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势很猛,四周都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首城大营中,五千骑兵列队而立,身着盔甲,带着长朔和弓箭。
吕止谈骑一匹白马,站在最前面,身边是两名副将,副将手中拿着首城的大旗,并未带长朔。
五千人马的四周就是帐篷,此时有不少休息的兵士,从帐篷里探出头围观这阵仗。
吕止谈看着眼前的骑兵,又看了看四周围观的兵士,志得意满,说道:“各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家平日里没少受水大人的照顾,现在就是报答水大人恩情的时候!棠兵犯我阑州,我们受水大人之命,前去支援阑州讨伐棠兵。棠兵必然料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所以此战必胜,必能杀棠兵一个措手不及!”
吕止谈停了一下,抬高嗓门,加重语气继续说道:“大家记住,此次的战功是因为水大人的神机妙算!待到班师回城,受到封赏之时,大家一定不要忘记感谢水大人!咱们能生在首州,跟随水大人,是咱们的福气!我希望这次大家能奋勇杀敌,建功立业,报答水大人!”
说罢,吕止谈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兵士,心中想着,自己方才讲话的声音到底够不够大?他们有没有听清楚?
旁边的副将举着首城的大旗,感觉胳膊有些酸,他转头看了眼这旗子,心中很是纳闷,既然是去突袭,拿旗子做什么?你拿旗子无非是想让人看到,可突袭能让别人看到吗?要是看到了那还叫突袭吗?
副将看吕止谈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拿着旗子又拿得手酸,他想出发之后可以暂时把旗子收一收,胳膊就没那么酸了。于是副将便对吕止谈悄悄说道:“大人,时间不早了,要不咱走吧。”
吕止谈怒道:“还用你提醒我?我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走吗?”
副将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是末将多嘴了!”
吕止谈大喊一声:“首城的将士们,随我一起斩杀棠兵,报水大人之恩!”说罢一马当先冲出营地,两名副将紧随其后,其余五千骑兵也紧跟着出了营地。
围观的兵士们看到吕止谈他们走了,大雨天唯一的热闹没的看了,便纷纷回到帐篷里休息。
吕止谈带着五千轻骑,出了首城南门,径直往西南方向赶去。
从首城出发,往西南方向行约百里之后,便是阑城。这条路的东北侧就是燕云山脉,西南方向则是相对平整的平原丘陵地带。
吕止谈带着兵士,自首城出来,行出数十里地。此时天上黑云遮雨,天地之间狂风骤雨。
马蹄声和着风雨声,不绝于耳。
正行进间,吕止谈突然心头一紧,呼吸骤停,如同从高处突然坠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连人带马摔进了陷阱里。
这陷阱里埋满了削尖的木桩,而且被挖得极深。吕止谈掉进去后,便被木桩当场透胸而死。他胯下的马匹也被树根木桩穿透,当场死亡。
因为事发突然,骑兵又是疾行,哪里能停得下来?后面的骑兵如同河流行至断崖处产生的瀑布一般,一个接一个掉进陷阱里。
不过木桩毕竟是木桩,插死一两人后,尖头便已经钝了,后来人顶多被插伤,倒不致死;而且因为陷阱中已经掉进去许多人,后面的骑兵最多也就是摔在前人的尸体上,没有大碍。
这些骑兵似是看到了希望,踩着队友的尸体往陷阱外爬去。
稍微靠后一些的叛军,发现前面有陷阱,忙去勒马缰绳,好不容易让马停下,却被后面不明情况的叛军给撞进了陷阱里。这些人掉进陷阱,又将一些陷阱中正往外爬的叛军给活活砸死压死。
磅礴的大雨中,突然传来一阵雄浑的声音:“放箭!”传令之人显得中气十足。
陷阱中的叛军在这雨夜,根本看不起天上来的到底是箭还是雨,尽数被射死在陷阱之中。
其余未掉进陷阱的,或是勒马回头的叛军,都被密集的箭雨给活活射死。
整整五千骑兵,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竟然全灭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道路一旁的燕云山上,斤南天和副将看着眼前的情况。
副将说道:“这人行军都不派斥候探路吗?”
斤南天说道:“不探不是更好吗?”
副将又道:“看来这些人是想袭击我们的后方,不然从燕云山的另一侧,燕云道境内走,根本就不会遇到阻截。”
斤南天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阻截这些人,保后方无忧就行。你带人去把下面战场稍微处理一下,陷阱重新布置一下,准备应付下一批增援。”
“是!”副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