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雄心壮志
张泽铭和沈文茵归来，合家团圆，皆大欢喜。两人出这一趟远门，虽然诸事顺遂，心情愉快，但是来往路途中的颠簸还是劳神费力得很，沈文茵连着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张泽铭和裴文开始在军中挑选合适的人来做驯马师，亲自传授驯马技术，日复一日，成效显著。
一天，陕州城内的几个重要人物来到马场，看着马儿们安静地站在槽头前吃草，不由得满心喜悦。
司马长风：“咱们陕州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战马了，大人这次真是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
张泽铭：“哈哈哈……主要是我家夫人的功劳。我和裴文走这一趟也就是学了个驯马术，把马匹赶了回来。”
司马长风：“夫人真是奇女子也！如今夫人和拔耶古量成了朋友，以后我们想要战马就方便多了。”
几个人颇有同感地哈哈大笑。
南霁云看着张泽铭缓缓地说：“燕山前日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了郭令公的难处。郭令公那里也急需战马，等着朝廷调拨。”
张泽铭：“朝廷手里的那批战马是香饽饽，那么多人虎视眈眈。郭令公素来不喜欢争抢，宦官又爱在里面搅局，哪里能轮得到他？不如我回家和夫人商量一下，再走一趟回纥弄批战马来送给郭令公。”
司马长风：“你这是想要把家底掏空啊？千万莫要竭泽而渔，杀鸡取卵。”
张泽铭也犹豫了，“也是，夫人京城里的铺子上次战乱赔了不少。这次运回来的马匹又基本上把陕州铺子里挣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些败家丘八又是只会花不会挣的主，想想就汗颜。”
其他几个人苦笑着点了点头，都不言语了。
沈文茵多日不曾了解店铺里的情况，心里面有些不踏实。她一闲下来便先去了本地的四家铺子里视察。
苗掌柜自从住进了张府，就把店铺里的所有生意全交给了沈文茵打理。他已经无心无力去料理那一摊子事情了，就喜欢每天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逗逗孩子，和两位老太太聊聊天，颐养天年。
沈文茵去了自己的四家店铺，挨个听了掌柜们的介绍，看了看各店的账簿，都令人不是很满意，就提了些建议。她知道因为京城的三家店铺没有赚到钱，所以陕州这边的掌柜和伙计们都觉得自己干得不错，有些懈怠。沈文茵知道现在就是说了他们的不是，他们也是阳奉阴违，未必心服口服，只得隐忍不发。
沈文茵满肚子郁闷地回到家中，看到张泽铭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顾不得再想自己店里的糟心事，关切地问张泽铭：“郎君为何愁眉苦脸的？”
张泽铭：“我想送给郭令公一批战马，可是我没有银子。”
沈文茵：“我这里倒是可以周转出一些银子来。不过战马贵重，需要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富之家能送得起的。郎君，我知道你敬重郭令公，想要为他分忧。但是你送一批战马给他，其实帮不了他多少，搞不好反而把我们自己也搭了进去。”
张泽铭：“那以娘子之见，我该怎么办？”
沈文茵：“不如送给他一个牧场，有源源不断的战马，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去取。”
张泽铭一下子睁圆了眼睛，“娘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沈文茵：“如果只是想想的确有些像玩笑。如果郎君真的想要这样一个牧场，我觉得我费点心力还是可以拿到的。”
张泽铭：“草原牧场基本上都被回纥和吐蕃占领了，你上哪儿去找牧场？”
沈文茵：“回纥和吐蕃比我们更加懂马也更加爱马，我们没必要抢他们的牧场，只要他们能为我们所用，不就等于在替我们养马吗？”
张泽铭拧眉看着一脸狡黠的沈文茵，“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吐蕃就不说了。回纥虽然平叛的时候帮助过我们，但那也都是为了利益。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们怎么可能替我们养马？”
沈文茵不急不慌地说：“郎君不要想那么多，简单地想一想他们养马是为了什么？”
张泽铭：“养家糊口啊。”
沈文茵：“对啊，既然是养家糊口那就是只认银子了。”
张泽铭：“这不又绕回来了。我没银子啊！”
沈文茵不再兜圈子，笑着说：“郎君莫急，我卖马，谁给我银子我卖给谁。谁给的多我卖给谁。”
张泽铭：“你的意思是说卖给所有出得起银子的人？”
沈文茵点了点头，“我是牧场和马场的桥梁，要买马只能从我手里买。对于那些像郭令公一样心怀社稷和苍生之人，我可以送马给他们。对于那些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之人，我就高价售马。另外，我还要顺便赠送驯马师。所有的驯马师都要像曾经匡济团的兄弟一样光明磊落。你说我们如果把这些人送到军中去，让他们做朝廷的眼线，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安禄山、史思明那样祸乱天下之人。”
张泽铭：“夫人这一想法的确妙得很，只怕执行起来不容易。”
沈文茵：“容易走的路都是千万人走过的路。我们要想走出一条新路就得披荆斩棘，流汗流血。”
张泽铭：“娘子莫不是心中已经有了筹谋？”
沈文茵叹了口气，“一步一步来吧，急也没用。我今天去铺子里看了一下账簿，不是太满意。明天我想去京城看一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张泽铭为难地说：“去京城的话，我怕是不方便陪伴娘子，只能让裴文护送你前往。”
沈文茵拉着张泽铭的手说：“郎君放心，陕州到京城我们已经来往多次了，有裴大哥护送我就可以了。”
翌日清晨，沈文茵在裴文的护送下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