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静静的,静的都能听到风吹树枝的声音。柏芝抬了抬头:“小姐,头上的茉莉簪子怎么就剩一个了?”裬萲惊了一下摸了摸头饰,果然少了一支,:“柏芝快找找。”两个人猫着身子摸黑一直找到了那茗蕾树下,
站在树下的祐榆突然开口:“你们,是在找这个吗?”他把手上的簪子对着她摇了摇,裬萲与柏芝抬头,那茉莉簪子在月光下格外的亮眼。裬萲的怒火上升:“柏芝,你先回去。”柏芝望了一眼他们,但愿他们不会大打出手。仔细考虑了一番,终究听了她的话,退了出去。裬萲压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烦请殿下将簪子还与我。“”
“不还。“他举起簪子摇了摇,一脸无赖的样子,裬萲气得直跺脚,追着祐榆绕着树转了好几圈,裬萲停下脚步:“你有完没完,快还我!亏你还是个皇子,竟如此不知礼节”用脚狠狠一跺,跺到了他的脚,佑棆吃痛一声,:“不玩了,这支簪子就留给我保存罢。”裬萲想一把夺过来,不料却落了个空。祐榆一声大笑:“有缘我们再会,到时这支簪子自然会归还与你。”
一句话说完便不见了踪影。裬萲纂紧了拳头。现在只能忍让,因为自己地位太过悬殊。
月光是如此皎洁,照射在裬萲的脸上竟是如此的美丽。裬萲坐在椅上,轻轻拨弄着琴,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声响。柏芝倒了被茉莉花茶,轻轻放在了桌台上,热气升腾着,裬萲看了一眼问道:“你知道王湘是怎样登上皇后之位的么?就是王皇后,今日听见一些宾客在讨论这些,我就十分好奇。”
柏芝走到灯边拨了拨灯芯,只见光火更亮了些。回答道:“听说上任吴皇后与当时的湘妃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妹,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她们共侍一夫,两人竟还能和睦相处。只不过,有一天,吴皇后不知怎的被皇上废了,再加上湘妃深受太后喜爱,朝廷重臣极力支持。所以,湘妃自然而然的当上了王皇后,直到现在。”
裬萲吹了吹茶,撇了撇茶盖,:“吴皇后好好的为什么被废了?这其中定有蹊跷。”
柏芝神秘的她道:“皇宫有两种说法。吴氏被废背后的缘由,一直为人所猜疑。一种说法是太监牛玉专恣,讨厌太监牛玉的人想借机夺去他的权柄,故挑动皇帝废后。皇帝自己的说法是吴皇后“举动轻佻,礼度率略”,且可能在册立时牛玉有舞弊的嫌疑。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吴皇后顶撞了万贵妃。”
裬萲放下了茶具,继续追问道:“万贵妃?”她以前在宫中怎么没有听说过,哦,也是,自己经常被她关在殿内,怎会有机会知晓这些事?
柏芝答道:“是啊,话说明英宗的儿子朱见深即帝位时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两宫太后为替新皇帝选择皇后人选颇费了一番心思。她们在英宗生前亲自替儿子选定的十二名淑女中,再行认真挑选,选了王、吴、柏三人留住宫中,慢慢考察。”
柏芝铺好床,撩下了纱幔,又继续说道:“宪宗的生母周太后命司礼监牛玉在三名淑媛中选定一人为皇后。牛玉对周太后说,先帝在时曾属意吴女和王女,二女姿貌相当,分不出谁更美丽端庄,比较起来,似是吴女更为贤淑。周太后便作主替宪宗择定吴氏为皇后,钱太后(孝庄睿皇后)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谁知大婚之后,皇帝新郎并不贪恋吴皇后的青春美色,而是常常宿在嫔妃万氏宫中,这使吴皇后又气又羞。”
柏芝做好了一切事务才坐下来,揉了揉肩膀道:”原来,早在明宪宗朱见深两岁时,他的父亲明英宗遭遇土木堡之变,孙太后成功地将朱见深立为太子,但她知道即将登上皇帝位的朱祁钰不会罢休,保不准朱祁钰什么时候来一个斩草除根之类的把戏,为确保安全,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派出自己的一个亲信去保护朱见深。”
“她派出的亲信是一个姓万的宫女,从此这位宫女开始无微不至地照料幼童朱见深。那一年,她二十一岁,他两岁。事实证明,孙太后的政治感觉是很准确的,朱祁钰坐稳皇位之后,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不但自己追求连任,还想让自己的儿子也能连任。于是在景泰三年(1452),他买通了大臣,废除了朱见深的太子地位,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对于这一变动,孙太后虽然极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已经五岁的朱见深自然不知道大人们的事情,他每日只是在深宫中闲逛,由于他身处险境,且地位不稳,大家都认为他被废掉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这位所谓的皇太子,对他十分冷淡。
从两岁时起,唯一可以给朱见深带来安慰的就是那位万姑姑。无论周围的人对他如何冷淡,也无论人们如何排斥他,不陪他玩耍,这位万姑姑却总是一直陪伴着他,安慰着他,照料他的生活,虽然他的母亲周贵妃也常常来探望他,但宫中到处都是朱祁钰的耳目,为了不惹麻烦,每次总是来去匆匆,在他那幼小的心灵中,这个日夜守候在他身边的人才是他可信赖的依靠。直到有一天,朱见深被废为沂王。并被逐出宫门!原来就在朱见深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们都离开了他,只有万贞儿继续陪伴着他!宪宗即位后,唯恋着万贞儿一人。
