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着江西窗跑出了小区,众人才反应过来,搬起仪器就开始追赶。帽檐巧妙的遮住了他的样子,她不知道来人是谁。直到那个人回过头对自己挤眉弄眼,坏笑的嘴角上扬,丝毫没有平日的温文尔雅。
“秦朗?怎么是你。”江西窗惊讶的喊出声,明显没有想到是他。
秦朗微蹙,不高兴江西窗严重的失望,猛地把江西窗拉近一辆车子里,迅速的跑到驾驶座坐下,把帽子一丢,顺手把江西窗拉近怀里,她的脑袋被放置在胸膛里。彼此的呼吸声在车内交融汇聚,一大群的脚步声响起,越过他的车子,没把眼光落在这里。秦朗从倒后镜里看着一群记者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远,终于深深的吁了口气,按下电子控,车窗慢慢降了下来,他没有放开江西窗,以一种极其夸张又神奇的姿势探出头看。两个人凑得很近,他身上还带着寒冷的气息,以这种暧昧似紧紧环抱的姿态,江西窗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左边是他的腰腹,只得定定的坐着。好在秦朗很快就把身子收了回来,江西窗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秦朗这时才发现她穿得很单薄,脚上也是家居鞋。他解开西服的外套,伸长手臂披到了她的肩上,手指不小心触上她圆润的耳垂,不禁一滞。她就如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宽大的西服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小,他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刚下飞机,一看到报纸就马不停蹄的飞过来了,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件事是公司内部的人做的,可我猜不出是谁。总觉得很恐怖,平日里跟你说说笑笑的人,在背后捅你一刀。”
“回公司后我会帮你查清楚真相,倒是你,早上的温度还是很低的,穿那么少出来干什么?”
“我……”江西窗刚想说话,双眼不自觉瞥向车窗外,隔着一条马路的对街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里,露出一双布满阴鹜,迸发着蓄势待发的火山,只等一个崩裂声,怒吼的火焰就此爆发。他缓缓的合上车窗,扬长而去。
“怎么了?”
“秦朗,我看到方靛了,我跑下来他走了。可是刚刚他就在对面看着我们,他的眼神好恐怖,我好像…好像不认识他了。”
方靛的车子滑过了商业区,菜市场,一个场景接着一个场景变幻,车水马龙,早起的老人、夫妇在绿荫道上竞走。昨晚就等在小区里,他倚着车门吸烟,瞥见梁祈的车开了进来,气匆匆的走了上去,他望着那盏亮起的灯,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也嫉妒那个人能自由的出入她的屋子。梁祈走后一晚上他都在想该找什么借口上去坐坐,这些年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破那些尴尬跟陌生,踌躇着竟天亮了。看到她出现在窗边,她的喜悦自己不会看错,可是他突然失了勇气面对她,车子开出一条街后骤然停了下来,坐在车子里心里建设了好一番,才决定要好好问清楚,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总得有个人主动。
这个想法还没动作,就看见秦朗拉着她跑着,她的脸上还带着十七岁时跟自己玩捉迷藏的笑,露出一排牙齿,颧骨都凸起来。每当她这么笑的时候代表她真的很快乐。是因为那个人是秦朗吗?所以她由着他粗鲁的拥抱,允许他给她披衣服,一颦一笑,举手抬足间没有一丁点不情愿。
换成自己,她一定想了千万种办法甩开自己的手,阻碍自己的脚步。为什么自信的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还有一席之地?为什么看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放下工作大老远的跑来?为什么竟在奢望没有退路也好失望也好绝望也好,见她一面都好?
爱情里不知进退无可自拔,实在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我终于明白,生命中有很多变故,地球升温、环境污染、交通事故……这些都可以靠采取措施防护,可有一样变故却用所有东西都换不回来,那就是我爱的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