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相见
张泽铭自从在陕州城站稳脚跟后,一直暗中搜寻沈文茵三人的下落,可是这三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音讯。派出去打探的人顺着当年的那条大路,把附近的城市和乡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一日,张泽铭手下的一个谋士司马长风兴冲冲地走进府衙,“大人大喜啊!”
张泽铭冷脸看着这个喜欢给人做媒的谋士,“喜从何来?”
司马长风从衣袖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宣纸,“大人请看!”
张泽铭反复看着宣纸上的一首诗,“绝世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司马长风看着用心揣摩诗句的张泽铭,轻声问道:“大人,诗中描绘的可是你要寻找之人?”
“此诗从何处得来?作诗者是谁?他一定见过诗中所写之人!”
“作诗之人是当今世上很有名的一位诗人杜甫,杜子美,现在客居秦州。”
张泽铭抬脚就往府衙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备马!陕州之事暂有长风兄和霁云兄协同处理。燕山你同我一起前往秦州。”
司马长风看着张泽铭带着几个护卫,快马加鞭,绝尘而去,笑的一脸灿烂。
秦州之行非常顺利,张泽铭与杜甫一番交谈之后,确定了沈文茵三人所处的位置,道谢之后,立即骑马往山中赶。走到山脚下,张泽铭吩咐两名护卫去买辆马车在山脚下等着,然后把马留给其他护卫看守,只带着寒燕山一人登山。
此时,沈文茵三人也正在屋里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陕州,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碧云:“小姐,泽铭哥真行!这下我们回去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沈文茵手下不停心中欢喜,笑着点了点头。
郭大娘:“小姐,回去住我家吧?”
碧云:“婆婆,你应该住我们家,我和小姐从小长大的家。小姐,你说现在沈府应该没有人住吧?”
沈文茵:“应该没有人愿意住在那里,在别人眼里,沈府或许不吉利。”
“汪汪汪……”外面突然传来了小黑狗充满威胁的狂吠声,碧云跑出去一看,兴奋地大喊:“泽铭哥!小姐,是泽铭哥来了。”
张泽铭站在院中看着碧云笑。沈文茵急忙走出来,看着一身官服,腰佩长剑的张泽铭,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站在那里。
张泽铭自从看见沈文茵那一刻,眼睛就特别明亮,低声说:“文茵姐,你让我找的好苦。”
沈文茵闻言眼含热泪,忙用手帕捂住了眼睛,强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热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张泽铭拿出杜甫的那首诗,沈文茵看着笑了,“幸亏遇到了他,我们才知道陕州的情况,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呢。”
“那我来的不是正好吗?”
沈文茵看着张泽铭含笑的眼睛,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只要身边有张泽铭,她就觉得很安全,什么也不怕。
三个女人收拾好了一切,看着生活了四年的安园,感慨万千。这里的一草一木见证了三个女人的坚强与无奈,目睹了三个女人所有的开心和烦恼。
下了山,三个女人坐进了马车里,张泽铭亲自赶车,就像四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泽铭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她们三人远离了危机重重的陕州城。四年后,同样是张泽铭将她们三人接回了如今和平安稳的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