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家常
沈文茵每日里苦读医书，隔三差五地去积善堂和余清风探讨病情，看余清风给人诊治，在医学方面进步明显。这一日余清风又给了沈文茵几本关于药理的书，让她拿回去看。
沈文茵喜滋滋地拿着书回到家中，迎面看到张俊和张敏两人一身都跟泥猴似的，气得变了脸色，作势要打张俊。张俊一看娘亲扬起的手掌，拔腿就跑。
张泽铭回到家中时刚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沈文茵追着嬉皮笑脸的张俊转圈圈，张敏在一旁拍着小手咯咯地笑。
张泽铭怒喝一声：“张俊！”
张俊如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瞬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沈文茵气喘吁吁地走过去，用力打了一下儿子的屁股，气急败坏地问：“还跑不跑了？”
“俊儿错了。娘亲不要生气了。”
张泽铭走过来，“张俊，从明天开始，你要进学堂跟着先生读书了。不准再像个野孩子一样到处淘气！”
张俊低垂着头，小声说：“我知道了，爹爹。”
沈文茵看见站在一旁正幸灾乐祸的女儿，忙牵起张敏的手去给她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张敏兔死狐悲地感受到了妈妈的怒气，自己乖乖地吃着晚饭。张俊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背着书包去学堂读书了，顿时无精打采起来，饭也不好好吃。
张泽铭看着儿子，一本正经地说：“学堂里的王先生学识渊博，你去了之后，切不可玩性不改，肆意打闹。课堂上要认真听讲，力求上进！每天下学之后，要把一天中所学的知识讲给妈妈听。记住了吗？”
“记住了，爹爹！”
“声音比蚊子唱的都小，大声点！”
张俊气沉丹田，声嘶力竭地喊道：“记住了爹爹！”
沈文茵和张敏被吓了一跳，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俊。
张俊飞快地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爹爹、娘亲，孩儿吃饱饭了，要去睡觉了。”
张泽铭面沉似水地嗯了一声，看着张俊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间。
“郎君，俊儿才四岁，进学堂是不是早了点？”
“你心疼了？让他早日进学堂跟着先生学规矩比在家里调皮捣蛋强。你没有发觉他现在顽劣成性吗？我不能整日待在家里，你现在又镇不住他，仆人们只有被他捉弄的份。他这样下去会把敏儿也带坏的。”
沈文茵看着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敏儿，你是个女孩子，不能像哥哥那样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女儿家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知道吗？”
“敏儿知道。敏儿以后都会干干净净的，绝不会像哥哥那样脏兮兮的，丑死了！”
沈文茵欣慰地点了点头，给女儿碗里夹了筷菜，“嗯，敏儿真乖。”
张泽铭看着女儿狡黠的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嘴巧心活，鬼点子太多，像谁啊？”他看了看文雅娴静的妻子，想起沈文茵小时候乖乖女的样子，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郎君，笑什么？”
“我想起了你小时候美的不可方物，像个瓷娃娃的样子。你现在胆子好像大多了。”
“嗯，幽居山中的那段岁月里练出来了。敏儿胆子倒是不小。这俩孩子都像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
张泽铭神色几变，揣摩不出妻子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自我安慰着说：“小孩子小时候淘气点，长大了有本事。”
沈文茵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张泽铭松了一口气，暗自偷笑。
吃完饭，敏儿跟着丫鬟玉儿睡觉去了。
沈文茵拿出医书坐在烛光下认真地看。
张泽铭走过来，拿起书随意地翻了翻，“我听长风兄说当今世上医术最高明的女神医是孙芝兰。她是孙思邈的传人。她那里肯定有很多极有价值的医书。”
沈文茵被张泽铭的话吸引住了，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张泽铭，“郎君，那司马大人有没有说孙芝兰现在人在哪里啊？”
“据说是在终南山隐居。你想去见她吗？”
沈文茵沉思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刚入门，学的尚浅。我先自学着，等战争结束了，我再去找她。”
张泽铭点了点头，“也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沈文茵眉目含情，看着张泽铭重重点了点头。
张泽铭抚摸着沈文茵的头发，低头亲了一下爱妻的额头，“那我先睡了。你不要看得太晚。”
夜色朦胧，月光如练，清风徐来，花香阵阵。烛光下，美人静坐夜读，眉头微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