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这几年业绩平平,梁祈得手后摆明失去了狩猎的兴趣,遣散了大量员工,也焦灼的找着其他买家,不久后得知一个外企低价收购了申天,他暗地里找到这家企业的董事长,好说歹说才劝服华侨松口,付了以高出一百万的价格重新买了回来。
这时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以外的一份报告,江申越看越心惊,天文数字是他这辈子倾家荡产都无法填补的。原本暗自得意信心满倍的他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脑门爬着一层层的冷汗。梁祈一身白色西服衬得整个人挺拔俊朗,他颇有深意看着脸色惊变的两人,微微勾起唇角,莫名的让他们心里一颤,似有天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果然十分钟后办公室里涌进了两个警察,冷冷的询问“你们中间谁是江申?”江申还未从财务报告这个事件里走出来,只得茫然的站起身,其中一个警察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亮出手里的警察证件,义正言辞开口“江申,有人举报说你涉嫌逃税,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他未反应过来,另外一个警察就急忙过来捉他的手,唯恐他下一秒逃脱一样。他愤怒得盯着几步远的梁祈,那个人慵懒的站在那里,就如丝毫跟他毫无关系。噙着笑意的眼睛灿烂如星眸,怎么遮掩都盖不住。他拨开两个警察,似恐惧似愤恨似崩溃的抓起梁祈胸前的衬衫“是你做的?”
“没错。”
“那间外企跟你是同伙?假装收购了申天,假装迫不得已卖回给我?”
“就是这样。”
“梁祈,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陷害我!”
“陷害,呵,你有证据吗?申天现在也不是我做主,老板可是你,你的公司逃税,关我什么事呢,别血口喷人。”梁祈像听到一个十分好笑的段子,笑得如花一般美丽。他倾身向前,贴着江申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慢吞吞说道“怎么样?绝望吗?你利用不知情的西窗,在把她赶出门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她帮你,她是傻瓜,我梁祈可不是。你害死我姐,差点毁掉西窗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你知道吗?当初我也是这种心情,西窗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恨不得杀了你。我告诉你,不够,还不够,很快你老婆欠下的高利债也会追上门。不用怀疑,这次可不是我做的,而是她为了帮你夺回公司才出此下策。痛不欲生吗?崩溃无望吗?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申的胸口加重的沉重心口绞痛,激动憎恨令脑门生了一层汗,他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抡起拳头想挥上梁祈,还未动作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两眼一闭就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梁祈正准备挡住的手还保持着上扬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江申经受不住刺激倒在面前,助理从惊人的变故里醒了过来,摸出手机迅速的按着号码“喂,120吗?这里是环道路申天公司,有个人晕倒在地上了,对,受了刺激,请快派救护车过来。”
梁祈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言语,战争刚开始,敌人就弱不禁风的倒下了,隔着透明玻璃的员工看到这一幕,鸡飞狗跳也不为过。没有人敢进来请他出去,良久,有人推开了他,有救护人员推着车匆匆忙忙停下,几个人帮着把江申抬上了推车。一个惊天动地的闹剧,而当事人在全部人走后还呆愣的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过。
没错,他是恨江申。从一开始,他就设计了这个局,请君入瓮。这些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心狠手辣不是为利益,而是为报仇,江申欠了两个人,如今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已经疯了,他有资格质问吗?想死吗?有这么容易吗?想都别想!就算死了,他梁祈会从地狱里把江申抓回来,不让他亲口承认错误想死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
连着几天,下了几场及时雨,浇灌了暑气跟蒸笼般的天气,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新味道,迎着风侵入脾肺,心旷神怡。这时雨停了,天的那边架起了移到彩虹,知了恢复在树上慵懒的鸣唱有关夏天的歌曲,方靛跟齐于岩坐在树荫下,偶尔有几滴顺入脖颈里,两人都是一震望着彼此嘲讽。
很诡异的是,这两个原本水火不容见着就想打上一架的人,这些天却形成了一个默契,这个默契便是在远处荡着秋千的两个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此时却像两个调皮的小孩一样荡着秋千,或许说她们跟小孩无异。方靛每个星期都会带着江西窗来看黄芩,可能是惺惺相惜亦或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向来对陌生人抗拒的江西窗对黄芩表现出了极大的亲近,两个人碰在一起不会吵架不会发病更不会伤害彼此,就跟相交多年的好友一样感情深厚。
方靛摇着一把扇子,悠哉游哉的模样颇有济公云淡风轻的痞子样,齐于岩当然不会错过打击报复的机会,假装不在意的飘来一句“骚包就是骚包,摇个扇子都这么****。”
那厮淡定一笑,别具心意的凑前,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项链,三个戒指,金灿灿的皮带,紧身裤,你看看你的装扮,简直就是骚包中的极品,小生怎能班门弄斧呢。”
齐于岩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不就是爱亮晶晶的首饰嘛,竟成了他屡次嘲笑自己的笑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齐于岩只得把不满吞进肚子里,方靛瞧着他吃瘪的孩子样,细碎的笑声传来表示心情极好。
“啊……”江西窗不知怎么掉了下来,双手惯性支撑身子,掌心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方靛这时褪了笑意,跑到她面前,“怎么了?痛不痛?”他小心的拿起她的手,手掌里都是尖细的小沙子,擦破了皮还在流血,黄芩委屈的腻在后来的齐于岩怀里小声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自己掉下来的。”双目沾染上湿意,齐于岩只得温柔的哄着她。
方靛无暇关注旁人,关切的望着咬着牙齿不哭出来的江西窗,柔声问道“痛吗?还有哪里痛?告诉我好不好?”纸巾不小心稍用了点力,江西窗吃痛的呼出声,双眼水润的指着自己的膝盖,含糊不清回答“痛…痛…脚…”他提起她的裤脚,避开了可能触碰到伤势的可能,膝盖处一片青紫,右腿的膝盖也擦破了皮,俯身朝上面轻轻的吹了几口气,温热的痒痒的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脚,方靛早已抬头看到她的小动作笑得绚丽夺人。
“吹吹就不痛了,你看,是不是不痛了。”江西窗怔怔的望着那双眼,也似乎忘记了疼痛,点了点头。齐于岩早就看不过去,捂住黄芩的眼睛骂骂嗲嗲“这大白天的调情,方靛你这老狐狸,就会趁着小窗子生病趁火打劫,真肉麻,芩儿,我们别看他无视他。”
方靛难得好心情的没有据理相争,避开江西窗的手掌的伤势,拉着她的手肘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肩膀,左腿使力站了起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口袋里吵闹的手机打算了,他用眼睛示意齐于岩帮他把手机拿出来,齐于岩只得挪到他们身边,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按下接通键,把手机贴到方靛耳边。
“儿子,你快回家啊。”方母紧张惊慌的情绪在声音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一滞,转而安慰。“妈,你别慌,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姨夫住院了,警察就等在医院里,一到他完全好过来就要抓他去坐牢了。你小姨来求你爸想办法,可你爸哪有办法,现在她拿着刀子威胁我们不帮她就自杀,小紫已经被她划了一刀了,你快回来阻止她啊。妈妈快吓死了。”
“妈,妈,你听我说,先稳住小姨,就说你们愿意帮助她。我马上回家,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