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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化学无旁贷(2)

至于文献搜集的具体方式,“文化学”者尝试过的有很多,其中在实地调查体验过程中可以涉及的主要是地方官方文献类和地方民间文献类。地方官方类包括一些当地保存的、未在当地公开发表的人口统计、户籍资料、土地普查、财产登记、税收记录、商业账本、城镇规划、会议记录等,而地方民间类则包括一些民间个人收藏的族谱、私人藏书、买卖契约、合同遗嘱、信函笔记、碑刻资料、礼物清单、乡规告示以及歌谣手抄本等等。无论收集的文献资料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都应相互结合利用。同时,文献资料还需要与从调查体验中通过观察和访谈方式获取的资料相互参照运用。简而言之,只有多方面的材料相互印证才能恢复研究对象文化的真实面貌。

对于不同内容的文献资料,在具体的文化维度分析中用途各异,一部分可以用作对研究对象人口迁移、通婚圈状况、人口出生、生育文化、婚姻理念、收养情况以及家族史和个人生命史等的研究分析,另一部分可以用于对研究对象经济文化的历史变迁和内外相关者关系的分析等,再有一部分则可以作为对研究对象日常生活习俗、社会心理、价值观念以及人际交往模式等研究分析的佐证。当然,有时文献资料需要整合运用才能反映出文化的实质,而有时同一内容的资料又可从多维度进行分析,运用时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时至信息2.0乃至3.0时代,文献研究法在“文化学”研究中将会愈加重要,尤其对于那些大量存在的非官方、非纸质资料,这不单单因为现代人类生活在迅速改变着传统的生活模式,而太多转瞬即逝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形态只是简单地保存在了资料记忆工具中,还因为“文化学”者已经很难对所有试图进行研究的文化对象、区域或内容都一一进行时空跨度较大的调查体验。此外,人类所拥有的历史文献资料可谓汗牛充栋,如果不倍加利用各种资料记录进行“文化学”的研究,即使我们能了解今天的文化现实,却很难真正理解历史上曾经存在的文化事实,更不明白我们的文化由来。因此,从文化演变的角度来讲,文献研究法是必不可少的。当然,我们也应该清醒认识到,所谓文献这种涵盖广泛的资料档案,云集着公共的、民间的、政治的、商业的、历史的、现实的等等鱼龙混杂的类型信息,真伪并存,优劣共存,“文化学”者需要仔细甄别、谨慎取舍地分析研究,不仅应当结合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民俗背景等进行文献解读,而且要辨清文献作者的特殊信仰、理念、嗜好倾向,只有这样,才能使文献研究法起到应有的客观、科学的研究作用。

下面的表格是对文献研究法步骤方法的简要提示,依旧仅供参考。身为信息时代的参与与见证者,其实我们无论涉身哪一行,保存文献、研究文献、续写文献都是我们对自己乃至对人类社会的责任和义务所在。文献是人类共有的资源,我们既然可以自由汲取他人的分享,那么我们也便应当用自己的分享予以回馈,这种对文献资源自由施受的良性循环无疑受益者是世代延存的人类自己,我们何乐而不为?

操作流程操作方法操作要点。

前期准备确定选题和研究主题。

资料采集科学、互动、有效地查找和收集与文化研究有关专题内容的文献资料相关图书、报刊、原创记载、手稿、资料等。

资料阅读按适当顺序进行初步阅读和概览。

筛选重点研究材料系统、全面、真实、生动。

精细研读重点研究文献,并作摘录。

资料分析列出大纲,并将摘录材料进行有效整合。

连同其他研究手段进一步分析资料。

研究报告完成分析研究报告整理、归纳、分析、结论。

文献研究法的步骤方法简示

三、比较研究法

比较研究法,广义来讲目的就是找出研究对象间的相同点和异同点,其“文化学”应用则是指将某个人类社会组织形态及其文化素材和文化现象,在不同范围和维度上进行比较、概括、分类的研究方法。“文化学”研究的比较目的在于发现和了解各种文化现象产生和发展的相同和异同的条件和因素,发现和了解各种文化现象相互之间的以及某种文化现象内部各种因素之间的联系和关联,从而进一步理解各种文化现象的普遍本质和特殊本质,认知文化发展的一般规律和特殊规律。近代“文化学”者在不同观点和思想指导下,都普遍使用了这一方法,无论功能学派、结构学派、传播学派还是文化圈论者。

比较研究法根据比较目的的不同,被先行的“文化学”者分成了历史比较法和类型比较法两种。历史比较法是针对某一区域内人类社会组织形态发生在同一时期或不同时期的文化现象进行比较研究的方法,其主要目的是研究文化特质的分布和文化史的重构。换言之,历史比较法相对侧重从历史发展的维度分析一个群体文化在整个人类文化历史阶段的类型、特点和变迁规律,以及分析不同群体文化在整个人类文化历史发展中的特定位置等。而据这些“文化学”者的研究表明,文化现象之间的关系绝不仅是一种传统的继承关系,还存在渊源关系、同类关系、相同关系、对立关系等等。正是在这种认知的基础上,历史比较法会特别关注某一人类社会组织形态内部的历史文化和现实文化的比较研究,从而去发现其文化的演变、趋势、走向等。在时下的全球性文化研究过程中,历史比较法的研究范畴已经越来越大,而且已经扩大到世界范围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区域的各种社会组织形态,乃至全人类。

