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28日晚,利国军队突然袭击寺海市北崖区
3月初,利军偷袭柳河登陆。
5月5日签订《寺海停战协议》,鹿国正规军不得驻扎寺海。利军撤退至虹楠方面。
而钟宓就住在虹楠方面。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她的父亲在她6岁时留下一封信一些钱远去了,她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钟宓从小生得漂亮,也聪慧过人,从不让自己的母亲担忧。
土屋一间,小菜几碟,母女二人,足矣。过着最简单的日子,早早起床,一起吃些稀粥。余霞红去布坊做工,女儿则一个人在家或是打发时间或是去小书店借书看。到了日落的时候朝一座偏僻的没有任何人的小山坡跑去,吹着风,9看太阳落下去……
虽然一二八事变后,出门行事总要小心些,但日子过的也算是平稳
可,这样仅仅温饱却又幸福的日子,就这样被打断了……
“啊~真舒服”钟宓穿着一身粗布浅色衣服,就这样瘫坐在草地上,看着太阳周围瑰红色,橙红色的云,太阳的光线消逝在两山之间。
余霞红晚些才回来,钟宓还要做饭。想到这,她便双手撑着站了起来,略带潮气的春风拂起了她掉落的发丝,身上的粗布被染成了粉红色,有了几分可爱。
一路蹦蹦跳跳,钟宓家住的偏,没几步路就到了。
“臭娘们,敢打老子,给老子崩了”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利国士兵抓着钟宓的母亲大声吼道。
钟宓上一秒还笑的灿烂,正准备叫自己的母亲,下一秒便听到了这样的吼叫声。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仔细观察远处发生的事。
那几个士兵拽着她的母亲,把枪顶在她的额头上。余霞红衣衫不整,平日里整齐盘起的长发也被扯的散乱。“你,你们这群败类!”余霞红用力推开士兵朝一旁跑去。
钟宓开始发抖。她害怕,她想保护自己的母亲。那一刻,她迈出了脚步,她要向自己的母亲奔去。
“砰砰砰”三声枪响,三枚子弹打在了余霞红的身上,几步踉跄,倒落在地。
钟宓感到心脏停了一拍,想大声的喊叫,却又像被封住喉咙般,苦涩,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为了不被士兵发现,她只好躲在长草丛里。
那几个士兵骂骂咧咧的朝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其他人,便提了提裤子拍拍灰,领着枪走了。
钟宓见士兵远去了,不要命的向母亲奔去,险些被石块绊住,踉跄几步,就再次全力奔跑。刚才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飞出了眼眶,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妈!”钟宓跌坐在母亲身边,想要抱起母亲。血已经渗了一地,余霞红颤抖了两下手,用着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宓儿,柜子里,有,有些首饰,是我的,嫁妆,你把它们当了,兴许还能有点钱……妈,妈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瘫软在钟宓的怀里。
温度一寸一寸的从钟宓的指尖消失,傍晚的风吹的愈烈,似乎要卷走最后一丝余温。一滴泪滴滴在血泊里,激起了一小片涟漪。
钟宓无力的放下了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擦了擦泪。她走到后院,推出了一辆破旧不堪三轮车,再带上了铲子。
她刚刚从装首饰的袋子里拿出了母亲生前最惜爱的玉镯子,带在了余霞红手上。然后把她抬到了车上,往山坡上骑去……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一丝余晖在天边像着了火般。风大了,云彩跑的很快,把钟宓的泪都吹干了。单薄的衣物,扛不住风,她走一步便要抖一抖。
挑了一个看得见日升日落的地方,钟宓拿着铲子挖了起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拼尽全力挖着,飞扬的尘土时不时沾在她的衣服上,皮肤上……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从心里发出的寒意,让握着铁铲的手略略发紫。这里的夜很安静,只有天上的星在窃窃私语罢了。钟宓安葬好母亲后,坐了好一阵。“娘,入土为安,您在这好好歇歇,我把您最爱的玉镯子放在您身边,答应宓儿,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宓儿会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她抚摸着小土包,勉强挤出了笑容,又抬头看了看夜空。不一会她发着抖站起来,打了个寒颤,离开了。
她不想回到那间被人玷污的土屋,可……她又能去哪呢?
慢慢走回“家”,踏到门口那一片因鲜血沾染而松软潮湿的泥土,钟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她从铁锅里拿了一个早上剩下的馒头,机械地啃起来。
不知是凉透的馒头太硬,还是喉咙灌了风,一股血腥味从心底反上来。泪水从鼻尖滴入朱唇之中,苦涩的咸味又占据了口腔。
一闭眼,全是母亲被害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一了百了。
靠在床边,就这么睁着眼,无神地发着呆
如今,利军竟是如此的草菅人命。
钟宓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样一睡,就是两天。
巨大的悲痛使她没有面对的勇气,可钟宓也明白,她必须离开这里去往新地方,找出路……
就这样,钟宓在母亲去世的第三个晚上,出发了……
中心地带,几个娱乐场所灯红酒绿。军阀,士兵,上流社会人士,进进出出……艳丽的霓虹灯打在钟宓脸上,与她的悲伤格格不入。她的眼睛没了往日的光亮,红肿着,暗淡的,甚至是空洞的。
她很累,像只没有脚的鸟,没有可以落足的地方。她知道只有找到住的地方打工的地方她才活得下去,她好好活下去是母亲唯一的愿望,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实现它呢?可……又怎样实现……
“好累。”,钟宓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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