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剑拔弩张
张俊日夜兼程地跑回了京城，直奔家中，看到家门紧闭，张俊跃下马来，咚咚咚地砸门，“快开门！”
家丁急忙将门打开，看到张俊喜得眼泪流了出来，“少爷，你可回来了！”
张俊一边大步往院子里走，一边急切地问：“我娘怎么样了？”
家丁一边擦眼泪一边回答：“夫人病了，这几日都吃不下饭，也不许人请大夫瞧。”
张俊一阵心酸，愧疚极了，一路喊着“娘”跑进沈文茵的房间，看到沈文茵正挣扎着坐起来，急忙快走两步上前扶住，“娘，孩儿不孝！”
沈文茵擦去张俊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回来就好，别哭了，我和你爹都没有怪你。你快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去东宫求求太子把你爹放回来吧。”
张俊哽咽着说：“好。娘，你这病不看不行，爹回来看见你病倒了肯定会伤心。”
“我这病是心思郁结造成的，我吃点东西很快就会好的。你快去吧，莫要再耽搁了。”沈文茵推了推张俊。
张俊走出房间，匆匆沐浴之后，换了身朝服，直奔东宫而去。
太子李适早在张俊进城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心里欢喜之余还有些恼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伤了张俊。
张俊一进东宫，郭彬就迎了上来，“中郎跟我来，殿下等候多时了。”
张俊忐忑不安地跟着郭彬走进了书房，看到李适急忙跪了下来，“殿下，臣与巫女出逃皆臣之罪，与臣之父母无关。殿下要罚要杀，臣绝无怨言，还请殿下宽恩，放了臣的父亲。”
李适愣愣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张俊，觉得张俊这番话疏远了很多，再没有往日里两人相谈甚欢时的亲密。
张俊等了许久不闻李适出声，忍不住抬起头来，“殿下？”
李适柔声说：“起来吧。你父亲已经回家去了。”
张俊谢恩之后，站起身来，默默无言地看着太子。
李适看着窗外，冷冷地问：“巫女在哪儿？”
张俊：“臣与巫女是在边关分开的，臣也不知道巫女现在在何处。”
李适转过身看着张俊，“如果巫女要杀我，你会怎么做？”
张俊不假思索地说：“臣誓死护卫殿下安全。”
李适笑了笑，走到张俊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俊的脸，“既然如此，你以后就留在东宫伴我左右，护我周全。”
张俊抬眼看着李适眉眼间的笑意，“臣……臣想先回家一趟看望二老，向父亲母亲请罪。”
李适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说道：“好吧，晚膳前过来。”
张俊得令之后，谢了恩，大步流星地出了东宫。
李适目送着张俊欢欢喜喜地出了院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郭彬走了过来，“殿下，名单上的突厥内应已经全部逮捕。”
李适冷若冰霜地说：“让刑部的人先审再杀，估计也审不出来什么了，把这些人的头都挂在南城墙上。郭令公的勤王军几时能到？”
郭彬：“预计明晚就可到达。”
李适点了点头，“我进宫一趟，让厨房多准备些张俊平日里喜欢的吃食。”
柳林客栈，史云珠这一觉睡了三天。她悠悠醒转过来，摸了摸身边，“哥哥。”
丫鬟勾起床帐，“姑娘醒了吗？”
史云珠盯着丫鬟陌生的脸，看了看四周，“你是谁？我哥哥呢？”
丫鬟和颜悦色地说：“我奉命服侍姑娘，没有见过其他人。”
史云珠大惊，从床上一跃而起，将自己的包裹背在身上，四下寻找，哪里还有张俊的影子？她又惊又恐，心中的苦涩泛上来，忍不住呕了一口血出来。
店里所有的人都骇然地看着，丫鬟端了一杯水递给史云珠，“姑娘没事吧？”
史云珠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将杯子随手一丢，掐住了丫鬟的脖子，“我哥哥在哪儿？”
丫鬟面无血色地说：“我真没有见过你哥哥，自打我进了你屋里就没有见过其他人。”
史云珠：“谁让你服侍我的？”
丫鬟几乎要瘫软在地，“我家少爷说你是他兄弟的妹妹，让我好生服侍着。”
史云珠看着店里的人，冷冷地说：“今天我得不到哥哥的消息，就杀光这店里所有的人。”
掌柜的作揖道：“姑娘息怒，你哥哥有急事三天前就走了。”
史云珠脸色苍白，急切地问：“往哪里走了？”
掌柜指了指外面的大道，“往回走了。他家里像是出了事，走得很急！”
史云珠松开丫鬟的脖子，转身跑了出去，解开枣红马的缰绳，像一团火似的奔向自己来时的路。
阿史那设对公主失望透顶，决定拼死一搏，他召集将士们商量攻城的办法。
骨咄禄婆芙叹息道：“将军这点兵力成不了大事，听我老人家一句劝，留着这点火种等公主回来。”
阿史那设气急败坏地说：“婆婆，公主已经背弃了自己的族人，她丢下我们和张俊那小子跑了，我们还等什么！”
骨咄禄婆芙：“将军信我，公主会回来的。咱们的内应出了问题，全部失联了。我想他们一定是被抓了，这个时候我们保命要紧，不要自投罗网。”
阿史那设气得团团转，“婆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做缩头乌龟。”
骨咄禄婆芙见劝阻无效，无可奈何地走出了议事厅。
阿史那设将作战计划部署下去，准备夜深时突袭。他也知道此战胜算不大，但那种宁可自寻死路也要打一仗的念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夜幕降临时，失踪多日的史云珠突然回到了族人聚集的地方。所有族人都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公主，谁都不说话。
史云珠看了一眼像是要把她吞吃了的阿史那设，冷冷地说：“我回来和将军并肩作战。”
阿史那设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夜深时突袭，公主准备一下吧。”
史云珠看着阿史那设走出了房间，对阿依努尔说：“你去给我拿些饭菜来，我饿坏了。”
阿依努尔欢喜地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