类型比较法相比历史比较法,则是一种对文化进行横向的比较研究方法。它从不同群体文化的总体或某种维度、因素的横向比较中,区别不同文化的特点和类型,进而研究不同文化发展的一般和特殊性规律的方法。“文化学”者会运用比较、分类、通则化等具体方法进行操作,进而探求某一文化现象的变化幅度和地域流变。类型比较法所选取比较的范围或维度可以自由确定,可大可小。具体而言,它既可以是不同家庭群体之间的比较研究,也可以是不同大型企业机构群体之间的比较研究,还可以是不同社会体制群体之间或不同国家群体之间的比较研究。

如果依据比较手段或工具的不同,比较研究法还可分为三种具体方式。一是归类比较法,即对区域内文化类型进行归类研究方法。“文化学”者需在某一设定区域内,对一些特殊社会文化现象的形式进行比较,进而归纳出某些基本类型,再将那些被分析的文化现象分别归入类型当中。二是控制比较法,即顾及文化的结构与历史的研究方法。它要求研究者准确分析并把握文化的社会结构,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求文化现象和文化过程。三是交参比较法,即对所收集的文化素材做抽样的统计分析方法,用以比较不同文化形式的异同特征,进而找出某种文化的一般规律所在。

作为目前“文化学”研究的重要研究方法之一,比较研究法尽管由于不同性质的比较而衍生出了一些具有特殊性的比较方法,但在具体比较过程中,“文化学”者还是需要在纵比(时间流)、横比(同时期)、异比(不同文化形态)、同异交比(相同和不同的文化形态)等方式间进行选择和交互使用,同时,在比较研究过程中的一般情况下,“文化学”者也会遵循一些必要的研究步骤,诸如确定选题、提出假说、明确概念、选择例证、收集数据、整理数据、分析数据、阐明结论等。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比较研究法通常会涉及两个或更多的文化内容、文化形态或文化类型,所以研究者会格外注重逻辑标准的统一,并着力建立起自己选择与运用比较资源和材料的规范性,而且还会尝试交叉运用不同研究方法来辅助比较研究,以使研究结论更具全面性、科学性。

其实,自打有不止一只人类的那天起就有了比较文化,此后,比较的概念及其应用贯穿着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进程,所以我们不得不说它是相对最原始也是最无以回避的研究方法内核。幸好,我们仍然控制着一些属于我们人类的选择权,那就是去决定比较什么,还有怎么比较。然而,为了紧紧握住这个权力不放,每个人的生命过程都看上去是在为这两个问题作答,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类个体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全部生命。放眼时空中的人类群体,比较或可意味着更多,但是更多的选择也意味着更多的没必要去选择,此间需要我们自己去好好掂量。

(第三节)文化学圈子

站在当下,被笼罩在“赢家通吃”雾霾中的我们其实能做的除了无可奈何,还有学。学这个字很媚俗,但是并不妨碍学即是出路。你就看看周遭多少混沌不堪的文化,但它再不济也可以成学,而我们同样可以从它身上有所学。学,无外乎借方法、套关系而已。且看人类文化是个多么繁冗的系统,它由若干具有特定功能的元素构成,好比经济、政治、艺术、语言、礼仪等等等等,它们按照某些秩序和规律结合成了这么一个偌大的整体,进而形成了我们所在的充斥着各种错综关系的人类社会。不得不承认,“文化学”是个很庞杂的大型学科,这也必然地导致了它与其他各个学科和研究领域之间的相互借鉴,交叉作用乃至共同演进。而在它圈子中的这些关系学科包括了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宗教学、历史学、艺术学、自然科学、教育学、语言学、民俗学,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年头儿择益友的标准其实排在第一位的便是人际圈子,同理,既然学无旁贷,再加上“文化学”圈子中的各位都来者不善,那我们何不一一跟它们招呼一遍,也算为某天的学以致用提前凿个栈道,搭把梯子。要知道,人类群体内部间的交流和合作在日益加深,社会科学学科之间的边界在日渐模糊,研究者们的学术与实践视野也在日趋开阔,这些现实状态的演进都将力助“文化学”成为一个拥有巨大研究潜能和应用前景的学科,而在它的能量真正爆膨之前,我们向它圈子的提前进驻是不会错的。

一、文化学&社会学

社会学是从社会整体出发,通过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来研究社会的结构、功能、发生、发展规律的综合性学科。现代社会学专注于研究现代社会的组织性和群体性行为,也就是说,社会学所研究的人,不是作为个体的人,而是作为一个社会组织、群体、机构等不同组织形态的成员存在。

“文化学”中广义的文化涵盖了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并且相对社会学偏重于认为社会成员是在共同的、有文化造就的结构化社会中被组织起来的。简而言之,文化是社会的文化,社会是文化的社会。没有社会就没有文化及其功能的存在环境,没有文化社会也就无法得到有序的组织及其有力的巩固。

根据社会文化研究者的研究发现,社会与文化的关联大致可以体现在四个方面。“首先,多样的社会群体产生了多样的文化及其相应的模式;其次,社会化是文化传承的主要机制与渠道,保证了文化在代际的习得和延续;再有,社会形态与文化模式二者会相互影响;最后,社会的变迁影响并制约着文化的变迁。”

再看社会学,其实就是圈定了对象的“文化学”。

二、文化学&政治学

政治是一种必然的人类文化现象,也是人类社会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通常,政治学家和“文化学”者都同样关注政治组织、政治制度、社会治理形态、法律规则等问题,但是作为“文化学”者,不仅会关心当代政治生活中的文化问题,同时还会格外重视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所有不同社会组织形态对应的政治组织及其行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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