑纯粹而灿烂。
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即使是寒冷的冬天,古月也一日没有落下皖曦的早餐,日子久了云霄阁那四个老头每日最期待的饭食就是古月送的早餐了。
皖曦在修炼这件事上倒是用了十分的力量,加上她骨骼清奇,是修炼术法的绝佳体格,那四个老头也老有欣慰,因为云霄阁的伏羲诀终于有传人了,这伏羲诀从来是传女不传男。但是同伏羲诀相生相克的就是江涯交给古月的轩辕诀。
皖曦同古月分开的第一年,皖曦已经修炼至第二层了,古月的轩辕诀同样也修至第二层,皖曦求了四个老头很久想见古月,那四个老头想着古月的厨艺不错,在中秋的时候终于同意让江涯带着古月进云霄阁,但是是在云霄阁的外院,古月知道了一大早又是杀鱼杀鸡的做了好些好吃的菜,还偷偷拜托了隔壁家的小红姐姐给皖曦做了一件过冬的棉袄,是青色的棉袄。
怎知饭菜是做好了,但是古月突然晕倒了,因为他修炼的轩辕诀的真气乱窜,由于是第二层到第三层的关键时刻,还好江涯立刻发现了,为古月调理了生之灵并且将乱窜的真气都排出体外了;只是古月没能见到皖曦,皖曦吃着古月亲手做的饭菜,泪眼朦胧,分开一年了,皖曦也会想念古月,只是那时的皖曦并不懂自己对古月是什么情愫。
又这样过了三年,皖曦偶尔会站在云霄阁的塔外偷偷望着古月来送早餐,偶尔会调皮的用真气投掷果子给古月,古月会假装被皖曦的真气打中,然后摔倒在地,每次皖曦都会被古月精湛的演技所骗。
年少的那时,皖曦同古月都是开心的,那种开心同两小无猜还略有不同,但是皖曦不懂。
九华望着昏睡的皖曦,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九华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