照他心思,真想册立万贞儿为皇后,但以一个年龄比他大十九岁,又是微贱的宫女之身,想坐上皇后宝座,几乎是做梦。迫于礼制,也迫于母命,宪宗只得与吴皇后成婚,而于万氏,只能给她个小小妃嫔的名号。”
裬萲对这个万贞儿感道可怜,柏芝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大婚前的宪宗,早已同年过三十的宫女万贞儿有了私情。万贞儿原籍青州诸城人,父亲万贵为县衙掾吏,犯法流配边疆。万贞儿年仅四岁便充入掖庭为奴,十多年后出落得花容月貌。孙太后怜她聪明伶俐,命她在红寿宫管理服装衣饰等事。宪宗小时常去祖母处玩耍,万贞儿带着宪宗游玩戏谑,也就日益亲近,久而便成莫逆之交。万贞儿是个有心人,一心巴结这位皇太子,盼望有出头之日,对宪宗格外献媚。天顺六年,孙太后病死,年已十五的皇太子乘机把万贞儿要进东宫做自己的贴身侍女。尽管万贞儿已年过三十,但因仍是**,且华色犹浓,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为了**情窦初开的太子,她使出种种狐媚手段,终于把太子勾上手,两人便瞒着宫里人,干起了**韵事。万贞儿可不甘心。她知道,此时的皇帝,已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认为,只要皇帝下决心,她是完全可能坐上皇后宝座的。仗着皇帝的无比宠幸,她根本不把吴皇后放在眼里。大婚以后,皇帝经常临幸她的寝宫,与她朝夕相处,相亲相爱,这越发助长了她的骄气。因此,她每次谒见吴皇后时,总是板着脸不给面子,甚至故意拿架子,这使吴皇后非常生气。起先碍着宪宗的面子还隐忍着,到后来实在忍耐不住,免不了斥责她无理。可万妃非但不知收敛,却对皇后恶语相讥。一次惹得吴后性起,命宫人将她拖倒在地,亲自取过杖来打了她几下。这下可不得了,万妃找到宪宗,哭闹不休。宪宗大怒,要去找皇后评理。万妃是个有心机之人,又故意拦住宪宗不让去闹,说道:‘妾已年长色衰,不及皇后玉女天成,还请陛下命妾出宫,以免皇后生气,妾也省得受那杖刑了!’宪宗又恨皇后又怜万妃,慢慢替万妃解开衣服,见她雪也似白嫩的肌肤上面,一道道杖痕透着血色,不由怒从心头起,发誓道:“此等泼辣货,我若不把她废去,誓不为人!”第二天一早,宪宗便去见两宫太后,说吴皇后举动轻佻,不守礼法,不堪居六宫之首,定要废去。钱太后不便说什么,周太后劝阻道:“册后才一月便要废去,岂不惹人笑话?”宪宗坚持要废,周太后溺爱儿子,只得由着宪宗。于是,一道废后诏书下达,命吴氏退居别宫,还把司礼监牛玉罚往孝陵种菜。万妃觊觎后位,要宪宗替她去向太后说说,但周太后嫌她年长,且出身微贱,始终不肯应允。过了两个月,周太后下旨,要宪宗册立已同柏氏一起被封为贤妃的王氏为皇后。王皇后生性软弱怕事,知道皇帝宠幸万妃,自己更不是万妃的对手,只得处处谦虚忍让,做个傀儡皇后也就罢了。成化二年,万妃生下皇长子,宪宗大喜,立即进她为贵妃,又派出使者四出祷告山川诸神。谁知偏偏天不从人愿,未等满月这位龙子竟是短命夭折,万贵妃也从此不再有娠。但是夺取皇后之位的野心并未放弃,因此她就十分妒恨妃嫔们生子,如知道哪个妃嫔怀胎,她就千方百计逼令喝药打胎。迫于万贵妃在宫中的权势,妃嫔们只有含泪服从。此时的万贵妃不但仍宠冠六宫,而且是威行朝野,连宪宗也制掣不了她了。她内连宦官,外结权臣,太监梁芳、钱能、郑忠、汪直等,俱诌事贵妃,以宫廷采办为名,大肆搜刮,动用内帑无数,宪宗也不敢多问。”
裬萲听得入神:“还有呢?”柏芝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不行不行了,柏芝要睡了,小姐也睡吧阿。”说着便向屋外走去却被裬萲一拉:“不行,你快说。”柏芝眼皮一塌,倒地就睡,怎么弄也弄不醒。
罢了,现下应该好好巩固自己的基础,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今日出席,似乎有许多人对自己不满呢。所以,一切要先从这里开始要好好的整顿一下对自己不忠不满的人,否则,他们不知那一天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背叛了你。
清晨,树枝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裬萲一大早就起来,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观察着这院落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柏芝轻轻从她后面拍了拍:“小姐,你在干什么?”裬萲被这一拍吓了一跳,忙用手抚了抚胸口,:“柏芝!你吓我一跳。”
柏芝呵呵一笑:“小姐,婉灵郡主在大厅侯着呢。”
婉灵?她来做什么?看她昨天那气得仿佛要把自己吃下去的样,就知道今天来找自己准没好事。
“柏芝,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去给爹爹和娘请安,你说两头哪个比较重要?”柏芝一听低了头:“百善孝为先,自是先请安为重。”裬萲一笑:“如此,且让郡主在等一会罢。”
说完就离开了【宜诗轩】,柏芝也只好差人去回禀婉灵,此话虽甚有道理,但是先去婉灵郡主那里也不迟。
小姐为什么不待见郡主呢?郡主是如此的美丽,善良,和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柏芝跟在裬萲身后怎么也想不明白。裬萲穿过长长的走廊,才终究到了亲王与王妃的住所,里面清素,但不失华贵。王妃正在品茶,见到裬萲来了急忙放下手中茶具,慈爱的问道:“萲儿怎么来了?
