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一大永恆主題是回家。這樣來說,神已經回到了他溫馨可愛的家,在喝熱咖啡了,而人還在冰凍泥濘裡面探索。即使這樣,人生也應該具有音樂般的質感,而就目前來看,我們只是在肆意的喊叫。
父輩的旗幟已倒下,而我們既無高遠的志向,也不想同世界訴說不變的志願。我們活在夢中之夢,我們是影中之影,我們是孤獨的時間之流的守望者。
從來沒有什麼不朽,時間也許不早,而你像不知道。緣生緣起,緣盡緣滅,只願與有情人做快樂事。做個假先知,太複雜的事我不想去知,也不需講給我知道,世間有太多事情發生。
每個靈魂都可以仰望天堂。無論是富是貧,是劫是緣,只要你抬起頭,天堂就在那裡。再黑的夜,也會有天亮的時候。就像星兒的璀璨閃耀無法阻擋太陽神的耀目榮光。
一切小的便是好的,大的則是醜的惡的。如巴黎的小情人,小貓小狗小老虎,當我凝視小孩星兒般明亮眼眸時。
過期雜誌上登著早逝青春,風鈴默不作聲,何時抹去這傷逝?其實今天我已不是孩子,我有我落魄的追尋,我也有我感覺,難道要遮掩?時間從來不會為誰停留,轉眼今天變成過往。而你在做著什麼呢——黑夜的單戀者?
原來最殘酷的事,就是這一切都與你我無關。斬斷了同歷史的聯繫,我們是蒲公英的種子。當溫熱的夏雨滴落,那些花兒,開的滿山滿穀,藍的紫的粉的,燃燒著土地的脂肪,濃烈的香氣令人窒息。而你只是知道,想象著這一切在發生然後又結束,坐在你的電腦桌前。
這些疑問句我都無法解答,這數學題的數目不易知道。也許有天終於知曉這答案,也許窮盡一生都蒙著雙眼找尋;也許明天不再下雨,也許明天會見到你。
我是農民的兒子,卻沒有土地。得閒的時候,會下到鄉鎮看看,四處閒逛,沿著省道,聽風吹過全盔的聲音。到飯點的時候,把電機車停在一邊,與農民工和卡車司機一同坐在粗木桌前,愉快的就著風沙享用一餐。我從來不介意這樣。沒有他們的犧牲和磨難,就沒有我們。
我只愛我魂牽夢縈的江蘇,因為其他省我都不愛;我只愛江蘇的揚州市,因為其他市我都不愛;我只愛揚州市的廣陵區,因為你住在那裡,我只愛你。未曾後悔,是甘心決定。
春天自融冰中降臨,我聽見風兒從窗外走過,我聽見花兒的呼吸,我聽見你在呼喚我。是在些什麼地方,是在些什麼時候,我們一起歌唱,喝酒,把花束拋向天空,我怎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我們年輕,很年輕,像是明朗的日輝。我實在太纍,太纍,走到太陽出血,走到駝掌變薄,走到夢裡下雨,也無法折返那端。我哪有氣力對抗時間、拒絕成長,沒有你,我已是病了的,手裡的枯筆實在是太重,太重!
此刻身擁抱空氣,與孤單抱擁。在泛著漣漪的煙雲蒸騰的湖上,在寂靜清芬的花樹的朦朧陰影,在純淨的青翠蔥蘢的豐野故鄉,我都找不到你的淡淡的綠衣。你在哪兒呢,孤獨的煙氣我已嘗夠,它在我肺腑之中,隨著每一次呼吸,一點點的融入血液、骨髓、基因,一點點的將我毒害。讓我吸完這最後一支煙吧。我的身體實在太輕,太輕,一陣風就能吹散我的意志,就快要與天堂抱擁了吧,而你也會在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