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学医
晚饭后，沈文茵哄睡了两个孩子，回到自己房间拿起了厚厚的医书，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页又一页。
张泽铭洗漱好之后躺在床上，看着烛光下爱妻俯首书卷的身影，心里涌起一种落寞，他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问：“娘子是想学习医术吗？”
沈文茵正沉醉于书中，浑然不觉，脑海里正在快速记诵着书上的内容。
张泽铭不甘心受冷落，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沈文茵身边，猛地把爱妻抱了起来，“该睡觉了！明日再看！”
沈文茵轻轻捶了一下张泽铭的胸膛，娇嗔道：“你吓死我了。白天哪有时间啊？敏儿现在正是淘气的时候。”
张泽铭把妻子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你是真心喜欢医术，还是爱屋及乌？”
“嗯？什么意思？”
张泽铭端详着妻子迷糊的小脸，不好意思地笑了，“没什么。你是真心想学医吗？”
沈文茵依偎在张泽铭的怀里，“是啊，我从小就觉得能妙手回春的大夫特别了不起。”
“要不，我帮你请一个老师，你跟着老师学，总比自己瞎琢磨学得好。”
“真的吗？郎君要请谁？”
“匡济团里有位兄弟，绰号是‘不死不救赛华佗’，真名叫张吉。听说他医术很高明，能起死回生，专治快要死的人。”
沈文茵抬起头，眼睛格外明亮地盯着张泽铭，“真有这样厉害的大夫？”
张泽铭笑了，抚摸着爱妻柔软的黑发，“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人都是寒燕山和裴文找来的。你要想弄清楚可以问裴文。”
沈文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柔情似水地亲了亲张泽铭的嘴唇，“郎君你对我真好！”
张泽铭笑着把爱妻搂进怀里，状似无意地问：“你呢？你现在还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沈文茵用力抱紧张泽铭，“当然了。准确地说是比以前更爱你了。以前，我是喜欢你，你是我朝思暮想的情郎。现在，你是我相濡以沫、携手白头的亲人。你不知道，你在远方打仗的时候，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后来我就设了个佛堂，每天晚上等孩子们睡着了以后，我都要去佛堂里跪一会儿为你祈福。我开积善堂的初衷也是因为想要为你积福。那个时候，为了让神佛保佑你平安归来，我真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好在你终于平安回到了我的身边。那天，看到你好好地走到我的面前，我真是……那一刻的幸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张泽铭很少听见沈文茵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一直以为夫妻之间心意相通，把人放在心上，去做事就好了，没必要说那些肉麻的话。可是现在听着爱妻回忆往事，心里也跟着热起来，心疼起来。
沈文茵很难遇见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裴文，便把打听“不死不救赛华佗”张吉的事情交给了碧云。碧云欣然应允。主仆两人很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府里，但是碧云每天要去苗记卖货，总是行色匆匆。
沈文茵看着碧云日渐丰韵的脸庞，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有喜了？”
碧云脸上顷刻绯红一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真的啊，太好了！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
“以后吃饭不要随便对付了，每天让厨房给你熬碗鸡汤喝……”
“小姐，不用麻烦了。”
“这事情你听我的，马虎不得。”
……
沈文茵和碧云聊了会儿天，悄悄告诉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然后心情很好地开始自学医书。
张泽铭走进府衙，看到司马长风正悠哉乐哉地坐着喝茶，“长风兄好自在啊！”
“那是因为有大人坐镇陕州啊。我也是浮生偷得半日闲。你不在的时候可把我累死了。”
“长风兄见多识广，认不认识哪位女名医？”
“大人要找女名医做什么？积善堂的余清风看病不是很好嘛？”
“我娘子她喜欢医术，自己在家看医术。我觉得找一个女名医指导着，或许能进步快些。”
“令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女名医？男的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有女名医更好。”
司马长风看着张泽铭会心一笑，沉思了一会儿，“当今世上最有名的女名医应该是孙芝兰。据传她是孙思邈的医学传人。”
“那孙芝兰现在在哪儿呢？”
“据说隐居在终南山，不知道消息可不可靠。而且隐逸之人多不愿意入世，怕是请不来。”
张泽铭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此事难办，“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司马长风摇了摇头，“我为大人留意着，如果有合适的人，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大人。”
“那就有劳长风兄了！多谢！”
此后多日，沈文茵都沉浸在自学医书中不能自拔，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余清风。余清风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每次都能把复杂的医学知识庖丁解牛、举一反三地讲给沈文茵听。沈文茵每次听余清风讲完，都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