”裬萲露出灿烂的微笑,“女儿给母亲请安。”
裬萲双膝微曲跪地,柏芝把备好的茶,端到裬萲手中,裬萲接着在微微抬盖,轻轻吹了吹,端着茶边奉给了王妃“母亲请用。”
王妃笑的合不拢嘴,接上了茶瓷,品了一口“萲儿快请起。”裬萲这才起来,笑道“母亲,这都是裬萲该做的,对了,怎么没有见到爹爹?”王妃笑道:“傻孩子,你爹爹自是上早朝了。”
裬萲笑了笑:“瞧我,真是糊涂。”裬萲坐在凳子上,那简直不像个十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她似乎永远都那么懂事,这不禁让她想起昨日的宴会,有那么多的人不屑与裬萲,这让自己十分生气,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个女儿太过软弱,这让自己无法安心。
“孩子,为娘希望你能够霸气些,甩去那些个规矩,放纵自己,若有什么人欺负你,你不用怕,就狠狠教训他们,一切有我们给你撑腰,就算是皇上欺负你我们也会支持你。”
很好,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裬萲假装很为难的样子,美眉揪在了一起:“可……这样不好吧”王妃见她还在犹豫,向一旁的丫鬟道:“春桃,去把柜子里的银盒子拿来。”盒子?还是个银的?春桃低头应道:“是。”
从檀香柜子中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扁扁的的双重制锁的雕花银盒子,春桃小心翼翼的把它奉到王妃面前,王妃仔细的接下。这一个个的动作让裬萲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盒子是无价之宝?要不然怎么藏的如此复杂,想是武艺在高超的人也不可能打开它。
王妃严肃起来道:“裬萲,今日我就把这太皇太后所赐的金玉凤凰令牌转赐予你,拥次此令牌则拥半片江山!娘要你勇敢的生存下去!裬萲,接金令!”
裬萲没有想到王妃如此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她,裬萲离位,跪下:“裬萲不能接下如此贵重之物,还请母亲收回!”,“不可,本妃已下定决心要将此牌赐予你。”
裬萲不明白,她竟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一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裬萲的目的只是想让王妃口头上的一句话而已。
“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裬萲受用不起,还请母亲不要为难裬萲。裬萲不需要它,也定能够安定的生存下去,请您相信裬萲……”
王妃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时门外一丫鬟喊道:“婉灵郡主,您在门外干什么,不进去吗?”
王妃一惊,莫不是方才的话都被她听见了?真若如此,那她定会告诉德庄王这金玉凤凰金令,以德庄王的狂妄的性格,定会绞尽脑汁不惜一切代价夺得,裬萲也自是知晓,裬萲快步走出门外,而婉灵早已提着裙跑到了院外,只留下一抹淡绿的倩影,裬萲皱紧了美眉,都怪自己,不应该跟王妃聊这么长时间,忽略了婉灵这个小狐狸,本是想让她等待一会以示惩罚,可万万没呈想……
踏入房门对王妃摇了摇头,王妃泄了气“怎么办,以德庄王的个性他定会行动夺取令牌。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万一……”
裬萲握住王妃的手:“母亲,您若放心,就请您相信女儿,女儿绝不会让它丢失,还请告诉爹爹一声,女儿需要些人手……”
王妃久久凝视着她:“孩子,不是母亲不相信你,是你太小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啊。”
裬萲一笑:”既然这样,那就让裬萲试试也不妨,到时你们在做定论如何?”王妃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依你就是了。”裬萲用关心的眼神安慰她,一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