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醉若成欢相思去
程老头儿笑眯眯的端着一盅甜汤来:“小姐,吃点儿再忙?”
她闻见味儿连头都没抬:“不吃甜的,程叔给我泡壶苦莲子来,不要加糖。”
“不、不加糖?”程老头儿听的嘴角一哆嗦。
她抬头揉揉太阳穴:“不加。苦的提神,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好,不加。”
“对了程叔,可知两位王子尸身怎么处理的?”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王子们不知怎么就去了,可惜了了。尸身说是带去天山了,单于亲自送去的。”
她了然一笑,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他人,原来是送儿子去了。
不过没关系,她亲手剜的心,她绝对放心。
忽然想起什么,她问道:“程叔,马帮运的陶瓷可是快到了?”
“就在这几日。”
在刘询眼皮儿下搞小动作,她自然有她的策略。
这一百多车的货物都是以瓷器的名义运送的。里面也确实是瓷器,只不过用来防震的麦子在途径草原时一夜之间被换成了干草。
其实,当时与刘询一起办马帮就是为了以后光明正大的为匈奴运送大批物资。
这一批粮食马上就分配了下去,紧接着而来的几批粮食则是按照她的意思留在粮库之中。
虽然何景言确实送了粮食过来,右贤王依旧看她不顺眼。
“单于,为什么要将粮食收进库里?牧民手中的粮食并不能熬过两个月。”
薄胥堂没有说话,一旁的都隆奇倒是插了一句:“何姑娘的意思是,大雪火灾之后单于治下人员伤亡过重,不如留着这些粮食招待其他单于手下的流民,以壮大民生。”
右贤王一听觉得也是道理:“只是。牧民那里。”
薄胥堂这才开了口:“麦子,不光可以吃,也可以种。”
都隆奇和右贤王对视一眼,暗自拍手称妙。
不过是普通的麦子,救助了牧民于危难,吸引了他地的流民,还给牧民指明了生计方向。
一石三鸟,好一个汉人女子!
算来算去,离开长安已经快半个月了,那边小绯在燃烬居里虽然没有纰漏,但何景言也打算着回去。
毕竟是天子大人,稍微一点差错就会被揭穿。
主意一定,她便命大刘开始收拾东西。
何准拉着姐姐,哭闹撒泼死活不让她走。而奶娘和程管家也抹着老泪依依不舍。
她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瓜儿,泪花闪闪:“没事儿,再呆几个月你们就回京城来,到时候再聚。”
“可。”
何准看看姐姐,眼中满是不解。他当然知道自己相当于一个“质子”被困在王庭,现在大事未了,屠耆单于怎么会放他们走?
“这里有更大的筹码让单于放心。”景言微微一笑安慰他,却抬头看向后面的薄胥堂。
她把她未出生的孩子都抵押给他了,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薄胥堂亦是会意一笑,慢慢走到她面前:“烬儿,我已经做到了你要求的。那么,你呢?”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交予他:“这就是“锦囊妙计’……”
说罢,悠然转身上了马车。
夕阳下,马车慢慢变成了天际的一个小黑点儿。
他慢慢将锦囊中的纸条展开,几个字写的乱七八糟的:“南降于汉”
去掩红阁交代了扶风一些事情,她便易容回到了燃烬居。
因为下人都知道扶风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她莲步轻移,捧着一叠账簿优雅的进入书房。
小绯版“何景言”淡然的一手翻着账本一手解开身上的服饰:“扶风,这月收益不错啊。”
“是,主子。这几日宫中大人们来的多。”景言也不含糊,轻松一扯就除了衣物卸了妆。
俩人一边正经的谈着生意情况,一边麻利的换了妆。
正松了一口气,忽听的屋顶传来三声轻轻地敲击声。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知道是暗影提醒她们刘询来了,连忙回过神来平静了语气继续商议生意。
小绯已经易容作了“扶风”:“主子,那掩红阁六月的赏红会您还去玩么?”
“恩。”何景言犹豫着还无法确定,毕竟自己还出不去。
门外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二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一惊。
“扶风’自然是赶快将他迎了进来:“黄公子请坐。”
刘询也不客气,一撩袍子就坐下了。
景言清清嗓子开始装嫩:“三爷……这几日在宅子里实在是闷得慌,小女子就想着出去逛逛……”
潜台词就是,麻烦您放我出去吧大爷!
“可以。”
“呀……”她眼睛一亮:“真的?”
“我会全程陪同。”他冷不丁加了一句。
“呃。三爷您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景言说笑了”
“这个,貌似我是掩红阁的老板,应该没有什么需要陪同的。”
“到时我来接你。”
他也不容她多说,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就甩袖子走人了。留下何景言和“扶风’在那里抽动着嘴角:什么人啊这是!
计划上台表演的那一期赏红会是六月下旬,却不想在五月初的时候,事情忽然有了变化。
那日头一批启程的商队回了京城,除了带回了众多番邦的好玩意儿,还从吐蕃运了整整两大桶葡萄酒。
这可高兴坏了何景言,转头就叫了扶风、萧望之还有红缎、红鳞,正巧碰见门口的“黄三爷”也一并给叫了进来。
两大桶葡萄酒,三碟花生米,几个人就围着院里的石桌开怀畅饮。
古代的葡萄酒的浓度是不可小觑的。葡萄酒的制法无需蒸馏,一般酿制三个月后酒精浓度就可达到百分之三四十。
五月的夜晚清风微拂,明月如钩,再加上美酒佳人,众人自然是把酒言欢。就算是一开始因为刘询在场的不自在,也被酒精给弄没了。
扶风任何时候都是保持着仪容姿态,不过这次似乎有点儿。
“主子,我是真的醉了,喝不下了。”扶风脸颊醺红,摆摆手表示拒绝。
“真正喝醉了的人哪能说自己醉了呢?”景言果断一杯酒推倒她面前:“来来来,扶风乖……哎,这就对了……”
生生又给扶风灌下去一大杯,被灌的人摇摇晃晃最终趴倒在桌上。而肇事者却很哈皮的抿了一口酒,享受无比的赞叹了一声。
一旁红鳞看不下了:“主子您哪能这么欺负扶风姐姐?!”
“嘿嘿,”她挤眉弄眼的看着红鳞:“我也觉得老欺负扶风不好。这么着,你替她好了。”
红鳞脸色大变,看着她端了一碗酒就要灌自己便忙不迭往红缎身后躲。
“红鳞乖,你自己都说了那你还躲什么?”
红鳞泪眼汪汪:“主子,我错了。”我就不该冒皮儿去帮扶风姐。
“嗳……错了就罚你一杯!”
“那。我、我没错!”
“错了还狡辩死不认罪,再罚!”
“我。”红鳞已经快哭了。
“你?你是还想多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