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里应外合
沈勇和张吉接受了寒燕山和裴文的命令,假扮成难民顺利潜伏进了史朝义的军队中。
史朝义率部从范阳长途跋涉、日夜兼程赶到洛阳时已经是深夜,随行将士都累得筋疲力尽。史朝义命令部队休整,好酒好肉地犒劳部下。他自己吃过饭后,不敢怠慢,匆匆回房给他的父亲,也就是他口中的圣人史思明写信。
将士们酒酣耳热、大快朵颐之后,睡意袭来,躺倒一片。连日来马不停蹄地行军,铁打的人也抗不住啊。现在终于赶到了洛阳,到了自己的地盘,史朝义的护卫们从上到下都放松了警惕,昏昏欲睡。
潜伏在屋顶的寒燕山冲裴文点了点头。裴文学了几声鸟叫,躺倒在地的沈勇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推了推身边的张吉。张吉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假装醉酒,跑到一棵大树下呕吐不止。
寒燕山和裴文看到张吉伸手指了指东边的一个房间,两人了然一笑,身轻如燕地落到了史朝义的房顶上。寒燕山轻轻揭开一块瓦片,看到史朝义合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睡的正香。寒燕山和裴文纵身跃下,闪进屋里。
寒燕山看着熟睡中的史朝义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一剑刺了下去。史朝义睡梦中也是警醒的,意识尚未完全苏醒,已经训练有素地在床上滚了一下,翻身而起。寒燕山欺身而上,史朝义大喊:“来人啊!有刺客!”裴文将烛火扔到了史朝义的床上,呼啦啦床上的罗帐烧了起来。史朝义左躲右闪地想要逃出门去,裴文一剑刺中了史朝义的胸膛。看见史朝义仰面倒在地上,张吉和沈勇冲了进来,“大胆刺客!哪里跑?拿命来!”寒燕山和裴文趁机溜出了门,飞身跃上了屋顶。
史朝义的侍卫长想要带人去追。沈勇大喊:“大人,你醒醒!”侍卫长赶紧跑进屋里,将史朝义扶了起来,“快叫大夫来!”大夫很快就跑了进来,哆哆嗦嗦的给史朝义止血。其他人已经将火扑灭,侍卫长看着被烧坏的床,俯身下去,凑到史朝义的耳边说:“大人,这间房子不能住了,我带你去隔壁房间。”
两个护卫抬来担架,将史朝义抬到了隔壁房间的大床上。大夫跟了进来,接着为史朝义诊治。
侍卫长看着大夫额头上的汗珠,不耐烦地问:“大人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大夫战战兢兢地回答:“刺客一剑刺中了大人的胸膛,好在没有伤及心脏。不过这一剑刺的比较深,大人刚才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那大人何时能够醒来?”
大夫哆哆嗦嗦地说:“这……属下无能,难以判断。”
侍卫长看着昏迷不醒的史朝义急得直转圈,看着门口的护卫喊:“去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大夫?都叫过来!”
很快洛阳城里的大夫都被从睡梦中叫醒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被士兵们驱赶进了史朝义的房间,胆战心惊地为史朝义诊断。从深夜一直到天明,大夫们都没有拿出来一个具体的方案。侍卫长气得火冒三丈,呵斥道:“你们这些脓包!无用的蠢货!大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赔命!”
张吉缓缓走到门口,双手抱拳,朗声道:“大人,属下自幼学习医术,精通医道。不知道可否能为大人诊治?”
“快进来!怎么不早说?!”
“大人,属下是怕自己学医不精……”
“别废话了!快点!”
侍卫长火烧火燎地把张吉推到了史朝义的床前。张吉认真为史朝义把了一下脉,又察看了一下史朝义的伤口。
“大人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伤口不易愈合。属下为大人开几副药,保证大人服药之后就能很快苏醒过来。”
“好好好!快去开药!”
张吉开好了药单,给史朝义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药很快就熬好了,张吉小心翼翼地喂史朝义喝下了药。一碗药下去,史朝义悠悠醒转过来。侍卫长大喜,骂骂咧咧地把一屋子里的医生都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张吉。
张吉看着史朝义毕恭毕敬地说:“大人失血过多,刚醒来身体虚弱得很,需要卧床调养几日,之后便可无碍了。”
史朝义默默点了点头,看着走进来的侍卫长。侍卫长双手抱拳,跪在了地上,“大人,属下无能,看护不力,请大人责罚!”
史朝义有气无力地说:“罢了。起来吧!给圣人写封信,禀报我遇刺受伤的事情。”
侍卫长站起来,领命出去了。
史朝义看着面孔陌生的张吉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属下张吉,是和沈勇一起投靠大人麾下的难民。”
史朝义轻轻点了点头,“是你救了我?”
“是的大人,属下自幼学习医术,精通医道。”
史朝义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张吉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他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树下的沈勇,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笑了笑,“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