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顾铭早早的起床，赶到了纸条上写的地址。
身前是一栋五层的楼房，底下第一层是大厅，外面的楼面上挂着康泰人寿四个大字。大厅前面一个保安打着哈欠无聊的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顾铭拿起手机拨通那个还没有来得及打联系人姓名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
顾铭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不是骗子。
“您好，我是昨天在人才市场和您见过的顾铭。”
“噢噢，小顾啊，你到哪里了？”电话那头问道。
顾铭扫了一眼周围道：“我现在就在这个公司大楼面前。”
“这么早就来了啊，那行，你看到旁边有条小路没，顺着那条路绕到公司后门来。上三楼第一间就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给顾铭指路道。
“嘟嘟嘟……”
顾铭按着大妈指的路线爬上三楼，微微喘了口气，才来的及打量眼前的环境。
一间形似初中教室大小的房间，中间用俩个大大的铁柜隔开，只留下大概两米左右的间距让人同行，后边放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和不配套的几条椅子。
前边则是横三竖六的摆着像以前工厂食堂里的那种桌子，只不过更轻便，更窄。一些折叠椅被收起来靠在墙上。
整个环境看上去不是很老旧，但也绝对不新，墙上很多地方贴着的标语都破损了，一些干净的地方也沾染着一层日积月累的灰尘。
里头零零散散坐着十几号人，顾铭粗略的看了一眼，年龄层次并不均匀，有老有少。大的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小的……
好像自己就是最小的……
“小顾，来来，上来自我介绍一下，以后就是一个职场的同事了。”那个在人才市场见过的大妈站在前头一层高一点的地板上抬手招呼着顾铭。
顾铭走过去，台下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不由得心里头有点胆怯。
“啪啪啪啪”
大妈带头鼓起了掌，示意顾铭不要紧张。
“大家好，我叫顾铭，以后还请大家多指教。”
顾铭给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在大妈的带领下找了条凳子坐在边角位置听他们继续开会。
……
会议结束时已经将近10点，大妈才得空过来给顾铭详细介绍这份工作的细节。
“小顾啊，这个工作的主要职责呢就是出去跑客户，然后把我们公司的保险给推销出去。”大妈给顾铭介绍道。
“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客户，也不知道公司里面有什么保险产品啊。”顾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妈大手一挥道：“这个没问题，接下来你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培训，我们有专业的讲师团队，只要你认真上课，一个月后你就能自己开展业务了。”
顾铭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道：“一个月？你的意思是我要培训一个月？那我的工资要怎么算？”
大妈耐心的道：“是这样的，这个月呢是没有工资结算给你的，但是公司会免费承担你的吃住问题。然后工资方面的事情你在培训的时候会和你讲解，这方面公司有一套基本法，很复杂，要认真学。”
接着大妈又道：“另外呢，因为你是我招进来的，所以就算是我的组员了，先自我介绍一下，阿姨叫吴桂花，你叫我吴姨或者吴主管都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我？”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
我现在不懂的就已经是一大堆了。
顾铭想着这工作有点不靠谱，一个在这里上班的人居然连自己每个月的工资是怎么发的都不知道。
要不，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把钱退回来，再去找找别的工作？
顾铭在心里措辞接下来该怎么样开口才能把钱退回来。
那边吴桂花见他一时不说话，以为他没什么问题了，便起身说道：“那行，没事的话，你接下来自己去隔壁的办公室报名，刚好明天就可以开课，我约了个客户就先走了。”
“吴姨，等一下。”顾铭叫住了吴桂花，舔了舔嘴唇道：“那个，我觉得这工作可能不适合我，可以把钱退给我吗？”
吴桂花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小顾啊，这钱又不是交给我的，你不想做也可以，但这钱要退回来得走程序，起码也得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
这么久……
吴桂花见顾铭有点犹豫，走回来劝道：“小顾啊，别怪阿姨多嘴，有些话说出来你也别见怪。”
“你自己是个什么条件自己也清楚，你先试试看，实在不行再说退钱这事怎么样？”
吴桂花见顾铭有点意动，接着道：“而且我们这行时间很充裕，不会限制你必须要一天到晚的在一个地方办公，只要你业绩好，赚钱就和说着玩一样。”
顾铭被说动了，在内心暗叹了口气开口道：“那先这样吧，那我食宿的问题公司谁给我安排？”
吴桂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的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堆：“就咱隔壁那个办公室，培训的事都找他们。”
伸着肥嘟嘟的手指了指方向，吴桂花就扭着大屁股走了。
顾铭推开隔壁办公室半掩的房门，里头两女一男埋着头在整理各种资料。
听到推门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头也不抬的开口：“理赔在二楼，生存金领取在一楼大厅，买保险找对面。”
顾铭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开口道：“我是刚入职来报名参加培训的。”
三个人都齐刷刷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顾铭。
顾铭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刚想退出去再找找。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开口了：“谁是你的主管师傅？”
顾铭愣了一下道：“你是问我是谁招进来的是吗？”
“对，一个意思。”戴眼镜的男子有点不耐烦。
“吴桂花。”顾铭回答道。
“吴姐招的，原来昨天她说新招了个年轻人就是你啊。”那边那个女子突然插话了。
“吴姐的，那就归你管了。”戴眼镜的男子瞥了一眼说话的女子道。
除了那说话的女子，其他俩人又恢复了手头的工作。
“进来先坐会吧，我这边马上给你处理好。”女子冲着顾铭道。
“哦，好。”顾铭进来之后却发现这里并没有第四把椅子，看着那三人在忙，顾铭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好了，明天早上8点30，去后面那栋楼三楼参加培训。”等了几分钟后，那女子对顾铭道。
“那个，吴姐说，公司不是会解决我这个月食宿的问题吗？”顾铭提醒道。
“你没地方住？”女子疑惑的看向顾铭。
顾铭想了想家里整日喝的烂醉如泥的爸爸，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等会，我给你安排一下。”女子倒也不问原因，利索的就开始给顾铭安排。
又是几分钟后，女子挂断手上的电话，对顾铭道：“安排好了，这条街往前走200米左转之后第一个巷子，最里面的一个叫友缘招待所的地方，你到了之后就说康泰的，老板会给你说剩下的事情。”
顾铭走出办公室，看着外面的阳光和街上的匆匆行人。
顾铭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迷失的小鱼，在茫茫大海里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只能被大海的浪流推动着往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